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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瞻顧接受了,放下了,開始了新的生活,直到今天丁煥臣突然出現,才讓他想起了丟棄在腦海中某個角落的記憶碎片。丁煥臣顯然也認出了謝瞻顧,他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謝瞻顧的臉,謝瞻顧裝瞎看不見,丁修卻看見了。“你來干什么?”丁修冷聲問。丁煥臣把視線轉移到丁修身上,似笑非笑地說:“我聽說你受傷了,過來看看你?!?/br>“聽說?”丁修冷笑,“我早就和你們斷絕關系了,你從誰那兒聽說的?”丁煥臣維持著虛偽的嘴臉,說出來的話卻十分刺耳:“斷絕關系?我同意了嗎?只要我還活著,你就別想跟我斷?!?/br>謝瞻顧拳頭硬了。cao,這個世界上的垃圾父母怎么這么多,真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在丁修出生之前,丁煥臣就拋棄了他,丁修出生之后,丁煥臣也從來沒有盡過一點做父親的責任,但凡他有一點良知,也沒臉跑到丁修面前來大放厥詞。丁修指著門口:“滾?!?/br>“我還沒說完?!倍ǔ颊局鴽]動,他得意地笑了下,抬手摸了摸梳得油光水滑的頭發,說:“你應該看得出來,我現在混出頭了。你是我兒子,我當然要和你有福同享,所以才來找你。我已經安排好了,你把警察的工作辭了,去我的公司做高管,就連老婆我都幫你找好了……”“我讓你滾!”丁修的咆哮聲打斷了丁煥臣的自說自話,也把認真聽丁煥臣說話的謝瞻顧嚇了一跳。丁修直接下了病床,二話不說就把丁煥臣往外推。謝瞻顧怕他傷到自己,也顧不上裝瞎了,快步沖過去,橫插-進丁修和丁煥臣中間,直接抱住丁修,不讓他亂動。扔下一句“我還會來看你的”,丁煥臣離開了。丁修粗暴地試圖推開謝瞻顧,怒氣沖沖地說:“你也滾!”“你先冷靜下來,”謝瞻顧抱著他不松手,又氣又急,“傷口撕裂了怎么辦!”有傷在身的丁修根本推不開謝瞻顧,謝瞻顧抱著他,感覺到他的身體在不停地發抖。“為那種人渣生氣根本不值得,”謝瞻顧放柔了聲音安慰,“你先回床上躺著,我去叫護士過來看看你的傷口?!?/br>說完,謝瞻顧松開手,丁修卻抱著他不放了。“阿修?”謝瞻顧喊了一聲。“謝瞻顧,你放過我吧?!倍⌒薜穆曇粲值陀謫?,“算我求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真的……快堅持不住了?!?/br>謝瞻顧短暫地沉默片刻,平心靜氣地說:“你到底要遷怒我到什么時候?你明明知道,你哥的死并不是我的錯——”“別說了,”丁修打斷他,隨即松開手,轉身背對他,“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br>謝瞻顧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低聲說:“看在你哥的份兒上,我不跟你計較。我這人比較叛逆,你越是趕我我越要往上貼,看誰磨得過誰。你先待著,我去叫護士?!?/br>謝瞻顧轉身出了病房。他在護士站看到了正在和護士說話的丁煥臣。見他過來,丁煥臣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他,笑著說:“我記得你,你是丁憂的小男朋友?!?/br>謝瞻顧假笑著回了句“你記性真好”,轉頭對護士說:“麻煩你去看一下903的患者,他的傷口可能裂開了?!?/br>護士讓他稍等兩分鐘,謝瞻顧轉身要走,卻被丁煥臣叫?。骸靶≈x,我能跟你聊兩句嗎?”謝瞻顧仍舊一臉假笑:“我跟你不熟,有什么好聊的?”丁煥臣說:“聊聊丁修?!?/br>謝瞻顧抱著“我倒要聽聽你要放什么屁”的想法,跟著丁煥臣去了僻靜的樓梯間。丁煥臣靠在樓梯扶手上,就算一身名牌也遮不住他的二流子氣質。他看著謝瞻顧說:“丁修消失這幾年,你和他一直有聯系?”“沒有,”謝瞻顧如實回答,“我和他也是最近才遇上的?!?/br>丁煥臣點了下頭,又問:“你現在在做什么工作?”謝瞻顧說:“剛失業,閑著呢?!?/br>“是嗎?”丁煥臣笑著說,“那你到我公司來吧,我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br>謝瞻顧心里明鏡似的,這貨是想用他做餌,來釣丁修。他微微一笑,說:“請問貴公司是做什么的?”丁煥臣直接掏出一張名片遞過來:“明天上午十點,你來公司找我,咱們面談。我還有事,得先走了?!?/br>從謝瞻顧身邊經過的時候,丁煥臣不輕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謝瞻顧下意識偏頭看他,看到他在笑。謝瞻顧陡地生出一點飄忽的熟悉感,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在哪里看到過這張透著幾分詭異的笑臉。莫名其妙的感覺稍縱即逝,謝瞻顧隨手把名片裝進口袋里,回病房去了。但是病房里卻沒有丁修的人影,病號服扔在床上,衣柜門敞開著,他從丁修家拿來的手提包也沒了。顯而易見,丁修跑了。謝瞻顧氣抖冷,想罵臟話,他拎上自己的雙肩包就往外走。他在電梯里用叫車軟件約好車,走出醫院后直接上車,直奔丁修的家,他今兒個非跟這頭倔驢死磕到底不可。前幾天才剛去過一次,謝瞻顧輕車熟路地找到丁修家門口,抬手敲門。丁修的合租室友剛好在家,給他開了門,謝瞻顧敷衍地說了聲“嗨”,徑直朝丁修的房間走去。打開門,果然看見丁修在床上躺著。謝瞻顧本來一肚子火,可當他看到丁修孤零零地蜷縮在亂七八糟的床上,再大的火都發不出來了,反而隱隱覺得心疼。丁修的室友走到謝瞻顧旁邊,小聲說:“我回來拿東西,剛好撞見他拎著包回來,問他怎么出院了他也不理我。我著急回所里,又不能扔下他不管……”“你去忙吧,”謝瞻顧說,“我來照顧他?!?/br>“那就交給你了,”室友如釋重負,“我走了?!?/br>謝瞻顧走到床邊坐下。丁修側身躺著,眼睛閉著,薄唇緊抿,臉色潮紅,額頭上覆著一層汗。謝瞻顧撩起他的T恤下擺,果不其然,包扎傷口的紗布已經被血染紅了。手腕突然被抓住了,掌心有灼人的溫度。謝瞻顧抬眼對上丁修猩紅的雙眸,無奈地問:“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我是死是活都不關你的事,”丁修的聲音虛弱又沙啞,“你走吧,讓我一個人待著?!?/br>謝瞻顧不為所動:“跟我回醫院,還是跟我回家,你選一個吧?!?/br>丁修松開手,疲憊地閉上眼睛,有氣無力地說:“我哪兒都不去,別管我……”謝瞻顧知道,他的意識已經不清醒了,而且他確實不能再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