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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息把這些紙條一個一個都鋪展開來放在了茶幾上,按照時間順序,逐一看過去。【昨晚出去了?晚上出門注意安全?!?/br>【一宿沒回來,到家了記得吃飯,今天是宮保雞丁和地三鮮?!?/br>【你病懨懨地躺在床上還挺好看的,但這種好看十年有一次就夠了,以后發燒感冒最好都別來找你?!?/br>……【你提的要求我答應得倒是輕松,可還是有點緊張,你最好能溫柔點?!?/br>【算了,不溫柔也無所謂,你解氣就行?!?/br>【夢見你了?!?/br>【蔣息,小兔崽子?!?/br>紙條上的話有長有短,一開始蔣息還帶著不屑的笑,可是到了后來,越來越想哭。那種心里灌了一升檸檬水的感覺,酸酸澀澀的,難受得很。蔣息看到最后一張,裴崇遠說他是小兔崽子,他想起前一晚對方陪他在醫院走廊散步,倆人一言不合又開始較勁,最后裴崇遠嘆氣說了句:“我真是栽在你這小兔崽子身上了?!?/br>蔣息當時理都沒理他,自己回屋了,可是現在再看到裴崇遠這句話,竟然鼻子發酸。他突然想象裴崇遠深夜回來,無奈地寫了這么張紙條,泄憤似的貼在他家的門上,有點兒好笑還有點兒可憐。有點可憐,還有點……可愛。蔣息強行把視線從那些紙條上移開,雙手覆在臉上,用力揉了揉,讓自己清醒一點。他起身,去用冷水洗了把臉,回來后將那些紙條全都扔進了垃圾桶。蔣息一周沒回來,換了衣服把家里打掃了一遍,之后看了眼時間,覺得秦頌和小文差不多該起床了,就給秦頌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辦完了出院手續,已經到了家。不出意料,秦頌在電話那邊瘋狂抱怨,怪蔣息沒提前和他說。應對完秦頌,蔣息又打了電話給佟野,準備去接尾巴回家。一個星期沒見到尾巴,蔣息挺想它的,雖然知道佟野跟榮夏生肯定不會虧待了尾巴,但自己家孩子,還是放在自己身邊最安心。“行啊,來吧,”佟野說,“我倆正好準備吃飯,你來了咱們一起?!?/br>通完話,蔣息簡單收拾了一下,換了衣服就準備出門,沒想到一出門看見了一個年輕男人一臉茫然地從電梯里出來,手里拿著手機念念有詞,嘀咕著裴崇遠家的門牌號。蔣息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對方——個子不算太高,挺瘦的,很白凈秀氣。一看就是個沒什么主見還容易受欺負的人。對方跟蔣息對視了一眼,客客氣氣地點頭示好。蔣息沒理他,出來掏出鑰匙鎖門。那個男人站在裴崇遠家門口猶猶豫豫半天,手舉起來又落下好幾次,愣是不敢敲門似的,唯唯諾諾的樣子看得人著急。蔣息心說:沒事兒,敲吧,屋里沒人。這個時間裴崇遠應該在上班,不出意外的話,等會兒下了班那人會直奔醫院,距離回家得一陣子呢。但蔣息懶得管閑事,尤其是裴崇遠的閑事,轉身就走了。就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一刻,敲門那人接了個電話,說:“你好,對,我是項然?!?/br>解釋電梯門緩緩關閉,那句“我是項然”卻完好無損地鉆了進來,黏著在了蔣息的耳朵里。項然這名字他一點兒都不陌生,當初從孔尋嘴里聽到過——之前那項然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他長得是真合你胃口。這句話,孔尋當做笑話說出來嘲諷裴崇遠的,但對于蔣息來說可一點都不好笑。這么多年過去,項然這個名字始終橫亙在蔣息心里,他們從沒見過,但蔣息想象過無數次這個人長什么樣。什么樣的人,那么合裴崇遠的胃口?這么多年了,他始終都耿耿于懷。果然和自己不是同一種人。電梯迅速下降,蔣息滿腦子都是項然。他們果然還有聯系。蔣息想起這些日子裴崇遠在自己身邊忙前忙后,突然覺得有些諷刺,哪來的什么真心,不過依舊是游戲人間時一顆解悶的棋子。他的心隨著電梯一起往下降,沉沉的,被千斤巨石壓住了一樣喘不過氣來。電梯到了一樓,蔣息推開樓門走出去。外面很冷,呼嘯著的北風吹得他臉上的皮膚都生疼。他站在那里好半天都沒動,任由風吹著,讓他自己能稍微清醒點。就這么在樓下站了好久,吹了好久的冷風,蔣息還是沒能緩過神來。他給佟野打了電話,說自己臨時有事兒,晚點再過去。以他現在的狀態,實在沒法不動聲色地去跟佟野他們吃飯。打完電話,蔣息深呼吸,皺著眉看了眼小區外面,抬腳走了出去。他不想回家,因為知道回去那個人肯定還在裴崇遠門口徘徊,他沒法安心在家里待著。這樣挺沒出息,蔣息打心眼兒里瞧不起自己,他最討厭的就是自己這拿得起卻放不下的鬼樣子。一邊在心里辱罵自己,一邊進了小區大門正對面的咖啡館。蔣息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扭頭就能清楚地看見對面走動的人,那個叫項然的一出現,蔣息就能認出來。只掃過那么一眼,他也有自信認得出對方。然而一直等到天黑,項然始終沒有出來。蔣息看了眼面前的空杯子,起身離開了。他去佟野那里接上尾巴,準備回家。快到小區的時候,蔣息接到了裴崇遠打來的電話,這會兒剛好是平時裴崇遠到醫院的時間,估摸著是對方去了發現蔣息已經出院,氣急敗壞地來吵架了。他向來不接裴崇遠的電話,但今天是個例外。“你好,哪位?!笔Y息故意端著,假裝不認得號碼。他以為的氣急敗壞并沒有出現,裴崇遠很平靜地問:“回家了?”“你哪位?”裴崇遠在電話那邊笑了:“行了,別跟我這兒裝,就算好得差不多了你最近也要好好養著,回家也好,省得我每天往醫院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