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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出他的眼眶,安靜地流淌著。陳原也不去擦,好像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自己失態,他只是望著唐舟怔怔地問道,“你能再讓我在這呆一段時間嗎?他們都有家可回,可是我沒地方去了……我能去哪兒呢?”唐舟就是從這一刻起栽進去的。明明一開始只是出于好奇才讓他繼續教課,好奇才故意寫錯幾道題給他檢查,好奇他裝著靦腆笑意的眼里是否還有其他,好奇他偶爾放空的視線里裝著什么美夢。好奇他為什么那么拼命,好奇他大學畢業會去哪兒,好奇他的生活之中到底有什么事情那樣值得令人高興。好奇自己對他說了喜歡會怎么樣。一起都起于好奇,起于對永遠得體、自信的他的一點點好奇。可是這會兒唐舟卻難得撞見他的狼狽時刻,好像他終于墜落到自己的高度——所以現在或許是可以抓住他的。唐舟伸手握住陳原的胳膊,走上前,將他攬入懷中。他是趁虛而入,就跟當初在夜場里一樣。他當然知道。他趁虛而入,他居心叵測。陳原身體一僵,隨后也慢慢地伸出兩只手將他環抱。長時間在高壓環境下工作的陳原,還以為自己早已經習慣了緊繃著生活,這會兒扯著他的弦驟然斷裂,猝不及防的精神崩潰對長時間麻木的他來說威力猶如海嘯。有些事他想破腦殼都想不出答案,“為什么是我?”為什么只有他一個人要半夜三更地幻想這世界上有人愛他。這是人生低谷中朝他伸過來的一只手,手腕上同樣系著一根紅色的斷線。同病相憐之人只能互相舔舐。陳原求之不得,此時他已經無法去思考明天會怎樣,他只求今晚能夠好過。眼淚很咸。唐舟垂著眼皮,發現對方沒有拒絕自己的試探以后,兩只手捧住他的臉深深地親吻他,吻得他喘不過氣,臉色通紅,眼淚卻仍然流個不停。這股苦澀的悲傷一股腦兒地沖出陳原的眼眶,好像要把他從記事起就遭受的委屈發泄干凈。做什么都行,無論是喝酒、抽煙,還是做/愛,他想要做點什么,一點能讓他精神振奮的興奮劑,而不是生活這劑藥效永遠不足的嗎啡。被抱到床上的時候,陳原忍不住閉上雙眼。其實這會兒還有體面的余地,可是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累。唐舟耐心地吻掉他的眼淚,捏著他的肩頭,與他擁抱、接吻,這是一種失真又失重的感覺。唐舟褪去他的衣服,以及皮帶。陳原兩只手捂住眼,喘氣聲逐漸急促,暗自嘲笑自己竟然在這種情況下也能/硬……“陳原,不用把臉擋住,我不會看的?!?/br>這是唐舟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微博有停/車/場,在我的微博主頁搜索書名加章節號即可(比如:趁虛而入22)聽說渣浪把我屏蔽了,搜索名字可能搜不到,所以我也將主頁地址貼在了簽名和布告欄欺負人23.將那一晚歸為意外毫不過分。剛回國沒多久的唐舟在深夜十一點半離開了公寓,才剛入職的他暫不需要加班加點。美國現在該是中午,他在那邊一直過著中國時間,這個點理應感到困倦,不該受時差干擾。夜幕一旦降臨,他就難以合眼,可能因為他上輩子是只蝙蝠,受不了艷陽高照。夜店也是他隨便挑的,點評網上從上往下數第三個就是,主要還是離公寓最近。唐舟在國外住了那么多年,早就和國內的同學斷了聯系,偶爾聯系的不是同行、世交,就是后來同樣出國了的高中同學。對于這些高中同學們來說,大家最后不是成了校友,就是在酒會上偶遇。這其中的絕大一部分學成后都留在國外成家立業,少數幾個看破紅塵,目前還在環球旅游。唐舟那條定位國內的朋友圈底下,不少人問他是不是回國創業了。A說,你又去哪兒發財了?B回復A說,你以為人家還跟我們倆似的給別人打工???C則直接回復唐舟說:真的假的?!以上ABC就是當年那三位和唐舟一起窩在圖書館里開發軟件的大學同學。軟件被收購以后,A拿著這筆錢在紐約市中心買了套公寓,剩下的則全買了彩票。彩票雖然一分沒中,但是光靠那一套豪華小公寓,他都能將本金翻上三番。B是省里的理科高考狀元,出國時負了不少債,他拿這筆錢還了債,剩余的都存了銀行。盡管嘴上老說著打工打工,其實光吃利息都夠他一家三口/活一輩子的了。C自己本身條件就好,干起活來一人頂仨。這五百萬被他拿去成立了一個慈善基金會,問他為什么,他說他爹讓他這樣搞,以后方便建立人脈。畢業典禮的當天,B淚眼婆娑地感嘆道,以后咱們四個人必須得常聚啊,咱們也算是共富貴過的人了,以后還得一起共富貴??!A一晚上沒睡,剛從狐朋狗友家的沙發上爬起來,換了博士服就火急火燎地沖過來,差一點被保安攔在入場口。此時他人雖然坐在cao場上,其實壓根沒醒。C翹著二郎腿,有點犯煙癮,他撓著自己的脖子說,這校長怎么屁話這么多?唐舟則被兄弟會的朋友們拽到后面拍合照去了。大學一畢業,四個人各奔東西。你參加你的慈善晚宴,我過我的三點一線。當年一起窩在圖書館角落的迷你會議室里晚上奮戰、白天昏睡的的日子似乎并沒有在腦海里留下多少印象。唐舟在進夜店之前最后看了一眼微信。B的口吻怎么看都有些奇怪,他便沒有回復。此時已經過了十二點,他剛進門就被人群堵在了原地。夜店里人滿為患,頭頂源源不斷的彩色紙屑正暴雨似的往下墜。工作以后社交圈就不一樣了,不比大學時的兄弟會。兄弟會里魚龍混雜,四五十個男學生住在同一棟房子里。唐舟的室友既有身負十幾萬美金學生債務的,也有姓氏被列在福布斯富豪榜之上的。盡管前者少之又少,但是身負高額債務,每周除去上課,除去三十幾個小時的打工時長,還能有精力參與兄弟會活動的人,畢業以后過得都不會太差。進了兄弟會,只要情商沒有低到令人發指,人脈和資源便極其容易積累。進了公司就不一樣了,進過兄弟會的絕對不會主動提起自己大學時進過兄弟會,畢竟美國人自己都對此存在偏見。要是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同事們免不了會給你打上花花公子的標簽;不過要是兩位校友誤打誤撞地發現了對方的身份,那情況又不一樣。我幫你一把,你拉我一把,即然咱倆進過同一個兄弟會,那么咱倆就是永遠的brot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