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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上什么大學???”這問題一拋出來,秦一鳴便斬釘截鐵的說,“當然是北大?!备纱嗬?,不帶遲疑。周宏遠聽到這簡簡單單兩個字,心中既是震撼,又覺得歆羨。而只有秦一鳴這樣的人,才能將北大說得輕而易舉。聽了這個回答,剩下的三個人多少帶點難為情,空氣沉靜了幾秒鐘后,鄭明坤打破僵局,“我也想來北京上大學?!?/br>鄭明坤這么說,周宏遠便不好意思再問下去。一來,他不清楚鄭明坤現在的學習情況,二來,他看出鄭明坤不想細說。吳思源輕聲地回了句,“那我應該也來北京吧”,卻沒收到回復。輪到周宏遠了,他卻突然沒了興致,把話頭一轉,問,“一鳴,你以后想學什么專業?”秦一鳴想都沒想,“金融?!?/br>周宏遠一驚,這樣一個生物化學競賽雙雙拿了一等獎,又來征戰物理競賽的人,竟然想學金融,“為什么?”秦一鳴對他的大驚小怪不以為然,“學得好、有天賦又不一定意味著喜歡這個。再說了,學這些基礎學科,熬到禿頭也不一定賺上大錢,學它干什么?”周宏遠的心臟猛地跳動了幾下,他還從未見過像秦一鳴一樣直白的學生,他不說愛好,不說興趣,不說那些冠冕堂皇,只簡簡單單的告訴自己,他就是想掙大錢。這與周宏遠以往接觸到的教育全然不同,與程毓灌輸給他的三觀完全相反,他猶自沉浸在剛剛的震驚中,秦一鳴又不慌不忙地說,“搞研究要沉**去,我嘛,太浮。我只愛錢?!?/br>鄭明坤仿佛也愣住了,半天沒說出話來,倒是吳思源沒什么感覺,淡淡地插了一句,“我對賺錢沒什么興趣,我以后就想學物理?!?/br>秦一鳴“噗嗤”笑了出來,“那我祝你好運?!?/br>周宏遠從沒想過以后要學什么這個問題,他眼前就只有高考這一件事,而高考前的一切理想,都是空頭支票,算不得數。細細想來,周宏遠自己也說不出想學什么來,總之他對文科沒什么好感,對理科又同樣沒什么興趣。秦一鳴的話說得不錯,學得好不代表喜歡學,既然都不喜歡,何不選個賺錢多的?周宏遠的大腦一圈圈的轉著,不過一會兒,便染上困意。窗外蟬聲擾擾,樹葉沙沙,屋內呼吸起伏,相繼睡去。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么么噠第55章凡是能來培訓基地講課的,都是各省市重點中學的名師,甚至還有不少大學里的教授。周宏遠與鄭明坤是生物班的,兩個人平時在一起上課,到了晚自習,吳思源則會來他們班找他。鄭明坤見吳思源來了,也不怎么跟他講話,事實上,鄭明坤的性格與初中時大相徑庭,以前有多聒噪多喧嘩,現在就有多沉默。周宏遠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么,他只知道,鄭明坤是不愿意講的。后來,周宏遠曾私下里問過吳思源,他們倆現在到底算什么關系,吳思源不想隱瞞,卻也只是苦笑,半天從牙縫里擠出了句,“我也不知道?!敝芎赀h皺了皺眉頭,終是沒有說話,先愛上的那個人,總是占了下風,而在鄭明坤與吳思源的關系里,吳思源從來都只有接受的份兒。競賽的培訓課程很緊張,磅礴如星海的新知識灌進腦子里,考察點廣而深的練習題,一張接著一張的卷子……每個人都焦頭爛額。周宏遠雖學得吃力,但大多情況下還勉強應付得來,而鄭明坤就沒那么好過了,不過幾個周的工夫,就長出了一額頭的痘痘。在隔壁物理班的秦一鳴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有時候,周宏遠覺得秦一鳴這樣的人挺欠揍的,可偏偏他本就是天之驕子,上帝的寵兒,聰穎天成,天賦如斯,不服氣卻又沒什么辦法。有些人,生來就是要創造不凡的。周宏遠心中不止一次為吳思源感到難過,與這樣一個人坐在同一間教室學,晚上還要與他睡在同一個房間,究竟是怎樣的壓抑和無助呢?可吳思源卻沒這種想法,他只是笑笑,說,“天賦這東西羨慕不來也學不會,一鳴本來就比我厲害啊,這沒什么的?!?/br>周宏遠聽了吳思源的話,心中生出幾分觸動來。他想,吳思源和鄭明坤是全然不同的人,與他自己也全然不同。吳思源的對手只是自己,而周宏遠與鄭明坤的敵人卻是所有人。初中時代那些幾近重疊在一起的兩具身影,不知何時,就隔了千山萬水,差了整個人間。鄭明坤在學習上缺少天賦,卻對成績和排名格外在意,所以越是努力便越是焦躁,越是焦躁便愈加糟糕。沉悶的氛圍將他們兩個緊緊籠罩,周宏遠感覺自己仿若時時提著一口氣,他只求一個出口,痛痛快快地將那壓抑一口吐出。競賽的前一晚,周宏遠給程毓打了個電話。程毓沒提考試的事情,更沒囑咐他好好考,他只是關切地問著周宏遠這些天有沒有吃好、睡好,有沒有想家,有沒有生病。聽著程毓的聲音,周宏遠仿佛就沒那么怕了。他淡淡地回復著程毓的關懷,臨了掛上電話前,又添了一句,“叔叔,回家我想吃土豆牛腩?!?/br>程毓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疊聲說好。掛下電話,周宏遠便回寢室了,不過一會兒,秦一鳴和鄭明坤吳思源也相繼回來了。四個人心里多少都裝著事兒,端著情緒,只說了幾句閑話,就都睡下了。第二天的考試,周宏遠發揮的挺穩定,該會的寫上了,不會的懵上了,出了考場,外面是一片翠郁,陽光正好。競賽結束后,四個人回到寢室。省實驗的大巴車明天才來接他們回J城,正好空出了一下午外加一晚上的時間給他們暢游北京城。秦一鳴的興奮與雀躍全都寫在了臉上,他說,無論來多少次北京,都會為這做城市而驚嘆,驚嘆于他的飛速發展,驚艷于他的包容與繁華。周宏遠和吳思源也挺開心的,雖然競賽結果未嘗可知,至少這樁事兒算是熬過去了。鄭明坤卻從頭到尾都拉著臉,周宏遠瞧吳思源不敢問,自己便更是不知如何開口了。周宏遠沒出過遠門,連地鐵都是第一次坐,票也不會買,只得看著秦一鳴在購票機前熟練地cao作,最后拿出四張票來,炫耀似的在他們三個人面前甩了甩。周宏遠整個人都覺得難堪極了,在秦一鳴面前,他就像一個土包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四個人轉了兩輛地鐵,一輛公交,終于到了國貿。一出地鐵站,眼前是一個接著一個的高樓大廈,筆直挺立,在一片灰霧蒙蒙中,直插云霄而上。正巧是下午四五點鐘,西裝革履的白領穿梭于高樓商廈之間,每個人都行色匆匆,或夾著公文包,或是打著電話。周宏遠不敢細細地打量著一切,這仿佛是另一個遠離他的世界,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