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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護士一個去值班室喊醫生,另一個快速沖了進去。嚴荀的視線滴溜溜轉了一圈,落在了玻璃外的傅思衡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傅思衡的錯覺,他的眼睛上一秒還是警覺和疲乏,下一秒落在他眼中,就變成了滿滿的欣喜和溫柔。滿的快要溢出來了。如同一只受傷的猛獸,在最不安全最容易攻擊人時,看見了那株自己心愛的小玫瑰。猛獸顧不得玫瑰滿身是刺,迫不及待地低下頭沉迷地嗅了嗅,這才慢慢地放松下來。傅思衡的雙眸閃了閃,將手掌貼上了玻璃,這是一個他自己也沒料到的舉動。嚴荀仿佛感受到了他心中所想,對他露出虛弱但讓人安心的笑容。那只野獸擺了擺尾巴,蹭了一下他的小玫瑰。※※※※※※※※※※※※※※※※※※※※來啦~第65章病房里靜悄悄的,只有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走動的聲音。傅思衡專注地削著手中的蘋果,但他向來不擅長做這些,果皮斷斷續續地掉進腳下的垃圾桶里。三分鐘后,他舉起來看了看凹凸不平的成品,最終還是放到自己嘴邊,咔擦咔擦吃了起來。嚴荀忍不住了,咳了兩聲,嗓音啞得像塊老樹皮:“我們……這是在哪里?”傅思衡看了他一眼,說:“拜恩的軍部醫院?!?/br>嚴荀皺了皺眉,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當時他帶人去燃料倉,就在他們進去檢查時,嚴荀突然聞到了一股不一樣的氣味,那是類似火.藥的味道。他下意識地直接將離得最近的船員推了出去,自己還沒來及臥倒,就聽見耳邊傳來轟然巨響,然后被甩出去失去了知覺。“我是怎么降落的?”嚴荀捂住依然脹痛的后腦勺,問道。傅思衡移開視線,扔掉果核,抽了張紙擦手,隨口道:“船員給你穿了防護服。嚴隊長,對自己的安全上心點,下一次可不一定這么命大了?!?/br>嚴荀瞳孔收縮,顯然沒想到他開口便是責備。雖然傅思衡說的沒錯,但他的胸口像是被一根細小的針扎了一下,傳來麻麻的銳痛感。“嗯,對不起,我會注意的?!彼偷偷鼗卮鸬?,聲音沉悶。傅思衡沒管他,翻了翻床頭的果籃,說道:“醫生說你最好吃流食,果汁應該還是能喝的,你喜歡吃什么,我等會兒拿去榨汁?!?/br>嚴荀耷拉著眉毛,沒什么興趣地說:“不用了,我不太喝這些?!?/br>傅思衡見他不怎么想說話,便抱著手臂看著他。說起來,嚴荀對他的喜好了如指掌,但是他卻沒有詳細了解過對方的喜好。除了……知道他喜歡自己之外,其他的倒是不怎么清楚。傅思衡看他表情郁結,舔了舔嘴唇,看向別處道:“你喜歡吃什么,我讓人做了送過來?!?/br>嚴荀一聽這話,更加難受了。他重新躺好,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臉,只留下一撮頭發在外面。“我不餓,有點困,先睡了?!?/br>被子下面傳來生無可戀的聲響。他從來沒對傅思衡擺過臉色,即使再火大的時候也沒有不理他,頂多當面和他嗆聲。但這一次,嚴荀卻不想說話了。他在被子里睜著眼睛,聽見傅思衡在他床邊站了一會兒,然后轉身出去了。隨著房門被輕輕地帶上,他的心愈發沉到了谷底。“你喜歡吃什么,我們周末溜出去吧?!?/br>幾乎一模一樣的問題,大學時的傅思衡也問過他。當時嚴荀是怎么回答的。他嬉皮笑臉地勾住傅思衡的肩膀,湊近他耳邊說:“我喜歡甜食,還喜歡辣的,也喜歡你?!?/br>傅思衡的臉刷的就紅了,卻忍著沒有推開他,壓低聲音道:“別耍流氓,我認真問你的?!?/br>“我也認真回答的,我就喜歡這三樣?!?/br>然后他們翻.墻出去吃了火鍋,還吃了荔枝冰淇淋,到現在嚴荀都記得,那天的荔枝有多甜多大個。傅思衡不太能吃辣,但還是象征性地陪他吃了點辣鍋,嘴唇被染得紅彤彤,還要裝作一副淡定的模樣,可愛極了。嚴荀看著他傻笑了一整頓飯,覺得自己大概是天底下最幸福的alpha了。然而四年過去了,傅思衡還是沒有記住他喜歡什么。他刻在記憶深處的荔枝冰淇淋、他送的護腕、那年夏天的蟬鳴,或許對他來說,不過是短短一抹回憶。在腦海中逐漸變淡的回憶。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傷的緣故,嚴荀今天變得格外脆弱。他在被子下面捂住了眼睛,當聽到傅思衡說是船員救了自己時,難免心頭還是涌上了些許失望。理智告訴他,傅思衡沒有來找你是好事,起碼他是安全的。可即使一遍遍這樣說服自己,他也沒法感到釋懷。因為如果身份互換,那一刻他一定會沖出去到對方的身邊。嚴荀用了拍了拍額頭,掀開被子呼出一口氣,覺得自己似乎過于敏感了。咚咚咚,房門被敲響了。“進來?!?/br>門從外面被打開,副官探出了一個頭來,一見他整張臉都夸張起來:“哇哇哇!老大,你終于醒啦!”-傅思衡從醫院出來后,找了個長椅坐著,一邊看風景一邊留意醫院大門。路過的護士都偷偷地打量他,擋著臉竊笑。“那個omega好帥哦,腿也太長了,你猜他站起來有沒有一米八?”“行了吧你,別打他主意,他是華納來的?!?/br>“???就是……唐統領帶來的那批敵軍?”“噓,小點聲!”傅思衡沒有往他們那里看,嘴角微微揚了起來。敵軍,這個唐碩還真是有意思。看樣子原本軟禁他們的人,絕不是只想軟禁這么簡單,說不定打算給他們安個名號直接送軍.事法.庭。但唐碩不但沒有做出什么傷害性的舉動,反而好吃好喝地待他們,還給嚴荀安排了最頂尖的治療。“天哪,這也太可惜了?!蹦莻€護士捂住嘴,瞪大了眼睛。“有什么可惜的,不過是華納狗而已?!彼耐槔湫Φ?,言語中充滿了不屑與憤恨。傅思衡詫異地一挑眉。兩個護士看了他一眼,匆匆地離開了。不一會兒,大門口就出現了一個佝僂的身影,之前在病房門口的老人推著空車出來了。他路過長椅時,傅思衡起身走過去道:“爺爺,打擾一下,能騰出點時間來聊聊嗎?”老人驚慌地抬頭看向他,駝背嚴重到已經直不起來,只能仰著脖子。傅思衡做了個邀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