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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了。何子殊抿著嘴。小時候寫作文,總躲不過的一個命題,長大后、夢想、愿望。在別人都立意深遠的時候,獨獨他,落筆的瞬間,腦海里想的只有一個字:家。可能這對別人來說,是生來就有的,談不上長大,更談不上什么夢想。但他沒有。可到底,最后還是什么都沒寫出來。不為別的,因為太抽象了,他發覺自己竟有點想象不出來。以致于他對那句叫做“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的話,一直抱著懷疑。相似,是什么個相似法。抬頭的瞬間,電視里正放著一個老牌的歌唱節目,他照著那模樣,隨手寫了個唱歌。誰知道,隨手寫的,成了真的,心里真正想的,也成了真的。后來娛記也愛問的一個問題:“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另一半是什么樣的,有什么標準嗎?”就像今天的粉絲。換湯不換藥的東西,可何子殊突然就有了。可這標準沒有分數線,沒有加、減分,沒有誰能不能達到、或達到幾分。因為只有三個字:陸瑾沉。別人都不行。何子殊語氣很輕,甚至帶著點不明顯的顫音:“沒有標準線,但有標準答案?!?/br>“就陸瑾沉,別人都不行?!?/br>何子殊說到這里,手上的煙花棒恰好燃盡最后一點火星。何子殊把它端端正正立在腳邊,伸手摘下頸間的小平安鎖。他小心翼翼打開活扣,取出紅繩,輕聲道:“宋老師說,這紅繩是福報最滿的一位奶奶親手編的,我把那個姻緣簽上的流蘇摘了一截,纏了上去?!?/br>現在,何子殊把那截流蘇取了下來,在陸瑾沉無名指的地方系了一圈。無名指,人類意義上最不靈活的手指,卻系住了他的心上人。何子殊看著那截紅繩,笑了下。想說的話太多,他極盡努力,想挑一句不那么俗,不那么輕描淡寫的,可最后卻只是紅了紅眼睛,輕聲說了句:“綁好了,我的了?!?/br>就好像這八年,近三千個日夜,在心口細無遺末劃過。卻最終定格在這春末的野河,定格在仰頭便能見的新燈,定格在這群人身上。陸瑾沉費了很大勁,才沒抱著眼前這個人吻下去。宋希清之前總跟他說,別不信邪。說不定有一天,你就會遇到一個人,喜歡得恨不得藏起來,能想到的未來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他,甚至視他如生命。陸瑾沉聽了,過了,什么都沒留下。誰知道,他會在“暮色”那條狹長的小巷,遇見何子殊。原來,喜歡一個人,喜歡到最后,真的會變成天分和本能。可宋老師有句話還是說錯了。那不是什么“邪”,是天意。陸瑾沉一字一字道:“嗯,你的了?!?/br>何子殊笑著念他的名字:“陸瑾沉?!?/br>陸瑾沉:“嗯,我在?!?/br>何子殊:“陸瑾沉?!?/br>陸瑾沉:“嗯,我在?!?/br>“我靠,轉眼的功夫,連戒指都戴好了?”“什么,什么戒指?”“什么?!”“你們在干什么?”天將曙未曙,耳邊都是好友的嬉鬧的聲音。何子殊和陸瑾沉十指相扣。真好。座無虛席的場館,是他。四下再無旁人的野河,是他。失意是他,天意也是他。而他愛他。——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