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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桁?!备吨畵P想都沒想,他才不要變成老古董。“子期不好嗎?溫柔大方,學識淵博,居家一把好手。平時你們可以探討心理學,討論同一本書,分享相同的愛好,還可以在事業上相互扶持,也沒有出柜的煩惱。而且你們年齡相近,他能更懂你,也已經學會了怎樣體貼照顧人,和他在一起會很輕松?!?/br>“哪怕是柏拉圖戀愛也行?”穆老師那身體怎么禁得起折騰喲。“應該沒問題的……”夏溫良原本要扶下眼鏡,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按住了企圖偷薯片的肥貓,不慣它偷嘴的毛病。付之揚腹誹,大兄弟,你知道剛才這么短的時間里你扶了多少次眼鏡嗎?但是不能以這么粗暴的方式拆穿他:“你知道我聽你描述蘇桁的缺點,有什么感覺嗎?”“當人在買一件很喜歡東西,但又嫌貴或者風險高時,談判到最后,就會開始挑一些小毛病。比如買衣服的時候挑做工走線,買玉的時候打著燈挑成色找裂,就希望最后能再拿個折扣,或者是聽售貨員再強調一遍,這個商品有多么好,多值得你花這——么多錢?!?/br>“不,這和買……”夏溫良立刻反駁。“我跟你說,你們這些搞學術的,就愛拆臺,凡事先想到駁立論和駁論據,”付之揚擦擦手準備擼貓:“你可以適當地反駁我,但反駁得厲害了我可哭?!?/br>“……”夏溫良指了指貓:“懷孕了不能抱?!?/br>付之揚點點頭,閑不住的嘴皮子自己往外蹦字:“產前抑郁和產后抑郁都是常見的精神疾病,爸爸們得好好注意?!?/br>“……好?!?/br>……蘇桁從寵物醫院出來,拎著給大爺開的藥,神色如常地往外走。剛剛打他身邊過的一個人忽然疑惑地回頭,追上來拍拍他肩膀,指指蘇桁另一頭已經空了的耳機插頭,還有不遠處地上的手機。蘇桁道了謝,撿起手機揣回兜里繼續往前走。他怕把藥又弄丟了,系了個死結綁在手腕上。外面曬得晃眼,濃密的樹蔭都頂不住陽光的烈度,整條柏油馬路都烤出了一股刺鼻的膠味。蘇桁走到公交站,正好有輛公交車迎面駛來,他坐下之后才發現是與家相反的方向。窗外風景變換,從摩肩接踵的樓宇變為樸實參差的矮樓,煙火氣被阻隔在薄薄的玻璃窗外,在電車持之不懈的嗡鳴中散盡。越來越遙遠。心底的氣力隨著距離的拉長,被一點點抽空。然后又在一片荒蕪中,生出最后一絲卑微的心安。對他而言,這場盛大的愛情話劇終于落幕。一切所謂的付出,都只不過是一場自我感動式的表演——于愛的人是歡喜,于不愛的人是負累。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到了終點站,蘇桁就下車四處走走看看。都是沒見過的風景,可能一輩子只會入目這一次。這么一直走,走到了天黑,蘇桁看眼手機,一條短信也沒有,一條未接來電也沒有。他趴在跨河大橋的欄桿上向下望,一片漆黑,水聲嘩啦啦響在耳畔,清涼的叮嚀仿佛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一探身,便能觸到。該怎么讓失戀來得更溫柔些呢?蘇桁呆呆地想,但怎樣都是無果。總之先找個涼快的地方睡一晚吧。他記得上次睡在外面還是高中畢業,一群好兄弟喝醉了,橫七豎八躺在唯一一個公園里??h城地方小,大伙都認識得差不多。等醒過來,他們各自都被神奇的力量送回各媽身邊了。蘇桁轉身向附近可能有人氣的地方走,剛才和他一起趴欄桿的兩個男人也跟了上來,不遠不近地跟著。他轉彎,不久就能在下一個轉彎又重新遇到那兩個人。蘇桁覺得不對勁,開始加快步伐,那兩個人索性直接追了上來,一左一右夾著他,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好久不見啊學霸?!?/br>是那個周末一起組隊爬山的男生,不過只混了個臉熟。“我還有事要回家了?!碧K桁往前沖,以為會被攔住,結果那倆人只是在原地看著他。他迅速跑出去二十多米,待看清迎面走過來的人是誰時,立刻停住腳步,無意識地摸口袋找防身的東西。董家旺被蘇桁打腫的臉已經痊愈了,手里捏著個細細的塑料袋,身后跟著兩個人高馬大的小弟,一臉熱情地迎了過來:“好久不見好久不見!我可想你好久了呀大學霸!”突然幾個人蜂擁而上,七手八腳一齊把蘇桁按在地上壓了個結實。董家旺笑得牙不見眼,肥大的吊襠哈倫褲上繡滿了無意義的字母,他蹲到蘇桁面前,輕輕笑了一聲,熟練地組裝注射器。無色的液體被吸到底,董家旺彈了彈針管,又擠出去幾個氣泡:“來吧,咱們直奔主題?!币娞K桁驚恐的眼神無比順眼,他又把針管在人眼前晃了晃:“稀釋過的,藥效不強,你不搗亂就沒有第二針?!?/br>“是犯法的,犯法的!你要什么我都給你?!碧K桁死死盯住閃著寒光的針尖,手腳一片冰涼。“您甭客氣,我自個兒拿就行,之后還能讓你不敢報警?!倍彝葎澲?,看往哪扎合適,但是蘇桁掙得太厲害,幾個大男人合力按著,就差坐他身上了。唯一露出來的就剩一個擦破皮的小臉蛋,上邊還有一張會咬人的嘴。董家旺把刀扔給一個小弟,煩躁地換了塊地兒落腳:“別讓他動了?!?/br>那楞頭原本負責壓著蘇桁上半身,接刀的時候放松了些力道,底下的人立刻就開始折騰,幾乎壓不住。他用大腦殼琢磨了幾秒大哥的“讓他別動”,手起刀落,干脆利索地一下插進蘇桁胳膊里,沉聲喊了句“別動”。“別動尼瑪,你他媽傻??!”董家旺暴捶楞頭,把刀直接拔了出來,仿佛完全沒聽到蘇桁的慘叫:“弄死了等會兒怎么玩?還得拍視頻給小雯看呢!讓人別動是這樣,這樣!架脖子上,懂了嗎?”刀片壓著薄薄的一層皮膚,血立刻滲出來,滴滴答答往下淌。蘇桁從劇烈的疼痛中回過神來,眼前是董家旺白到一塵不染的皮鞋。注射器不在他手里。突然臀部疼了一下,緊接著便是熟悉的脹痛——那是液體被快速推進身體時引起的感覺。瞳孔瞬間收縮成針,蘇桁心下駭然,陡然爆發出一股力量,一腳蹬飛左邊因為看戲而放松力道的人,踉蹌著往前沖。在蘇桁掙扎的瞬間董家旺下意識把刀壓緊,清晰地感受到刀扎進血rou時的觸感,舔舔嘴唇,打量了一遭空蕩蕩的街道,帶頭跑起來:“追!追追!”顧不上捂傷口,蘇桁拼了命拔腿狂奔。極度的恐懼讓他越是想喊,卻越喊不出來,跑得肺幾乎要炸掉,瀕死般急促而尖銳地喘息著。凌亂的腳步一直徘徊在百米遠的地方,像死神拖著鐮刀步步緊逼。蘇桁一面跑一面掏口袋,手一抖差點把手機甩掉,握得骨節泛出用力過度的蒼白。瘋狂連按了不知道多少下開機鍵,就這幾秒分神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