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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來察覺出周圍傳過來幾道若有若無的視線,加上身體上的反應,謝榕有些發麻的腦子才回過神,他沒怎么多想就把人從吧臺上拉走,沒把握那些人會在阮效玉暈倒后對他做什么。阮效玉從龍頭里接了捧水潑臉上,語氣有些怒意:“是吧臺酒保做得手腳?”“跟他們沒關系?!敝x榕看了看他?!澳悴虏坏绞钦l么?”“……徐云書?”謝榕垂下去頭沒接話,灌肚子里的幾瓶酒跟那些藥起了反應,臉上分不清是出得冷汗還是濺起來的水,順著額角往下流,渾身又麻又漲悶得他快要呼吸不上來了。阮效玉伸手去摸謝榕額頭,被意料之外的熱度激得蜷縮了下,可能暫時的安靜和處境讓他忘了兩人之間變得尷尬的關系,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舉著右手不知道該放下還是該干些什么。“你身體好燙?!?/br>他用袖子蹭了下快要流到眼尾的汗,被謝榕兩指捏著衣角推回到原位:“離我遠點兒?!?/br>阮效玉臉上閃過一瞬的尷尬,低下頭也不說話了。謝榕語氣有點兒沖,只不過是因為藥效和酒氣發揮的作用,他這會兒腦袋昏昏沉沉的,顧不上對阮效玉有意見,但看那人想多了,他突然也懶得去解釋。謝榕松了門鎖拉開一個小縫,外面略有些昏暗的燈光照不清周圍的樣子,他把門兒輕合上,沉默一會兒開口:“你在里面等著,我去外面看看?!?/br>“我跟你一起去?!彼坪跻庾R到自己語氣有些急躁,他放慢速度接著說?!按谶@里的等人來找吧,出去有點危險?!?/br>謝榕沒理他撐起身開門,走到門口的時候扭頭看了眼阮效玉:“你最近還在跟徐云書聯系?”阮效玉一愣,慌忙搖頭:“沒有?!?/br>謝榕沒什么表情,冷著語氣“嗯”了一聲:“給李非打電話,然后把門關死,誰都別給開?!?/br>那群人果真是在門口,四處張望著找人,謝榕故意弄出些聲音,轉身去了吸煙室,領頭的那個往這個方向看了眼,帶著群人從對面穿過來往謝榕的方向過來。門鎖被搖的嘩啦作響,謝榕別著開關的鐵棒一寸寸地往下移,他吸了口氣慢騰騰地走到門邊兒靠上去,鐵棍滑多少他就往上拽多少。差不多過了十幾分鐘,謝榕半邊身子震得發木,渾身骨頭好像要被撞碎一多半,他粗喘口氣醒了醒神兒。鐵門猛地晃了兩下忽然安靜了,接著傳來一陣拍門聲:“老謝開門,是我?!?/br>池清奇拿著鑰匙擰了兩下沒擰開,只好拍門叫人。謝榕松了口氣挪到旁邊墻上休息,他渾身乏力,倚著墻面往下滑,歇了一會兒才抬手把門鎖打開。“cao,我一眼沒看著怎么就這樣了?”他趕緊彎腰去扶謝榕?!拔铱?,你特么進烤箱了?”謝榕沒精神跟他貧,撩了撩眼皮問:“人抓著了?”“全抓卡座那兒了?!币徽f這個他就來氣,他拍了謝榕一巴掌?!澳氵€特么以身引賊,好好待在上面等我過去不行?咋的,要我給你搬個見義勇為還是護花使者的獎?”謝榕皺了皺眉看向池清奇,腸胃突然一陣翻涌他推開身上的爪子踉蹌著往廁所走“......咋看了我一眼就要吐?”謝榕撐著水池沿兒眼前一片黑,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要說什么:“阮效玉呢?”“被接走了?!?/br>“誰?”“李非?!?/br>他往臉上撩了捧水,歪頭看看沙發卡座上趴著的徐云書,轉身道:“找幾個有流量的號兒把這事兒放網上去,然后再報警?!?/br>“別瞎特么cao心了,趕緊的,跟我去趟醫院?!?/br>“我自己去就行?!?/br>“你就這么去?”池清奇拍了下他后腦勺?!败囬_不了你走路去?不怕死路上?”“你很閑?”“......有點兒良心狗崽子,你嫂子逛街我都沒陪著去?!?/br>謝榕黑著臉看他一眼,語氣挺不耐煩:“那就跟著吧?!闭f完就拐彎往外走。謝榕仰頭靠在椅背上,閉著眼不出聲,過了會兒從衣兜里撈出來手機摁了幾個數字,對面響了四五聲才接通。“怎么了?”李非聲音跟平常差不多,只語氣有些倦意。“小阮怎么樣了?”那邊兒安靜了會兒,有些疑惑地開口:“你怎么知道他有事兒?”謝榕腦子一木,亂七八糟的念頭開始往腦子里蹦,他摘下鏡框吞咽一口:“他沒給你說嗎?”“說什么?”“今天晚上的事兒?!?/br>“他說徐云書給他杯子里下藥讓我去找他?!?/br>“還有嗎?”“還要有什么嗎?”謝榕笑了笑,說:“沒什么?!?/br>“你怎么知道的?”“說了猜的?!?/br>李非沉默了會兒沒再聽他胡謅:“明天再說吧,我得去診斷室看看他?!?/br>“好?!?/br>對面掛的很快,他保持了很久掛斷界面,好一會兒忽然冷不丁地開口:“不去醫院了,去酒店?!?/br>“去屁的酒店,先去醫院然后回家?!?/br>謝榕隔著后視鏡看池清奇,忽然伸手去開右側車門,把池清奇嚇得方向盤多打了兩轉:“cao,你不要命了?”“去酒店?!?/br>“......真特么個瘋子?!?/br>四面都是石灰墻,只有窄門上方有幾尺窗格,不過沒有光從那里透進來。小孩兒握著把軍刀在手腕兒上磨蹭,試探了良久又放下來,驚恐地看著“砰砰”作響地屋門,門外不住聲地喊著“小榕”,還有悲切地語氣,小孩兒把刀扔到地上打開了門。姚履貞踉蹌兩下跪地上把人攬到懷里上下檢查有沒有傷口,嘴里不住地喊著對不起。那小孩兒被勒得有些喘不上氣來,他抱住姚履貞的脖子,聲音有些沙啞,說,mama對不起,我不死了,我不該威脅你,你不要傷心好不好。他松了口氣,淚珠子順著臉蛋兒往下滾,忽然間胸口猛地鈍疼,他被姚履貞一下子推回了那個黑屋子,小孩兒有些驚恐地看著面前臉色大變的人,姚履貞眼眶通紅,淚痕還沒干透,她捏著雙手渾身歇斯底里地發抖,圓潤的指甲幾乎指到了他的臉上。誰讓你認錯了?誰允許你認錯了?說完猛地把門關上,再下一次就是大門的聲響。謝榕知道這只是一個夢,可還是跟以前被困在黑暗中的時候一樣呼吸不上來,他拉開衣領的扣子,撕扯著脖子上不存在的禁錮。接著就從浴缸里醒了過來。很久沒有做過這樣的夢,大多數是在他神智不清的時候控制不住大腦,謝榕看了眼周圍大敞的窗簾,扯下浴袍滴著水兒往外走。這個套房他住了無數次,算不好多優越的條件,只是因為樓層很高,隱蔽性比較強,拉開窗簾睡覺也不用擔心被窺探到隱私。謝榕躺床上拿出來手機,開屏頁面還停留在阮效玉的微信主頁上,他戳了兩下頭像還是沒把人刪掉,對話框在手機里置頂了好些年,真到要換下的時候也沒有多生氣,謝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