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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自己最后是怎么被人救回去的,靳堯已經記不清了,等他醒來之后就看到許澤恩眼眶通紅地趴在他床頭,許澤恩臉上有許多擦傷,額頭上還包扎著紗布。第21章第21章“你被咬傷之后,我去找許延欽理論,他把我推在地上,對我說‘你這個婊.子養的小野種,要不是我媽大度把你認回來養,你現在就是個在垃圾桶撿食的小乞丐!’”許澤恩復述著這句話,嗓音里平淡得連半分音節都沒拔高,靳堯卻覺得自己的心疼得像是被貓爪子撓得血痕條條,他緊緊地抱住許澤恩,貼著他的臉。“然后,我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br>靳堯這才明白為什么自己一個司機家的小孩從小能跟四少爺養在一起,那不是主家對他的厚待,那根本是對四少爺的苛待!“所以……太太在那時候就知道,你曉得自己身世了?”“嗯,”許澤恩點頭,“以前爺爺在的時候,他比較喜歡我,所以咱們的日子還好過些,”不知為何許澤恩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輕輕嗤笑了一聲,“現在爺爺不在了,只有我們兩個了,靳堯,許家是座大鐵牢,這里冰冷,堅硬,殘酷,這里有敵人,有囚室,有刑具,以后這樣的事情會越來越多,姜書鴻和她的三個兒子,都不會放過我……”“家主呢?你是他親生的兒子,他總會護你??!”靳堯心里亂成一團,但是他問完這句話就后悔了,在他的記憶里,他甚至都沒見過家主抱一抱許澤恩,日理萬機的許家主,連出現在南湖莊園的時間都很少。許澤恩卻笑了:“在他看來,如果我不能自保,那就跟廢物無異,他即使保下我,也沒有任何價值?!?/br>靳堯默默流淚,他到底是在許家長大的,很多東西他即使自己琢磨不透,但是許澤恩話說到這個地步,他也都明白了。他覺得四肢冰涼,為許澤恩感到悲傷,但他心里又騰起一股火,這火苗如果能有實質,一定化作火箭射向那幾個人狼心狗肺的人。“那我們離開這里吧!”靳堯天真地道,“我們有錢,這夠我們讀完大學了,你這么聰明,我又這么厲害,我們兩個以后到哪里都餓不死!”靳堯只要想到以后在南湖莊園里還要面對數不清的明槍暗箭,他就覺得五臟六腑里疼得要痙攣,他倒不是怕自己再受屈辱,他怕許澤恩無止盡地受委屈。靳堯期待地看著許澤恩:“我們走唄!咱們兩個到哪都能活得好好的!”“可我不想離開,”許澤恩漆黑的眼睛看著靳堯,那里有淡淡淺金色的光芒浮動,很多年以后,靳堯才知道那種光芒叫野心,許家是座真正的皇宮,哪個許家子弟能舍得離開,“這里本來就有屬于我的一份,這里甚至有一天,可能會完全屬于我,憑什么我要逃開?人活一世,不就為了不被人踩踏,今天我們遭遇的所有欺負,總有一天我要他們加倍償還!”“靳堯,”許澤恩輕聲問,“你怕嗎?以后你跟著我,可能還會有很多委屈……”“我不怕!”靳堯握著拳,“我最近進步很大,秦師父說我現在的水平可以拿青武賽冠軍,總有一天,我能打敗這園里所有的保鏢護衛,誰敢欺負你,我就揍死誰!”說到這里,靳堯越發義憤填膺:“對!我們不離開!我們得讓他們加倍償還!許延欽害死我的小京巴,太太冤枉我是小偷,許承仕和許封峴也一直欺負我們!”許澤恩的額頭抵著靳堯,他們兩個的睫毛都特別長,這樣親近的時候,睫毛幾乎都交纏在一起,許澤恩幾近誘哄道:“靳堯,我們會長大,他們會變老,總有一天,我們會把他們踩在腳下,許家是我的,我不能放手?!?/br>“恩!不放手!”靳堯的眼眸燃起熊熊斗志。“那你會一直陪我嗎?”“當然!”靳堯重重點頭,宣誓一般道,“你在哪我在哪?!?/br>許澤恩坐起身,靳堯也跟著坐起來,兩個少年看著彼此,目光在夜空中糾纏交匯,一個神情堅定,一個眸光復雜,許澤恩拉住靳堯的手,冰雕玉琢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這會是一條很長,也很難走的路?!?/br>“不怕啊,”靳堯用另一只手圈住許澤恩的背,“哥哥保護你?!?/br>————“在那之前,靳堯一直都很少有心事,他生活全部的重心就是我和練武,以前他是真心喜歡武術,他根骨特別好,從小就有練武天分,我帶著他去大院的時候,那些警.衛官個個都喜歡教他,不論什么招式技巧他一學就會,那時候他只是享受練武給他帶來的樂趣,但在我告訴他我的身世之后,他練武就更勤奮了,因為他要幫我?!?/br>“他不是很會說話去安慰討好人,但是他會做,會行動。姜書鴻冤枉他偷了首飾盒這件事,他記了很久,有一天他很高興地跟我說,他自己學會了指紋剝離術,下次如果有人再栽贓他,他可以把贓物上的指紋剝出來做證據,我說如果那個東西也沾過你的指紋呢?他就呆住了,不知道怎么辦了?!?/br>“我教他什么叫做移花接木,我們兩個人那段時間天天在地鐵車站這些地方晃,但是并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后來我想到除了小偷,還有一種人也會擅長手上功夫,那就是賭場千手?!?/br>“我找到了一個在澳城賭場里面做了三十年荷官的高手,靳堯跟他學了一手的指上功夫,靳堯學什么都能很快出師,不過一個暑假的功夫,請來的師父就不是他對手了?!?/br>聽到這里,鐘燃終于忍不住插話:“你讓他學這些,有什么用處?”許澤恩依然閉著眼,他扯了扯嘴角,像是笑了笑:“自然有用處,那年年底海恩和E·J集團有一個大的合作案,當時負責這個案子的是我大哥許承仕,父親允諾過如果他成功了,會贈他百分之一的股份,讓他入董事會?!?/br>鐘燃倒吸一口氣:“你那時候才12歲?!?/br>“對,我們都是12歲?!?/br>“就算你阻止了一次,你跟許承仕年紀差距這么大,他一定會比你早入董事會!”鐘燃不解。“不,你錯了,我父親有四個兒子,他有四個選擇,所以他不能容忍任何一個兒子有任何一點的瑕疵,他給的是機會,也是考驗,成功的人進入下一場角逐,失敗了立刻出局,那場合作案涉及60多億投資,這是大餅,也是巨石!許承仕只要失敗,他就永無翻身之日,而我的機會,就從百分之二十五,提高到了百分之三十三!”鐘燃的脊背幾乎滲出一層冷汗,十二歲的許澤恩就能把自己父親的性格揣摩得如此精準透徹,他對許家全部的形勢洞若觀火,這樣的天賦簡直令人嘆為觀止,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