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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就綁在他的腿上。這個房間——衍塘臉色猛地變得蒼白。這個地方他很熟悉。上一世,他被挖出靈骨的地方,就是這里。他最后就是躺在這張石床上,被鮮血浸透了衣衫,他甚至還能回憶起當時鮮血粘稠的觸感。凌陜將他帶到這里來,果真還是想要挖出他的靈骨?衍塘從石床上坐起身來,垂下眼眸,緩了一下心神,然后握住腳腕上的鎖鏈,這并非是普通的鐵鏈,明明不過小拇指粗細,卻堅固異常。衍塘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卻還是沒能掙脫開來。估計是在鎖鏈上下了什么術。衍塘雙手握住鎖鏈,正打算想想其他辦法,卻看到自己面前的墻壁突然間旋轉起來,然后一人走了進來。在看到男人的樣貌時,衍塘的神情就徹底冷了。“你打算做什么?”看出了衍塘臉上的戒備,凌陜也不在意,目光落在了衍塘的眉眼處,然后慢慢往下,最終停留在了衍塘的腳腕上。那根小小的鎖鏈就纏繞在衍塘的腳腕上,明明是被禁錮著,但在衍塘的腳踝上耷拉著,倒更像是一種精致的裝飾。像是華麗的鳥兒最終還是被關進了籠子里。這樣的想法讓凌陜心情好了不少,甚至還柔和的勾了勾唇角,“自然是要和你結成道侶?!?/br>“……”衍塘被這話驚得瞪大眼睛,瞧見凌陜朝著自己走來,渾身繃緊,擺出了nongnong的戒備姿態。“不過,”凌陜話音一轉,“道侶這事說來也不是件小事,你今天受了驚,需要好好調養,你就待在這里吧?!?/br>衍塘明白了凌陜話里的意思,“你要把我關在這里?”“不能這么說?!绷桕儞u頭,“你只是需要一個更清凈的環境,好好修行,然后——”“忘記霽長意?!?/br>衍塘看著凌陜,被對方道貌岸然的模樣惡心的反胃。不過他此刻也冷靜了下來。凌陜看見衍塘安靜的模樣,眼中多了一絲笑意,如同以往一樣,伸出手摸了摸衍塘的頭,“我已經定了日子,三天后是個黃道吉日,到時候,我們就結成道侶吧?!?/br>衍塘眼眸一顫,“我不會和你結成道侶的?!?/br>“這可不行?!绷桕冃σ庥钠⊙芴恋南掳?,逼他抬頭看向自己,“我將你留下來,就是與我結成道侶,若不是這樣,那你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br>凌陜臉上還掛著柔和的笑容,如果忽視他說話的內容的話,旁人看過去,便像是在與心愛之人說話一般。衍塘扭過頭,掙開凌陜的手。凌陜也不惱,反倒站起身來,走到了一旁的書架旁。衍塘看著他從書架上拿出了一本書,視若珍寶,手上輕輕拂去上面的封印,又朝著衍塘走來。“為了表示我的誠意,這東西就送給你吧?!绷桕冋f道,“身為我的道侶,自然是要與我一同飛升的?!?/br>衍塘一愣,目光落在了這本樹上,半晌,聲音沉啞,“這是什么?”凌陜坐在石床邊,握住衍塘的手,不容拒絕的將他的手心展開,然后將書放在了衍塘的掌心。“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風家?!绷桕冋f道。聽到風家兩字,衍塘神情微變,好在凌陜此刻低著頭,并未察覺到衍塘神情的變化。“風家向往飛升之道,可惜在死陣里沒了,這就是他們留下來的飛升之法?!绷桕冋f著,抬眸看著衍塘,“我將這東西給你,你應當就能明白我的誠意了吧?!?/br>“誠意?”衍塘閉了閉眼,“我一直將你視為我的師尊……”“呵?!绷桕兺蝗惠p笑一聲,“師尊?”“我從未想過收徒,我也從未將你視為我的徒弟?!绷桕冋f道,“一開始只是利用你,只是后來覺得你活著更為有趣,便讓你活著了?!?/br>凌陜目光深深的看著衍塘,里面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等我們兩人飛升過后,我們還是能一起喝酒,我們一起去游山玩水,我們會成為修界的傳奇,無人能夠違背我們……”“凌陜?!毖芴撩偷靥ь^看著凌陜,眼中滿是冷意。“你不是他,你不配?!?/br>就算衍塘沒有說明口中這個“他”究竟值得是誰,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兩人都心知肚明。凌陜神情一變,眼中多了一絲殺意,“你就這么放不下霽長意?”衍塘毫不猶豫,“是?!?/br>凌陜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只是眼中陰沉的仿佛能滴下水來,“我記得你與霽長意性子從來不合,你究竟是什么時候又喜歡上了他?”衍塘頓了頓。喜歡上霽長意?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算是喜歡,還是對霽長意的執念。從上一世,到這一世,這種感情,他自己都沒有捋清楚。但他知道,除了霽長意,誰也無法再讓他有這樣的堅定了。“不知道?!毖芴翐u了搖頭,目光卻明亮,“但我知道,我一定要找到霽長意,無論生死?!?/br>“他已經死了?!绷桕兝渲?,“他的尸體已經埋在了后山,只是你不愿意面對罷了?!?/br>衍塘沒有說話。這樣的態度讓凌陜怒火中燒,但又生出了一種無力感。他并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凌陜站起身來,看著衍塘,“無論如何,三天后,你都會成為我的道侶,到時候,你永遠都只能在我身邊,永永遠遠?!?/br>凌陜說完,便轉身出去了,就連背影里都帶著怒火。但似乎又有幾分倉皇。衍塘獨自一人坐在這小小的房間里,看著對面帶著些斑駁痕跡的墻壁發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的諷刺和悲哀。凌陜以前說過,會給自己五年的時間,如今卻迫不及待的對自己出手了。這代表凌陜感到了不安。是因為自己對霽長意的執念嗎?衍塘勾了勾唇,露出了一抹冷笑。他原本打算有了十足的把握之后再出手,如今看來是不行了。只剩下短短三天時間。就算沒有十足把握,他也必須出手。他的修為還比不上凌陜,但是他也已經快到了元嬰,若是加上自己的命器。未免不能和凌陜魚死網破。他本來不想走到這一步的。衍塘眼眸漸深,閉了閉眼,然后拿起了剛才凌陜遞給自己的書。上面的術已經被解開了,衍塘很輕易的就看到了里面的內容。書頁已經泛黃,還有好幾處已經有些模糊。衍塘一行一行的看了下來。上面的內容和衍塘所想象的差不多。也就是用他人的靈骨做踏腳石,煉制丹藥,便是飛升的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