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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他一言不發地抱著竹子,偶爾偏過頭好奇地看陸懺一眼,再飛快地轉過去。一來二去的讓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才一到家,祈尤就大模大樣扛著竹子走進洗手間,連鞋子都忘了脫。說實在的,陸懺是真的不知道他要拿這幾根竹子干什么。洗手間里傳來稀里嘩啦的水聲。陸懺嘆息一聲,在玄關換了鞋,倚在洗手間門口看他的小公主低著頭、垂著手像是小學生洗手一樣認真地清洗著那幾根綠油油的竹子。他走上前一步輕聲問:“我來幫你,好不好?”小公主沒回答,但是擰過身子躲開了。陸懺好氣又好笑,無奈地看著他一一搓過竹子的莖與葉,手指被凍得通紅。他皺著眉頭向祈尤伸出手:“冷水,別洗了,給我?!?/br>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回校啦,現在好困……睡一覺~感謝在2020-08-2516:57:59~2020-08-2615:30: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桑余9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37章酌情“冷水,別洗了。給我?!?/br>祈尤依舊充耳不聞,臉繃的像苦瓜,夾著碧綠金邊的竹子背過身去,他的指尖被凍得通紅,讓人看了覺得自己的手指都跟著發麻發痛,他倒是興致勃勃。醉了也是一如既往的犟脾氣。這要是換作江浮生撒酒瘋,陸懺當場把他的頭塞進下水道,想凍著就永遠別他媽出來了。但面前的是身嬌體軟、弱柳迎風的小公主,難道還有比寵他更合適的方案嗎?——在陸懺這里顯然是沒有的。陸懺默不作聲,將水龍頭扳手往熱的那一邊挪了一半。祈尤面無表情將扳手往冷水這邊扳滿。陸懺:“……”他不信邪地又挪了一次。祈尤再次將扳手扳回去,扭過頭無聲地用譴責的目光看著他。“……”唉,行吧行吧。陸懺嘆息一聲,右手伸到水龍頭底下,掌心燃起瑩潤的紅光,像是燃著一團躍躍欲試的火苗。冷水經由他的手掌,從指縫與兩邊流下,再落到祈尤手上時已是溫熱狀態。祈尤看著扳手確實在冷水這一邊,認真思考了一下,覺得沒什么問題,果斷低頭繼續工作。他洗了多久的竹子,陸懺就當了多久的免費加熱器——會喘氣的那種。祈尤終于大功告成,杵在洗手池前像是一只傻乎乎、軟綿綿的小熊貓,戀戀不舍抱著竹子,生活技能滿分的加熱器端著肩膀發問:“洗好了吧?洗好了給我,我幫你放起來——別弄得可哪都是水?!?/br>加熱器順利地從小熊貓手里奪過被洗得水靈靈、綠油油的竹子,戳了一下他的腦門說:“立定?!?/br>小熊貓把會喘氣的加熱器當成飼養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巴巴看著陸懺在屋里找了個九局統一發放但一直被他擱置的花瓶,將竹子插了進去放到桌子上。陸懺回來的時候,見他還原封不動地站在原地,不自覺地笑了一聲,從旁邊抽出兩張紙將他濕漉漉的手從掌心到指尖細致地擦干。他輕輕摸一下祈尤的腹部,問:“餓不餓?想吃點東西嗎?我去給你做?!?/br>祈尤不動也不說話,干杵在那兒。他倆大眼瞪小眼兒了半天,陸懺才恍然大悟,伸手點一下他的額頭:“解除?!?/br>小熊貓應聲而動,揉著眼睛,輕聲說了句:“困?!?/br>他的聲線一向是冷漠又慵懶的,被酒香浸濕了,顯得有幾分綿軟,讓人聽了心里癢癢。陸懺的心像是淋了一層蜂蜜水,又甜又軟,唇角含笑問:“想睡覺嗎?”“想殺人?!?/br>“……”陸懺瞬間面無表情。果然不能因為熊貓憨態可掬的外表就忘記了它的咬合力在整個動物界排名第五的事實。他干巴巴地咳嗽一聲,用哄孩子的語調說:“我帶你去睡覺好不好?你看,你忙了一天……已經很累了?!?/br>陸懺正經說話的時候,聲音又柔又沉,像是無可抵擋的海域,不知不覺間將人拖入深淵。祈尤對于這個提議也有些心動,他歪著頭想了想,點點頭說好。于是飼養員牽著醉醺醺的小熊貓到臥室的床上坐下。他蹲下來給人脫鞋的空當,發現祈尤不老實地左顧右盼,頭轉得像風扇。“……你干嘛呢?”祈尤蹙著眉頭回答:“我的竹子……”“……”都她媽要睡覺了還想著這事兒呢?陸懺差點被他這句話氣吐,默默咽下涌到喉頭的一口老血,勉強維持著笑容應答:“嗯,我去給你拿?!?/br>他這邊才拎著花瓶往回走,祈尤一記飛踢把剛脫下來的那只鞋踢出老遠。陸懺:“……”什么叫熊孩子,這不現成的手辦嗎。他裝模作樣虎著臉呵斥:“我看看哪個小朋友不乖,要罰站的啊?!?/br>祈尤小朋友不畏強權,一腳踢飛另一只鞋。陸懺氣笑了,抱著花瓶活像一菩薩下凡,他靠在門框上,一副“我看你還能怎么樣”的嘴臉。這什么泥石流菩薩。但凡祈尤今天沒醉,都能站起來與他一決雌雄。赤腳大仙坐在床上仰著頭懷疑人生。他面前這是個什么東西。見他老實了,陸懺優哉游哉走進來,把花瓶擱在床頭柜前,輕輕捏一下祈尤的肩膀:“睡吧。玩一天了是不是很累了?!?/br>他動作輕柔地把人按倒在床鋪里,不自覺喉結滾動一下,生了些狎猊心思。陸懺自上而下地打量著他,不動聲色清清嗓子。他的酒量實在是不好,沾了酒釀紅豆湯里的米酒就醉成這個樣子。臉頰與耳尖透著薄粉,眼前蒙著一層瑩潤的氤氳水光,像是小動物一樣濕漉漉的,惹人憐愛。陸懺盯著他看,祈尤也同樣呆呆地回以注目禮。“……”唉,這傻子。陸懺持起他的手,啄一下小指的紅痕:“別這么看我,小公主?!?/br>祈尤甕聲甕氣地反唇相譏說:“……看你怎么了?你不能看了?你——”“你吃虧?!?/br>陸懺無奈又好笑截斷了他的話茬,牙齒咬住他的小指,不輕不重地嚙著。祈尤覺得癢,往回抽了一下,下一秒毫不客氣反推一把他的額頭。陸懺:“……”西湖的水我的淚。他正要夸獎小公主醉酒還有回擊余地,這人就老佛爺似的癱在床上,另一手扯一扯自己的褲子邊沿,懶洋洋吐出兩個字:“難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