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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寒而栗。鐘燃問:“那靳堯做了什么?”許澤恩抬起胳膊,擋住自己的眼睛,他聲音里帶笑,十分沙啞的,拖著哭腔的笑:“我讓他把許承仕辦公室的磁卡偷了出來,我們破解了許承仕的保險柜,然后把那份合同內容泄露給了海恩的對手……”“你為什么不直接找一個小偷或者千手,而是大費周章讓靳堯來學?”鐘燃提出疑問。“除了靳堯,我誰都不信任。任何人幫我做這些事,都可能走漏風聲,只有靳堯不會出賣我?!?/br>鐘燃沉默了一瞬:“你從什么時候有這個計劃?”“從我知道有這個合作案開始,大概是在靳堯被誣陷的半年之前?!?/br>“那你為什么沒有早一點讓靳堯學?”“那時候他滿心滿眼鉆研功夫,根本不愿意學這些東西?!?/br>“如果沒有偷首飾盒的事,你怎么辦?”“我會求靳堯,他也會愿意的?!?/br>“你在利用他,從你們12歲開始,你就在利用他?!辩娙加X得自己的心里像被一團棉絮堵著,氣管上下都喘不來氣,從職業上說,他和許澤恩是醫生和患者,他必須客觀對待自己的病人,不能有私人情緒,從情分上說,他認識許澤恩多年,他也應該向著自己的兄弟。但是聽到這樣一段往事,想到那樣一個純真的對自己的伙伴滿懷信任和愛重的少年,就這樣懵里懵懂被利用,做了違法的事卻毫不自知,鐘燃覺得靳堯太可憐。“是的,”許澤恩忽然把遮住眼的手拿下,他睜著眼看著壁頂上暈黃的燈光,那亮光映著他的瞳膜,讓他眼前有一刻顯出點點白色光斑,有淚水緩緩涌起,凝聚,浸透整個瞳孔,最后滾落下來一路順著臉頰,滴進耳蝸里,“小的時候他不知道,后來他慢慢懂了,但是他跟我說,‘沒有關系,你可以隨便利用我,我生來就是為你所用的’,他是這樣說的,他這樣說的……”如果不是許澤恩嗚嗚咽咽地哭得像個孩子,鐘燃覺得自己一定會罵一句:“許澤恩,你是個混蛋!”但是鐘燃知道,從道德制高點上自己可以這樣指責許澤恩,在感情上,他卻沒有立場。周許鐘樓四大家族,到了這一代新的掌權人上臺,沒有一個人走得像許澤恩這樣步步驚心,腳下每一步都是刀尖荊棘,許澤恩經歷的波云詭譎,明槍暗箭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許家這場權謀風云持續十年京都世家無人不知,這期間堆積了多少森森白骨。不想任人魚rou,只能搶做刀俎,許澤恩但凡有一點心智心機跟不上,他早就成了A國街頭的一具裸.尸。是非名利,江山美人,這世上任何東西都不是平白得來,哪個表面無限風光的人,內里不被剝皮抽筋過幾個來回。許澤恩像往常那樣,哭著哭著就睡著了,與其說他把鐘燃當做一個醫生,倒不如說他把鐘燃當做了神父,他懺悔,他后悔,他愧悔,他痛悔,他縱然愛靳堯,但這份愛里又背負了太多經年的利用和沉重的虧欠,這些游離于愛情之外又與愛情息息相關的情緒藤枝蔓節一般牢牢纏縛著他,讓他在靳堯死后連殉情都不能夠。鐘燃一直覺得許澤恩不能接受靳堯的死是自欺欺人自我麻痹,但是如今又出現了一個“靳堯”,這是上天再一次的捉弄,還是命運大發慈悲的補償?第22章第22章私人醫院人不多,沒有設地下停車場,靳堯很容易就在寬闊的院中找到了停車位,臨下車前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搭在顧擎的手臂上,顧擎哪里肯,外面冬雨料峭的,哪怕就短短一段路也夠靳堯凍著了,靳堯卻堅持:“你傷口一點水都沾不得,我身體好著呢!”顧擎看靳堯一張臉紅通通,滿是朝氣蓬勃的樣子,便不再推辭了,甚至靳堯這種關心讓他還十分受用,兩人下了車,一路跑進醫院大廳,靳堯回身撣了撣身上的雨水,忽然眼前一亮:“咦?又是這輛車??!”JY0113的黑色邁巴赫。顧擎也笑了笑:“這輛車跟你還真有緣?!?/br>靳堯扶著顧擎往里走了兩步,不遠處服務臺前站了一個人,看見他們趕緊迎了過來,那是鐘燃的助理。助理帶著顧擎進了檢查室,片子出來后靳堯羞愧地低下了頭,腕骨骨折,幸好緊急復位做得好,但就是這樣也要修養很長時間,而且骨折極易復發,以后顧擎這只手活動必須加倍小心。顧擎安慰他:“沒事的,正好那部戲結束了,我有半個多月的休息時間,不影響,你別自責了?!?/br>靳堯心里感激,對著顧擎笑得深邃又純粹,顧擎一下子覺得這傷太值了,連手臂上密密的疼都化成了綿綿的軟。醫生幫顧擎打了石膏重新固定,開了化血祛瘀增肌健骨的藥,最后又囑咐道:“飲食禁忌都寫在這里了,最近一周都不要使用這只手,不能沾水,家里有人照顧的吧?”顧擎果斷說道:“我一個人獨居?!?/br>“那不行,”醫生皺眉,“你家里人呢?親戚朋友呢?”靳堯愣了愣,趕緊舉起手:“那個顧哥,我可以照顧你的!”顧擎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他故作為難道:“那怎么好意思?!?/br>靳堯急忙道:“本來就是我傷了你的,而且我的工作也是要跟著你啊?!?/br>這兩個理由都不是顧擎想聽的,不過他也不去計較這小小失落了,同處一室,朝夕不離,他要是把握不住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就白叫顧影帝了!鐘燃過來的時候,顧擎正在一邊吊水一邊專注地看靳堯表演削蘋果。一把多功能軍刀在靳堯長指間翻飛,他不是尋常人那種在蘋果一頭切開口然后一圈一圈把果皮剝離的削法,而是一掌托著蘋果,刀片在果身上快速滑過,一片片果皮濺出,精準地落進兩腿間的垃圾筒里,蘋果在掌心旋轉著,刀光過處只能捕捉到炫目銀光,讓人眼花繚亂。鐘燃的瞳孔劇烈縮了縮,這一手出神入化的功夫,不得不讓他聯想起許澤恩說過靳堯當年跟那個千手學千術時,就是拿刀片練習的。鐘燃在病床前站定,靳堯剛好收工,他把蘋果遞給顧擎,從椅子上站起來,讓位給鐘燃:“鐘醫生?!?/br>“你這是怎么弄的?”鐘燃客氣地點了點頭,沒有坐下去,他揚眉問顧擎,靳堯低頭爽快認錯:“是我不小心,弄傷了顧哥?!?/br>鐘燃訝異,顧擎斟酌著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因為關系到給靳堯治病,他說的巨細無遺,甚至連靳堯癔癥那一瞬間的表情變化都講得淋漓盡致。靳堯也補充了自己在失控前產生過幻覺。鐘燃越聽神色越凝重,靳堯不由有點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