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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給他灌一次,若是過了今晚他還清醒,那就沒什么大礙了?!?/br>太醫忙點頭稱是。魚息優哉游哉地拎著藥箱走了出去。瑞王看到他這么輕松的神情,忙道:“神醫,我弟弟現在如何了?”“反正死不了?!濒~息淡淡道,“就是腦子可能出現了點問題,剛才他還問我是誰?!?/br>瑞王:“……”瑞王將魚神醫送走了,忙不迭進去內室。荊寒章的腦袋被包了一層又一層的白紗,脖子枕著玉枕正在躺著,太醫煎好了藥,正要扶著他喂。瑞王終于松了一口氣,性命無礙就好。瑞王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荊寒章迷迷瞪瞪地被喂著藥,眼神虛無根本落不到實處,看著還真像是傻了。瑞王小聲道:“七啊?!?/br>他喊了好幾聲,荊寒章才茫然看向他。瑞王趕忙說:“認得我是誰嗎?”荊寒章迷??此胩?,鸚鵡學舌似的,呆呆地問:“你是誰???”瑞王:“……”壞了,還真的傻了。瑞王小心翼翼道:“那你還記得行昱是誰嗎?”瑞王本來沒抱太大希望,還以為也會聽到“行昱是誰啊”的回答,沒想到方才還奄奄一息連話都說不太大聲的荊寒章突然掙扎著伸手拍了一下床。砰的一聲。荊寒章瞪著他,氣若游絲還在生氣:“不、不要叫他這么親密,我的,是我的!”瑞王:“……”糟心東西,你還是傻著吧!第72章貪婪那你親親殿下我吧。雨又下了一夜,天亮后才終于停了。荊寒章昏昏沉沉,在鬼門關徘徊了一整日,半夜魚息還過來一趟又施了一次針,才終于脫離危險。雨后碧空如洗,直到太陽出來了,一直窩在房里的晏行昱才穿著厚厚的衣袍,匆忙過來看荊寒章。瑞王一夜未睡,臉上全是疲色,看到晏行昱滿臉蒼白地過來,不知怎么的,臉色有些難看。知道晏行昱在自家弟弟心里到底有多重要,瑞王強撐著精神,勉強開口道:“寒章沒什么大礙了,你不必太擔心?!?/br>晏行昱眼圈微紅,茫然點頭。魚息已經告訴過他了,但晏行昱還是放心不下。瑞王見他還站在原地,沒來由地有些怒氣:“你不進去看看他嗎?”荊寒章撞了腦袋親哥都不認識,一整晚卻還在叫著“晏行昱”的名字,瑞王被他叫的煩了,派人去請晏行昱時,卻被告知丞相公子過不來。他弟弟為了一棵草藥把自己折騰成這樣,而晏行昱卻連看他一眼都不肯,瑞王心中像是扎了根針似的,難受得要命,但也不能強行押著一個隨時都能被風吹到的人來見荊寒章,只好強行忍了一晚上的怒氣。這樣想著,瑞王難免說話有些帶刺。晏行昱被他這句話說得一呆,迷茫地抬頭看他,訥訥道:“殿下……肯見我了?”瑞王也一愣,這才后知后覺昨晚荊寒章在昏迷前那句——“別讓他過來”。回過神的瑞王,感覺臉有些火辣辣的。他先前覺得荊寒章為晏行昱受了這么重的傷,連命都要去半條,晏行昱卻來看他都不肯,未免太過冷血無情;但現在他才知道,晏行昱不是不來,只是在聽荊寒章的話。他是荊寒章的親哥哥,見到荊寒章那副慘狀都險些暈過去,晏行昱這般病弱,待荊寒章也是一往情深,若是見到荊寒章昨晚的模樣直接犯了心疾出了事,恐怕荊寒章醒來,會恨不得把放晏行昱進來的人全都砍了。想到這里,瑞王有些尷尬,神色和語氣也溫柔了些:“沒事,你進去看看他就好了?!?/br>晏行昱急得恨不得直接沖進去,但聽到瑞王的話還是搖頭:“殿下不讓我進去,我就不進去?!?/br>瑞王:“……”瑞王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耐著性子輕柔地說:“那我進去問問他,好不好?”晏行昱忙道:“殿下醒了嗎,若是沒醒王爺還是不要吵到他,行昱可以在這里等?!?/br>瑞王:“唔……”瑞王更加覺得方才的自己產生“晏行昱冷血無情”的念頭真是愚鈍,就晏行昱現在這副樣子,分明就是情根深種。荊寒章還沒醒,瑞王想進去叫卻被晏行昱攔住了,說什么都要在外面等著,直到荊寒章什么時候說可以進去他才進去。瑞王有些無奈,只好隨他去了。晏行昱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荊寒章醒來時,晏行昱正坐在外室喝阿滿遞過來的藥,他垂著眸一口一口地喝著,阿滿蹲在他腳邊,小聲地和他說著什么。親衛進去內室又飛快出來,對晏行昱道:“公子,殿下說要見您?!?/br>晏行昱聞言連藥都不喝了,直接扔到桌子上,快步朝內室跑了進去。內室已經被清掃干凈了,窗戶開了一條縫隙,暖風將血腥氣吹散,荊寒章正躺在榻上,神色虛無地盯著床幔發呆。晏行昱跌跌撞撞跑進來,瞧見荊寒章這副慘狀,當即愣了一瞬。自從魚息告知過他荊寒章的傷勢后,晏行昱的心就沒安定下來,他自己都不知昨晚他是怎么熬過來的,他不能出門怕寒氣入體,只好抖著手去抄佛經。但渾渾噩噩抄了一頁,卻見一張紙上寫滿了刀鋒般冷冽的“殺”。最后還是魚息看不過去,拿針偷偷扎了他一下,才強行讓他睡過去。即使做足了心理準備,晏行昱看到荊寒章時還是情不自禁地發起抖來。荊寒章恍惚間聽到腳步聲,迷茫偏頭,視線凝聚了好一會才看清楚門口人的模樣。荊寒章耳朵有些問題,現在還是一陣陣嗡鳴聲,煩人得很,他怕自己聽不到晏行昱說話,艱難伸手拍了拍床沿。砰砰兩聲響,將發呆的晏行昱給喚回神。晏行昱急忙跑上了前,在到床榻上還一不留神摔了一跤,幾乎是摔著跪倒在了床邊。噗通一聲響,震得荊寒章都張大了眼睛。晏行昱雙腿發軟,像是回到了當年雙腿剛剛受傷時那樣,無論怎么用力都使不上絲毫力氣。明明是自己的腿,卻根本無法cao控。晏行昱扒著床沿拼命想要起身,但掙扎許久還是無力地跌回地上。荊寒章本能想去扶他,但一動就頭疼得要命,根本起不來身,只好心疼地等著晏行昱自己起來。只是他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人起身,反而一聲聲壓抑在喉嚨里的低泣沖破耳畔的劇烈嗡鳴,往他耳朵里鉆。晏行昱在哭。和以往那悄無聲息落眼淚的哭法不同,晏行昱這次幾乎是想要將自己這一整夜的擔驚受怕悉數發泄出來,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