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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惜,可一想到沈君兆這般哄他是為了領兵出征,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只要朕還坐在這龍椅上,你就別想離開首京!”說完他自個兒怔住了,這話有些過了,以沈君兆的性子,可能會……誰知沈君兆沒有動氣,反而無奈道:“陛下……”雍理心穩了穩,卻不敢在這上頭得寸進尺,平日里的小事他耍耍賴可以搞定沈君兆,大事上卻不行。沈君兆向來是個極有主意的性子,能開口說出來肯定是謀劃已久,謀劃許久又怎會輕易放棄?雍理一味和他唱反調反而會把人推遠,回頭他背著自己行事,才是得不償失。一番思索,雍理回過味來了。不能和沈君兆硬碰硬,得順毛摸。雍理竭力放下個人情緒,從更加客觀的角度分析道:“此舉當真沒必要,梁銘那邊朕有安排,他也就耍耍嘴皮子,實際上還是來求學的,梁銘有心統一六州,朕也是屬意的,這小子雖說野心不小,可一心向學,咱們如果能在文化上融合六州,比行軍動武來得輕省……”這些是雍理早在三年前就盤算好的長遠之計。梁銘是他故意放的,也是他有心培養的,更是他付諸于期待的。旁人可能會覺得六州異族,其心必異,可雍理不這么認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若沒有容納百族的胸懷,如何做這天下之主?雍理許久沒和沈君兆這般談論國事,一開口便有些停不住。起初還想著是勸沈君兆,后來完全是在暢談未來,勾勒出一幅四海升平的絢爛光景。沈君兆也不多言,只細細聽著,偶爾頷首,偶爾微笑,同少年時那般目中是藏不住的濃烈愛意。雍理愛天下愛蒼生。沈君兆愛他的一切。他有他所沒有,他能做他所不能。雍理心懷大愛,而他只能守住心中這一人。只此一人,已是心之所向。雍理停了話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沈君兆:“怎樣,是不是大可不必出兵征討?”梁銘那邊是看起來咋呼,其實就是小孩子脾氣,真動手他沒那膽量;至于杜景修和總兵付安義的勾結,這事也是雍理的心病,但總兵擁兵自重也是急不得,削兵權是個長久事,得徐徐圖之。沈君兆卻道:“征討六州是假,震懾三郡是真?!?/br>雍理一愣。沈君兆也把自己的想法說給雍理聽:“梁銘那邊臣會去試探,他若有反心,那留不得;他若不反,我們到可以借他之名,除了內患?!?/br>他說得簡單,雍理卻聽得明白。征討六州是假,以此借口征兵鎮壓三郡是真!削兵權雖說是個徐徐圖之的緩慢事,可若是能趁其不備,一刀斬下,還真一勞永逸。雍理極快地把這些在腦中過了過,只差拍手叫好!沈君兆此計實在精妙。先試探梁銘,確定其心思:若是他野心磅礴,非要侵略大雍,那雍理絕不會留他,這般短視之輩,留了也是毫無益處;如果梁銘能穩住野心,放棄征戰,只盼六州富庶,那此子才當真值得培養。屆時他們和梁銘做一場戲,大雍假意出征六州,杜景修和付安義必會沉不住氣,若他們動手,想圖漁翁之利,他們便可反手一搏,請君入甕!只要順利斬殺付安義,足夠殺一儆百,到時他們不僅清理了前朝余孽,更讓虎視眈眈地各地總兵沉寂。大雍以武立國,本該兵權皇權集中,卻因先帝早亡,沈爭鳴為了護住小皇帝只能暫時分裂兵權。此時隱患已現,各地總兵擁兵自重,虎視眈眈。如果能從付安義入手,逐步收回散出去的兵權,雍理這皇位才算是穩穩當當。說到這里,雍理哪會不懂?這三年沈君兆表面上與他針鋒相對,時不時對他冷言冷語,甚至還做出一副把他們當年情意棄之如敝履的模樣。可實際他這三年嘔心瀝血,日夜謀劃,想得全是如何讓雍理今后安枕無憂。得此摯愛,夫復何求!雍理心潮澎湃,實在沒忍住,湊上去吻了下沈君兆。親完又記起兩人身份,雍理難免慌亂,可要說自己犯病了又好像……不等雍理坐回去,沈君兆俯身靠近他。長心殿,夜常明。搖曳的燭火間,單手撐著書案的帝國首輔吻住他的陛下。親昵、繾綣。視若珍寶。64、只此生這不是個淺嘗輒止的吻,等兩人分開時,雍理眼尾泛紅,唇瓣更是艷得像雪上紅梅。“阿兆……”他嗓音顫著,像做錯事的小孩,滿目可憐。沈君兆眼睛不眨地看著他:“不可以嗎?”雍理心砰砰直跳,面上潮紅:“可以!”說完他一把抓住沈君兆的手,仿佛怕他反悔一般,同他十指相扣,扣得死死的,聲音依舊顫著,卻是因為興奮:“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沈君兆嘴角笑著,眼睫垂著擋住了黑眸中的心疼。他也與他十指交纏,如兒時無數個日夜那般,恨不能把他藏進骨rou。“陛下?!?/br>“嗯?”“您會怕嗎?”怕世俗眼光,怕背德之罪,怕死后受罰再無來生。雍理彎著眼睛笑了,笑得燦若星辰:“不怕!”沈君兆定定地看著他,雍理只覺心里開懷極了,三年的痛苦一掃而空,得知身份后的陰霾也盡數褪去,留下的只有眼前人,眼前這位眼中心中仍舊全是他的人。雍理驀地起身,因書案與座椅間位置狹窄,沈君兆被他抵到了書案邊上。又察覺到兩人的身高差,元曜帝手一揮,什么宣紙奏章全部滾到地上,騰出位子將沈君兆按坐下去。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雍理竟還得仰頭看他:“這書案太高了!”沈君兆左手撐在案上,略低頭,笑盈盈看他。雍理嘖了一聲,仰頭去碰他鼻尖。沈君兆扶住他腰。雍理算是明白什么叫妖顏禍世了。給他一個沈昭君,他也是個大昏君!后來是沈君兆抱他一同坐在書案上,至于書案上其他東西——什么陛下最愛的琉璃筆架,什么前朝珍品的青玉硯臺,什么價值千金的狼毫筆……不重要,琉璃盞碎了一地,也擋不住元曜帝的好心情。“我們是兄弟又怎樣?”雍理小聲說著,“又沒人知道?!?/br>沈君兆:“嗯?!?/br>他倆同時忽略了沈爭鳴。雍理又道:“等百年后,我們一起向父皇賠罪?!?/br>沈君兆頓了下:“是我……”雍理:“不是你的錯,是朕先喜歡你的?!?/br>沈君兆搖了搖頭。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