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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這一朵卻是紫色。可是,明明當初霍叔入府時曾說自己獨有一姓而未曾取名,為何池若谷會叫他“霍絕”?為何他和池若谷會有同一種煙花?最重要的是,為何他會出現在這里?此時的霍叔就穿著他在府中慣穿的那套暗紅衣衫,身邊倒著一只空了的箭筒,左手握著一柄墨色長弓,上身浸透著鮮血,胸口處赫然插著一把匕首。那匕首插得極深,幾乎連根沒入了他的身體,血液隨著心跳一股又一股不斷地從傷口處涌出,仿佛是要將他整個人都淹沒才肯罷休。縱使季青臨心中有再多困惑,此時也顧不上許多,立即蹲下身握住他的右手急切喚道:“霍叔?霍叔!”霍叔似是聽見了他的聲音,虛弱地掀開了眼皮,看清季青臨后,他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可是甫一張開嘴,鮮血便從他口中涌出,順著腮邊灌入了衣領。他似乎意識到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來,艱難地將手從季青臨手中抽出,緩緩抬起,像是想要用最后一絲力氣指向某個方向。此時所有人都圍在他的身邊,見他抬手便緊緊盯著他的手指,可就在他抬到一半時,手指倏然定在空中,接著便頹然垂下,滑落在了季青臨的腳邊。“霍絕!”幾人一同失聲喊道。霍叔的眼睛依舊半睜著,可此時眼中卻已然沒了光亮。幾人沉默許久后,銀鑼沉重地嘆了口氣,伸手替霍絕撫上了雙眼。季青臨腦中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看著霍叔,一時竟是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雖然霍叔往常在府中一貫嚴肅冷漠,甚至季青臨還曾被他坑進過宮中,但同樣他也盡心盡力地教過季青臨習武,還總在季青臨每次想要出府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偷偷助他一臂之力。季青臨從未想過身手好到幾乎無人能敵的霍叔竟也會死在別人的刀劍之下,更未想到會是在自己面前。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季青臨很想靜下心來去理清這當中的一切,心中卻亂成一團。就在這時,他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一絲亮光,他低頭看去,便見這亮光乃是從腰間玉佩上發出。季青臨趕忙伸手將它解下拿在手中,便見玉佩下方魚尾處像是嫩芽破土般長出了一個小小的銀鈴,一條絲線自銀鈴中抽出,悠悠向著西面延伸開去。這一剎那,方才季青臨所有的疑問都得到了解答。霍叔是四季谷的人。他并不是沒有名字,只是不曾告訴過季府眾人。他之所以會和池若谷有一樣的煙花,是因為那怪異煙花正是四季谷特有的傳訊方式。而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他才是銀鑼所說的那位護在池若谷身邊的“高手”。或者說,不止是高手。霍絕——驚絕門——雙弓暗標。將這些串連在一起,季青臨自然而然便想到了當初釋酒口中那位驚絕門門主——彈弓驚雁。想明白這些之后,季青臨卻并未覺得輕松,因為真相揭開的同時,更多謎團也隨之而來。霍叔當初為何要去季府,為何在府中與銀鑼表現出一副素不相識的模樣,為何設計將他送入宮中?還有,他臨死前最后想指的方向到底是哪兒?季青臨滿腹疑問,其他幾人又何嘗不是,銀鑼沉默了片刻,蹙眉看向池若谷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們不好好待在城中,大半夜到這林子里來做什么?”池若谷雙眼通紅,垂眸看向霍絕道:“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他?!?/br>銀鑼“嘖”了一聲,催促道:“這時候就別說這些廢話了,到底發生了什么?”季青臨能看出來,面對霍絕的離世,四季谷幾人顯得都比他要鎮定許多,他也知道這是因為他們都清楚霍絕即便死了也還能夠轉生,所以雖然不好受,卻也不至于太過慌亂。不得不說,在沒有看到那玉佩上的絲線前,季青臨以為自己面對的是“死亡”,而在看到那絲線后,這便更像是一種“暫別”,前者后會無期,后者則后會有期,輕重立見分曉。被銀鑼那么一說,池若谷似是也覺得此時沉浸于自責并無意義,深吸了一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邊走邊說吧?!?/br>這林中滿是尸體,到處彌漫著一股nongnong的腐臭和血腥,也的確不是個適合詳談之地,幾人便也未有異議,起身將霍絕的尸身運出林子,安置在了馬車中。小榆林距離榆州已經不遠,池若谷吩咐車夫先行將霍絕的尸身送往城中苓芳園,而他們則步行前往。季青臨看著逐漸遠去的馬車,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玉佩上的絲線,忍不住問道:“我們不先去找他的轉生嗎?”霍叔臨死前曾試圖抬手指向某處,季青臨十分懷疑他是發現了什么有關黑袍人的重要線索,此時若是能找到他的轉生將記憶還給他,不就能親口問問他這線索是什么了嗎?第83章古怪信件現堂中解無移停下腳步,從他手中將玉佩拿過,一邊替他重新系回腰間一邊答道:“不急?!?/br>季青臨剛想問這事怎么能不急,銀鑼便在一旁道:“他現在還在娘胎里呢,找到了也沒法把記憶還給他,急什么?”經她這么一說,季青臨這才想起魂元轉生之后都要先進入母體經歷羊水洗憶而不是直接成為嬰兒,也就是說,霍叔的轉生此時還尚未出世。這么想來,季青臨頓覺十分無力,失望道:“懷胎須十月之久,難道我們得等十個月之后才能弄清楚他那最后一指到底是何用意?”銀鑼聽出了他的焦心,安撫似的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晃了晃道:“放心吧公子,沒那么夸張。尋?;暝D生進入的都是未成型的胎兒,而未攜帶記憶白布的魂元轉生則進入的都是成型的胎兒,所以,我們從轉生到出生只需十幾二十日,最多一月?!?/br>季青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得知霍叔轉生只需一月讓他安心了不少,但銀鑼的話卻又讓他有些難以理解。他先前一直以為一個胎兒對應一個魂元,在母體孕育出胎兒之初,魂元便會入主其中,就像池若谷先前的比喻,人身為屋宅,魂元為屋主,當母體中建造出一座“屋宅”時,游蕩在世間等待轉生的魂元便進入這座屋宅,經歷十月洗憶,與它一同長大,一同降臨世間。他本覺得這種邏輯順理成章,可方才銀鑼的話卻讓他產生了動搖——未攜帶記憶的魂元進入的乃是成型的胎兒,那豈不是說在他們的魂元進入之前,這座即將降世的“屋宅”竟還是無主的?思及此處,季青臨疑惑道:“魂元難道不是在胎兒孕育之初就會入主其中嗎?怎么還會有成型且無魂元的胎兒存在?”銀鑼大概是沒料到他會想得這么深,先是愣了愣,隨即笑道:“公子真是一點沒變,還是這么有好奇心啊?!?/br>說罷,她也未再插科打諢,直接解釋道:“魂元轉生并不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的事情,人死之后,魂元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