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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衣著得體的中年男子,他目光一掠,將賀棲洲打量一遍,行禮道:“賀大人,有禮了?!?/br>這話聽著恭敬,語氣里卻沒半分和氣可言,沒等賀棲洲回禮,中年人便道:“我家老爺久仰賀大人大名,想請您一敘,還請賀大人不要拂了面子才是?!?/br>話音剛落,那守在門邊的仆從便立即側身,這一動,賀棲洲才看明白,兩人的腰間都纏了軟劍,隨著中年人發出邀約,那劍一出鞘一半,露出森然白刃。賀棲洲倒是面不改色,只向前幾步,走出家門。見他出來了,兩個仆從也跟著踏出門來。賀棲洲不疾不徐,緩緩回神,將門關好,落下鎖,笑道:“敘舊便敘舊,這么嚇人做什么?既然邀請做客,那尊駕總該告訴我,是哪位大人吧?”中年人也笑笑,一揮手,兩人便一左一右將其架住,帶往一旁停留的馬車:“我家老爺身份尊貴,自然請得起賀大人,大人不必驚慌,不過一敘,聊得盡興了,自然會放大人回來?!?/br>正文江山執子如何為棋(上)第一百一十章·江山執子如何為棋(上)馬車車廂并不狹窄。賀棲洲坐在里面,一時不好判斷自己究竟被帶去了哪。兩邊窗的簾子已經全被釘死,他只能聽見車夫口中偶爾發出的指令,和木制車輪碾過路上石子的聲音。連守在車上的護衛都一聲不吭,仿佛連呼吸都不存在了。馬車經過一陣鬧市,路邊的叫賣聲倒是熟悉,可不過多久,那人聲也逐漸遠去了,賀棲洲靜坐著,直到再也聽不見動靜,又過了一陣,才可算等來了車夫一聲悶悶的“吁”。馬兒應聲止步,停得很是平穩。那守在外面幾乎忘了呼吸的兩個仆從突然掀開門簾,一擁而入,將他請下了車。馬車內光線昏暗,這么一下車,賀棲洲被光線照得眼睛發澀。他看見一扇大門,朱紅色,鑲了金邊的大門,這樣的門,在京城中并不少見。中年人從車夫身邊下來,沒讓他多看兩眼,便引著他邁過門檻,客氣道:“賀大人請吧?!?/br>賀棲洲一踏入宅院,身后的門便驟然關上。面前只有一條回廊,并無岔路,而回廊的盡頭,是一個臨水的涼亭。亭子里已經坐了人,只是隔了一層屏風,看不清究竟那亭子里坐著的究竟是誰。賀棲洲并不驚慌,不過幾步便走到屏風跟前,沒等他行禮,屏風那頭便傳來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來了?”賀棲洲順勢把禮給行了:“下官賀棲洲,久仰大人威名?!?/br>那聲音并不驚詫,反而笑道:“賀大人,已經知道老夫是誰了?”賀棲洲道:“是?!?/br>“哦?”隔著屏風,只能依稀見到那人起身,輕輕笑了兩下,“老夫行事……竟如此張狂么?那賀大人倒是說說看,老夫究竟是誰?”“我朝開國以來,便有兩位肱股之臣,分別是前丞相張祺瑞,和太傅覃魁。他們輔佐陛下,盡心盡責??啥苏姴灰?,總是免不了紛爭糾葛。兩人打著打著,已然打成了習慣。不止他們打慣,連朝中的大臣們也都已看慣。未免被波及,朝臣紛紛擇木而棲,一晃十年過去,兩人平分秋色,各占一席?!?/br>那人沒有吱聲,反而靜靜地聽著。“奈何前丞相功高蓋主,存了異心,被太傅尋了破綻,順水推舟,扳下一城。從此朝中再無棋局制衡,只余太傅獨大。于是,翰林院出身的方平儒大人,得了陛下的青眼,遷為丞相,至今已有一年。這一年里,方丞相平定水患,安定百姓,可謂功勞不小?!辟R棲洲頓了頓,輕聲道,“如此聲名遠揚,晚輩怎能不久仰大名?”話說到這,屏風那頭的人終于大笑起來,他揮揮手,命人撤去遮擋,現出了真容。那老者年近六十,著一身青灰,身材勁瘦,精神矍鑠。他頭發斑白,望向賀棲洲的眼睛倒是明亮。屏風撤去,兩人圍著石桌坐下,桌上早已布好了茶點。即使用這樣不和善的方式將賀棲洲“請”來,到了這屋里,方平儒的表現卻也極為和善。他面上掛著笑,將壺中熱茶沏好,笑道:“賀大人,早就猜到是老夫了?”賀棲洲也不客氣,捧起茶就喝:“不算早,但也猜到了?!?/br>這話倒也精妙,方平儒的猜到,并沒指出是猜到了什么,賀棲洲便也跟著他兜圈子,問什么答什么,旁的一句沒有。方平儒哈哈笑了兩聲,只道:“手下都是粗人,難免失了分寸,要是有得罪的地方,賀大人可別見怪?!?/br>“并未得罪,方大人哪里的話?!?/br>兩人寒暄過后,又是一陣沉默,杯中茶不多,都已喝去大半。方平儒突然輕笑一聲,問:“不知賀大人,如何看待太傅呢?”賀棲洲道:“下官不過在欽天監占了個閑職,連上朝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與太傅大人這等高管接觸了,方大人這一問,下官倒不知該怎么回答?!?/br>“五官保章正可算不得欽天監里的閑職?!狈狡饺迦允菐?,緩緩道,“賀大人……實在是過謙了。欽天監這么大,上下多少人,不靠著賀大人您,恐怕是運轉不起來的?!?/br>“欽天監靠著著皇上的信賴,也靠著監正大人的帶領,這無論是靠著誰,都靠不到下官身上來,方大人還是別捧殺我了?!?/br>“那倒也是?!狈狡饺咫S意應了一句,將杯中的茶緩緩飲盡,道,“想問一句,賀大人,怎么看待禮部尚書徐問之呢?”賀棲洲垂著眼,并未對上那人的眼睛,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能感覺到那停在他身上的視線。“聽監正說起過,徐大人是個盡心盡責的好人?!?/br>“他自然是個好人?!狈狡饺宀⒉辉谝馑卮鹎澳情L久的沉默,反而順理成章的將話接上了,“心懷天下,忠心君上,又是個正直之人。只是嘛……性子過于耿介,腦子偶爾也會轉不過彎來。這樣的良臣,就像一塊璞玉,總得經過打磨,才能變成價值連城的珍寶?!?/br>“如何才算打磨?”賀棲洲抬眼,臉上的笑瞬間抹平,他望向方平儒,一雙眼睛仿佛深不見底的清潭,“是讓他歸順,還是將他拉攏?又或者為了制衡一方,將他作為沖鋒陷陣的棋子,任他在前方廝殺,而不顧死活?”方平儒見他終于抬頭,便也慢慢收斂了笑容。這位老者笑起來,到還有幾分慈祥和善的意味,這笑容一旦收斂,那面上就不免鍍上一層陰鷙之氣。他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