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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華納,而且拜恩剛在華納被抓到一批雇傭.兵,他還盛情邀請他們去大使館,這態度實在是詭異萬分。傅思衡垂下眼眸,看見擔架上嚴荀慘白的臉,沒再猶豫,對唐碩道:“那么辛苦統領了,還請速速為我朋友安排醫治,謝謝?!?/br>“不客氣?!碧拼T溫和地對他一笑,隨即讓人把嚴荀抬走了,并囑咐他們動作輕一點。飛船上不少人都受了傷,大家互相攙扶著上了拜恩安排的車。唐碩貼心地給每個人發了一個水壺,讓他們先喝點熱水壓壓驚。副官和傅思衡走在最后,忍不住對他說道:“隊長,小心有詐?!?/br>傅思衡豎起食指,做了個“噓”的動作,又指了指手上的水壺。副官瞪大眼睛,不解地看著他,傅思衡將水壺底部亮給他。副官的眼睛差點沒凸出來,水壺底部赫然裝了一個袖珍竊聽器,一小片圓形的黑色貼片,極易被忽視。傅思衡泰然自若地收回手,跟上了前面人的步伐。車開了半個多小時,便到達了最近的大使館。唐碩說已經把嚴荀送進手術室了,為了讓傅思衡放心,他特地讓飛船上的醫療兵一起參與手術。眾人走進大使館,唐碩已經提前預備好了一桌飯菜。大家受驚了一晚上,都餓壞了,開始圍著桌子大吃大喝。傅思衡站在床邊,背著手看外面的夜色。拜恩和華納不同,在這里是看不見月亮的,一年四季都只有天上的繁星,但比華納要更加紛繁璀璨,密密麻麻地鑲嵌在黑夜之中。唐碩走了過來,溫聲說:“傅隊長,不去吃點東西嗎?”傅思衡側過頭看了看他,說:“謝謝,我不餓?!?/br>剛才在來的路上,他已經表明了自己一行人的身份,盡管不說唐碩也心知肚明,但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怎么,擔心你的alpha?”唐碩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傅思衡一挑眉,也沒有刻意解釋,“有點擔心,不過今晚真的感謝您,如果沒有您的幫助,我們恐怕都要遇險?!?/br>唐碩親切地說:“舉手之勞而已,不用放在心上?!?/br>他給人一種特別有親和力的感覺,言談舉止也都很符合上路社會的風度與溫情,可始終像是戴著一張□□,讓人捉摸不透。傅思衡挑了挑唇角,說道:“唐統領不愧是人中龍鳳,與人為善,難怪年紀輕輕就能挑大梁?!?/br>唐碩看了看他。傅思衡又道:“一路走來,我發現似乎大多士兵都是beta,統領也是戰斗力不俗的beta,看來拜恩的確人才濟濟?!?/br>唐碩的笑容消失了,說:“傅隊長,如果想嘲笑就盡管嘲笑,不用這么婉轉。你是SSS級的omega,即使不能作戰,也擁有超凡的能力。拜恩不像華納那么強,但也絕對不像你想的那么弱?!?/br>傅思衡成功地打破他的面具,禁不住露出一絲笑意,看得唐碩呆了呆。他嗤笑道:“誰說omega就不能上戰場了,我從來沒有覺得拜恩弱,你們的武器制造一直都是星際第一。正如你所說,omega多也恰恰鑄就了你們的兵器優勢,只是你們抱殘守缺,非得遵循那一套,這才變成現在這般落魄?!?/br>這是今晚他說話最多的一次,唐碩的表情卻越來越憤怒。他冷冷地撂下一句:“是不可動搖的法典,傅隊長,我只是暫時收留你們,請注意自己的言行?!?/br>說罷,便拂袖離開了。傅思衡任由他離去,絲毫沒有挽回的意思,他繼續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夜里嚴荀被轉移到了重癥監護,他還沒有蘇醒,第二天大使館就被封了。唐碩派人送了食物和水進來,卻收繳了他們所有的武器,并且下令禁止出入大使館。大家自然不買賬,但一覺醒來發現都提不起精神力,這才察覺到食物中含有抑制劑,就是為了防止他們反抗。傅思衡倒是很淡定,該吃吃該喝喝,還從餐廳打包了一些粥帶給嚴荀。副官急得團團轉,問他道:“隊長,接下來要怎么辦???我們這是被困在這里了!這可怎么好……通訊器也被收了,又不能發消息傳回去……對隊長,您怎么一點都不著急??!”傅思衡把兩個rou包夾進飯盒里,頭也不抬地對他道:“嚴荀吃甜餅嗎,我好像沒怎么見過他吃甜食。唔,夾一個吧,他不吃我吃?!?/br>副官:“……”“您有沒有聽見我在說什么?”傅思衡終于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桌子下面道:“這里也有竊聽器哦,不想挨揍的話,勸你謹言慎行?!?/br>副官頓時像被雷劈了一眼,僵在原地。傅思衡裝了一飯盒吃的,施施然走出餐廳。等他走后一分鐘,副官才疑惑地自言自語:“謹言慎行是這么用的嗎?”傅思衡穿過庭院,來到了重癥監護。在被護士告知嚴荀還沒醒來,只能輸送點營養劑后,他略帶可惜地看了眼玻璃里面,獨自在走廊坐下吃了起來。嚴荀躺在無菌冰床上,臉上的擦傷已經快要愈合的,眼睛緊緊地閉著。傅思衡喝一勺粥,看他一眼。他從未見過嚴荀這么安靜的樣子,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像是被奪走了全部的生命力。口中的小米粥漸漸失去了滋味,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盯著玻璃房里的人呢。過了許久,走道里傳來推車的聲音。一個穿著舊襯衣的駝背老人推著推車走了過來,車上滿滿都是醫療藥品。護士趕忙攔住他道:“喂,這里是重癥監護,你走錯了,去倉庫那邊?!?/br>駝背老人恍如未聞地繼續走路,護士急了,走到他面前指手畫腳,大聲道:“這里不能進!你要去三樓,走錯地方了!”老人用渾濁的眼睛看了她一眼,這才反應過來,張了張嘴巴發出“啊啊”的聲音。護士不耐煩了:“趕緊走!不要在這里打擾病人休息!”老人看了看玻璃房,面露失望,這才慢慢轉過身向電梯走去。另一個護士走了過來,先前的護士忍不住向她抱怨:“那老瘋子又來了,還以為他女兒在這兒工作呢,不是早就去華納被……”那個護士戳了下她,用眼神瞥了瞥傅思衡,她馬上閉上了嘴。傅思衡沒有看他們,心里隱隱有了打算。果然和他猜測的類似,這里的人和華納某些人有聯系,但是什么樣的“聯系”,或許只能從老人身上得知了。正在他盤算的時候,忽然看見里面的嚴荀動了動,緩緩地睜開眼睛。傅思衡立刻站起身道:“醫生,病人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