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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到了,我自然要回去的?!?/br>“你……”云鵠說不過他,只得“哼”了一聲,“走了,有事再說吧?!?/br>待云鵠漸漸走遠,辭年才滿腹好奇道:“他這就走了?!?/br>賀棲洲拿過他手中的布球,在兩只手間來回拋弄:“不走,難道留下來吃飯?把你的雞也給吃了,你不就沒雞腿了么?!?/br>“你是他什么師父?”辭年問。“我啊……”賀棲洲笑笑,“變戲法的師父?!?/br>“他那么遠過來,就為了給你送信???”辭年驚訝道,“這么遠!他跑一趟多累??!”賀棲洲將手中的球一拋,一個響指,那布球再落下時,已經變成了一朵盛開的布絹花。他將花朵放在辭年手中,笑著跳下欄桿,往水井邊踱步:“他啊,他會飛?!?/話相送狐妖變狐仙第三十三章·話相送狐妖變狐仙在辭年眼里,賀棲洲是個神秘的人。臉上的笑半真半假,說的話也是半真半假,什么胡言亂語到了他嘴里,又天然的多了幾分可信度。但辭年總愿意相信,自己與旁人是不一樣的。不然他怎么從不叫別人小神仙,偏偏把這份稱呼給了自己呢。送信的鴿子飛了又來,似是更頻繁了。這日清晨,賀棲洲懶懶地將手伸出窗框,竟精準地接下一封信,他拆都沒拆,將它放在了床頭的幾案上,與前些日子的信堆在一起。已經是第六封。辭年探頭看了一眼,問:“干嘛不拆呢?”賀棲洲笑笑:“不拆也知道,催我回去呢?!?/br>回哪去?自然是長安。蜀中事了,賀棲洲也該回去復命了。只是這鴿子不知為什么,竟能飛得這么快,不過兩三天就來一趟,倒不似凡物。辭年坐在床邊,捧著村里人送來的蓮子,皮也不剝就往嘴里塞。“苦?!辟R棲洲溫聲提醒。辭年卻搖搖頭:“我在嘴里剝,我厲害著呢!”賀棲洲笑著嘆了口氣:“唉……我還想著,能在這多逗留幾天呢,誰知道這群人消息如此靈通,這就催著我回去了?!?/br>“那要收拾東西了?!鞭o年果真將蓮子皮吐了出來,連同那截細小的蓮心。他嚼著蓮子,替賀棲洲打算著,“衣物盤纏,還有劍,一路走過去,還要買把新的雨傘?!?/br>賀棲洲問:“都是我的東西,你就沒什么要準備的?”辭年搖頭:“我帶上我自己,這不就足夠了嗎?!?/br>又往嘴里塞了兩顆蓮子,他問:“長安大不大?有沒有好吃的?在長安偷雞會被抓住嗎?那里的人是不是也跟竹溪村人一樣,恨不得躲著我走?”賀棲洲揉了揉辭年毛茸茸的耳朵,極有耐心地回答:“大,長安很大。是方方正正,熱熱鬧鬧的一座城。好吃的很多,從街頭吃到巷尾都沒問題。要偷雞恐怕不容易,你不如自己在院子里養一些。長安的人……”答到這,他想了想,道:“人總是相同,卻又不同的。但不管怎么說,長安有我,還有我的親朋摯友,會比這兒好些?!?/br>辭年點點頭,將掛在床頭的斗笠摘下,抱在懷里:“我帶這個就夠了?!?/br>賀棲洲道:“長安很大,集市也很熱鬧,還會有很多更好的?!?/br>“這不一樣?!鞭o年摸了摸那用細竹篾勾出的小狐貍花樣,“這個最好?!?/br>過了晌午,竹浮雪就來了。如今賀棲洲的身份變了,村民們對他們的態度也變了,她再怎么走動,也沒人敢多說什么了。她這趟來,除了給辭年帶椒麻雞腿,還帶來了另一個好消息。竹浮雪熟練地搬了凳子,倒上茶水,與二人在院子里坐下。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我爹說,要給小公子修個廟?!?/br>這話一出,辭年手里的雞腿差點沒拿住,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重復了一遍:“廟……”竹浮雪點頭,認真道:“沒錯,修個廟。不過竹溪村太小了,旁邊又挨著座山,沒那么大的空地,所以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修個小小的,大概這么大……”她抬起手,比劃出一個一尺多長的方形,“就修在村中間那顆榕樹下面吧,這樣時時走過,有人氣?!?/br>辭年聽得愣了神,連雞腿都顧不上吃了。他看了一會賀棲洲,又看了看竹浮雪,把咬了一口的雞腿放回碗里,抓過帕子擦了擦手,興奮地像個得了糖吃的孩子:“修……修廟!你們……”竹浮雪跟著笑了:“我們認認真真清點了丟失的東西,除了被竹生盜竊變賣的,真正丟掉的只有兩面屋門口掛著的小銅鏡,一只生銹的小刀,和五只雞?!?/br>辭年一聽,耳朵又垂下來了:“噢……那確實是我……”“不過……”竹浮雪話頭一轉,“我爹說了,比起竹溪村這么多年的安寧,這點東西根本不算什么。有所忌憚,總好過丟了小命。這個廟,我們早就該修給你了?!?/br>賀棲洲靜靜聽著,慢慢將杯中的茶飲盡,道:“這倒是好事,不過這么一來,竹長老和竹生沒有意見么?”竹浮雪淡淡道:“有也沒用。那天過后,我爹發了好大的脾氣,狠狠責罵了竹生,叔父怎么勸也沒用?,F在……他該是在家里反省,已經許多天沒出門見人了,如果他能因此明白自己的錯失,也還算是個知恥的人?!?/br>辭年不太樂意聽到竹生的名字,索性捧起碗,繼續慢悠悠地吃雞腿。賀棲洲道:“能改過自新是最好,能配得上竹姑娘的命定之人,必定是行得正坐得端的?!?/br>竹浮雪一聽,哈哈大笑起來:“他?已經不是了?!?/br>“唔?”嘴里咬著雞腿的辭年耳朵一豎,顯然是聽見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竹浮雪擺擺手,坦然道:“我已經退婚了,往后,與他再沒有半分瓜葛?!?/br>賀棲洲奇道:“是竹村長的意思?”竹浮雪搖頭:“是我自己的意思。我爹已經同意了。竹生他自然是不同意的,叔父也不同意,但……我說不嫁,就是不嫁了,誰也做不了我的主。村里稍有些年紀的都去勸我爹,說不能把我寵壞了,婚姻大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哪有說不嫁就不嫁的,將來名聲壞了更嫁不出去,哎,都是些廢話,我懶得聽?!?/br>好一個廢話。不知為何,賀棲洲心中竟生出幾分對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