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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會回京述職,你們不去,總有人會去?!?/br>“我只有一句,”他的眉眼瞬間沉了下去,“去跟圣上說,關于薛遠的事,不要相信那批人口中說出來的話?!?/br>“包括其他姓薛的人,包括常玉言?!?/br>*京城終于在一月份的時候下了雪。雪連續落了三日,在大雪紛飛當中,有一人冒著雪天進了京城。他裹著披風,帶著厚重的帽子,層層白雪落在肩頭。此人偶爾抬起一眼去看京城道路邊的兩旁人家,生疏地在其中找著記憶之中的府邸。鵝毛大雪四處飛舞,京城的道路上卻沒有積雪的痕跡。厚雪俱被掃到了道路的兩旁,裸露出來的平整路面上,時不時有慢騰騰的馬車和裹成球似的孩童經過。這人駕馬也駕得極慢,在京城之中慢慢悠悠地看了半個時辰,找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時,他的披風已成了沉甸甸的雪色。府邸主人出了府門就笑罵道:“好你個林知城,我們等著你多長時間了?你怎么現在才到!”林知城下了馬,笑著問道:“你們?”“快進來吧,”林知城的好友搓搓手,跑過來帶著他往府中走去,“是我們,除了我,知道你回京了的人都已經過來了?!?/br>片刻后,眾人坐在炕上,圍著中間的飯桌吃吃喝喝,說笑之聲不斷,看著如今氣質沉穩卻還不失正氣的林知城,都有些眼底濕潤:“圣上不是讓你年后回來述職?你怎么現在就回來了?”“我心中著急,”林知城已步入中年,他堅毅的臉上露出了笑,“好不容易見到了曙光,又怎么能不急?況且我又未有家人牽絆,自然可以隨時起行上路?!?/br>說著,他把早就想問的話給問了出來:“你們這床是怎么回事?怎么還透著熱?”剛剛有所觸動的友人們頓時笑開:“這正是圣上弄出來的東西,叫做火炕,你可知道什么叫火炕?”林知城道:“知道,自然知道,我看到你們的文章了?!?/br>他用手摸著暖炕,若有所思了一會,道:“我剛剛在京城之中轉了半個時辰,發現許多條偏僻狹窄的小道,如今也鋪上青石板了?!?/br>“是,”好友輕輕頷首,然后感嘆道,“你不知道,京城中變了許多?!?/br>“確實,”林知城道,“我一路走來,已經很少看到有乞兒蜷縮墻角了?!?/br>好友道:“那便等用完飯后,我帶你去京中再看一看吧?!?/br>林知城舉杯道:“好?!?/br>不久,顧元白也知道了林知城回京述職的消息。三日后,他將林知城招到了宮中面圣。在林知城行禮的時候,顧元白特意打量了下他。林知城人已三十加,是快要到了四十的年歲。正是龍精虎猛的年齡,他雖然做過海盜,還是海盜魁首,但身上并無匪氣,眉目之間正氣凜然,很正兒八經的一個人。顧元白和他敘舊了一番,這舊自然是從先帝時期開始敘起。顧元白看過林知城以前寫給先帝的書,語氣很直接,不討人喜歡。顧元白原本已經做好了他不會說話的準備,不過沒想到經過這五年的磨煉后,林知城的話語已經緩和了許多,偶爾還會說些讓人捧腹大笑的妙語。他官話說的不錯,但還會帶上福建的口音。和顧元白聊完天后,林知城自己就道:“圣上,臣這口音有些濃重,還不知您能不能聽得懂?!?/br>“能的,”顧元白笑,“林大人的官話十分不錯?!?/br>顧元白上大學的時候,他的室友就有一個是來自福建的,更巧的是還有另一個來自湖南的哥們,互相影響之下,整個宿舍都快要不會說話了,一群高材生偶爾還能蹦出幾句自創口音的話來。閑聊之后,林知城就說起了水師一事,顧元白點點頭,敲敲扶手:“朕同林大人同樣是如此想法,水師之重,不輸陸師。奈何對于訓練水師的將領,朕一直找不到合心意的?!?/br>圣上的意思顯而易見,這句話說完,林知城心中就有了些激蕩,他沉聲抱拳:“若圣上不嫌棄,臣愿為圣上盡犬馬之力?!?/br>顧元白朗聲道好,他笑著親自走過去扶起了林知城,“朕得林大人,如得一珍寶。林大人,大恒的水師就交給你了!”“是!”林知城深深俯身。等說完正事之后,林知城本應該退下了,但他突然記起了一件事,道:“圣上,臣經過驛站時,曾被驛站官員托著要稍一句話帶給圣上?!?/br>顧元白有了些興趣,“是什么話?”“似乎是一位將軍所說的話,但這位將軍是誰,驛站的人卻忘了同臣說,”林知城沉吟一聲,道:“他說:請圣上不要相信那逼人口中說出來的話,無論是其他姓薛的人,還是常玉言?!?/br>那逼人。顧元白沉默了一會兒,表情怪異地點了點頭,讓林知城退下了。他有些想笑,又琢磨起了林知城話中的這個將軍。必定是薛遠,不會是其他人。顧元白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問田福生:“年根了,驛站是不是都歇著了?”田福生道:“是這樣?!?/br>“田福生,你說薛遠這話是什么意思,”顧元白閉上眼睛,神情看不出喜怒,“他讓朕別信別人說的話,這話說得有道理。關于邊關戰事,關于大恒政事,朕從來不會偏聽偏信。他口中所說的其他姓薛的人還有常玉言,一個是他府里的人,一個是他的好友。這些人都不信,他讓朕信他?”田福生小心翼翼:“那您信嗎?”顧元白瞥了他一眼,反問:“哪方面?”這話一出,田福生就知道圣上還是信任薛大人的,最不濟也是有幾個方面信任。他心里也替薛大人感到冤枉,畢竟能給自己用了玉勢的男人,能為圣上做到這等地步的男人,田福生這也實在沒法懷疑薛大人對圣上的一顆心。但是玉勢那事不能說,免得臟了圣上的耳。田福生只好道:“圣上,沒準薛大人也是有苦衷?!?/br>有苦衷?顧元白心想,不要相信旁人口中說出的話,無論是姓薛的人還是常玉言。難不成那些人還不是他派過去保護褚衛的了?褚衛這些時日也三番兩次的倒霉,又是被人抓到巷子里教訓了一頓,又是被西夏七皇子給看上了,被薛遠派人保護也應該。薛家公子倒是還有一個薛二,但薛二公子和褚衛可是從未有過交集,褚衛和薛遠又是原文中的一對兒,而且那些薛府仆人的表情……他揉了揉額頭,不知道自己想這個干什么。又不打算嫖薛遠了,他和褚衛之間是干凈的還是不干凈的關他什么事。不對,他什么時候主動嫖過薛遠了?被薛遠耍了后的怒火還是一想起來就是沉沉。如果薛遠真的是被冤枉的,如果他真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