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5
太大,段猛沒有離開的意思,就守在一旁:“瞿編,你這架勢很有寫生的感覺。本來就學過畫畫,還是念導演系的時候學的?”瞿燕庭本來學過,不專業,學導演少不了畫分鏡,又籠統地學了學。但他歸功于啟蒙者,說:“小時候跟我爸學的?!?/br>段猛道:“令尊肯定是個文化人,不會是畫家吧?”瞿燕庭抿唇淺笑,眼底卻靜若無瀾,是成年人慣有的敷衍方式。標好最后一筆,他直接說:“A攝上大搖臂,開工?!?/br>回到酒店。陸文泡了個熱水澡,從頭到腳清洗干凈。他連手指頭都懶得動,老僧入定地往妝臺前一坐,喊孫小劍進來伺候。“先吹頭吧?!?/br>孫小劍擼起袖子,繞到陸文背后吹頭發,吹干后陸文低下頸椎。“干嗎?”“擦脖子?!?/br>男人經常穿襯衫,挺括的衣領下,露出的后頸就是男人的第二張臉,必須保養得當。陸文垂著頭,孫小劍幫他擦身體晶露,動作輕柔,怕糙手擦紅他的皮膚。陸文不經意間想到瞿燕庭摸他的臉,也想到他扣著瞿燕庭的手掌。握筆打字的一雙手,應當是過慣好日子的,然而觸感分明,他感受到瞿燕庭的手上結著一層舊繭。陸文回臥室躺下,連軸轉的一天一夜,一沾大床,四肢百骸徹底放松了。床頭燈上粘著一張便簽,出門前寫的,羅列著一串項目:水浴、霧式熱療、全身按摩,并預定了私人影院。孫小劍問:“你都訂了?還去不去???”“去個屁?!标懳膽腥缢拦?,“現在天塌了,我也不離開這個床?!?/br>孫小劍可惜道:“那多浪費啊?!?/br>陸文一慣大方,說:“你想去的話就去吧,陪一晚也夠累的,叫上鵬哥,還想做什么項目掛我房號就行?!?/br>李大鵬煮好了姜湯,端來一碗。陸文一口氣喝干凈,里外都暖和了,他讓孫小劍和李大鵬都回去休息。整間套房安靜下來,陸文拱了片刻,又困又累卻睡不著。窗外的高空,陰沉中透著一點天亮的白光,是雨中的黎明。其他組收工沒有?拍攝順不順利?瞿燕庭搭哪輛車回來?陸文越發睡不著,嗡,手機短促振動,孫小劍發來消息:睡了嗎?手腕壓在枕頭上,陸文回:干嗎?孫小劍:上微博,阮風關注你了,回關一下。陸文有一陣子沒上線,狐疑地打開微博,嚇了一跳。新增幾萬關注者,他粗略掃了掃,基本全是阮風的粉絲。平時每條微博就一百來條評論,現在評論欄有近千條未讀。陸文點開一瞅,阮風的粉絲給他留言,大意是:帥哥,好好照顧我家阮阮,比心。有毛病吧。劇組的演員互關很正常,陸文握著手機,卻遲遲按不下關注鍵。他發了一會兒呆,最終退出了微博。孫小劍的消息追過來:回關了嗎?陸文撒謊:忘記登錄密碼了。窗外雨勢不定,偶然刮過一脈強風,叫囂著掀開行人的雨傘。陸文難以入睡,裹著睡袍轉移到客廳沙發,半小時后,當走廊隱約有腳步聲,他立刻爬了起來。瞿燕庭收工歸來,蹉跎一個雨夜,渾身上下早已濕透了。外套抓在手里,潮濕的煙紫色的毛衣顏色變深,絨毛上覆蓋著細密的水珠。他累極了,腳步慢沉,走到6206垂首刷卡,烏黑濕涼的發絲落在前額,抬頭時被他輕輕地攏向腦后。瞿燕庭進門,反身關門,在漸窄的縫隙中解開一顆襯衫紐扣。門關上,徒留門把手表面淡淡的水痕。6207門后,陸文貼著貓眼,什么都窺不見了。但腦海里的人影還未消失,與平時的矜持不同,與片場里指揮上下的果斷也不同,剛才的瞿燕庭顯得狼狽、落拓。像風雨里顫抖卻堅強的一棵樹。瞿燕庭太冷太累了,沖完熱水澡,連吹頭發的力氣也沒有。門鈴響了,他刻意忽略掉,沒多久按鈴改成了敲門。服務生不會這樣干,他大概猜到是誰了。瞿燕庭疲于應付,頂著毛巾去開門,只吝嗇地開了一掌寬。門外,陸文雙手捧著一口小鍋:“瞿老師,助理煮的姜湯,還有一多碗。我聽見你回來,拿來給你喝?!?/br>瞿燕庭有些訝異,問:“你喝過了嗎?”走廊盡頭,服務生做清晨第一班早巡,向這邊走過來。瞿燕庭害怕服務生向他問候,把門開大,讓陸文先進屋。陸文一邊進去一邊說:“我喝過了,剩下的放冷了,本來想熱一下再端給你,但是我不太會用廚房的電器?!?/br>關上門,瞿燕庭道:“我自己熱就好?!?/br>兩間套房的結構一樣,陸文把姜湯端到開放式廚房。瞿燕庭從柜子里拿出一套碗盅,盛出來用蒸箱加熱。他隨口問:“助理給你煮的?”陸文不答,反問道:“瞿老師,是你給我安排的助理嗎?”瞿燕庭懵了兩秒,他不掛心這樣的小事情,回憶片刻才確認道:“貌似是……我跟小張說的?!?/br>陸文的大手按在島臺上,像那天按著游泳池岸,都焐熱了。他一個十八線,向來受的是怠慢,何曾讓人這樣關照過。“你……”他問得很矯情,又很期待,“為什么對我這么好???”瞿燕庭明顯一愣:“沒有吧?!?/br>“怎么沒有?”陸文莫名著急,“劇組那么多演員,你為什么偏偏給我安排助理?”瞿燕庭回答:“因為別人本來就有助理?!?/br>陸文語塞,心血管那一塊也有點堵。只一瞬的神情變化,瞿燕庭便明白了,挑眉問道:“怎么了,你是不是以為我格外重視你?”被戳中心事,陸文心虛地遮掩:“沒有啊,我有什么好重視的,不過比別人帥了點?!?/br>瞿燕庭還問:“特別感動嗎?”“都說了沒有?!标懳脑矫柙胶?,“這有什么好感動的,我就求證一下,沒別的意思?!?/br>瞿燕庭又開始欺負人:“那你收工不睡覺,巴巴地跑過來送姜湯?!?/br>陸文窘得要死,口不擇言道:“我喝不完,不想浪費而已。再說了,我其實……其實是來拿毛衣的?!?/br>千算萬算漏了這個,瞿燕庭收斂一些:“毛衣……淋濕了?!?/br>“那也得還我?!标懳墓懿涣俗约旱淖炝?,“我就這么一件顯黑的衣服,現在就還?!?/br>瞿燕庭被弄得有點尷尬,他本想洗干凈再還,這二百五竟然上門來要。他往浴室走,毛衣脫下來放進臟衣籃了。忽然,手機在沙發上響起來,八成是卡著時間問候拍攝情況的任樹。瞿燕庭拐彎去接電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