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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你在守著?”沈君兆:“……”雍理喃喃道:“朕還以為是這毒性時強時弱……”御駕親征回來,雍理最初一陣子是最嚴重的,嚴重到子難都要倒下了。內勁這東西可不是無窮無盡的,子難雖武功高強,可這般不停歇地傳給雍理,也是耗不起的。雍理看在眼里,知道不該這般勉強子難。于是他犯病也強裝沒事,只是回了寢宮,躲在被窩里痛苦得恨不得拿頭撞墻。那時他總夢到沈君兆,總夢到他和他說話,夢到他握住他手,夢到他眼眶通紅地哄著他。可沈君兆怎么會過來呢?他不要他了。雍理只當是夢。如今看來,全是真的。他痛苦到神志不清的時候,是沈君兆衣不解帶地守著,是沈君兆不斷給他灌注內勁。那些他所謂憑毅力生生熬過去的夜晚,全是沈君兆在默默守著護著。雍理心里五味雜陳,心疼得厲害:“你說你……功夫這么好干嘛?”功夫好到他察覺不到他,功夫好到內力全無一宿沒睡第二天還能平靜上朝,處理一天的事務。沈君兆蹙眉:“陛下想多了,臣沒有來過?!?/br>63、若珍寶雍理信他個鬼:“對,你沒來,是朕自己生生熬過去的?!?/br>沈君兆:“……”雍理心里要多美有多美:“說起來朕也是厲害,把自己凍成冰棍也能緩解,把自己熱成烤爐也能降溫……朕自己都佩服,阿兆,你說朕是不是很厲害?”明明給他緩解的沈君兆,他倒是全攬到自己身上,末了還讓沈君兆夸他。沈君兆:“陛下神武?!?/br>雍理不依不饒:“有多神武?”沈君兆:“……”雍理起身推開滿桌子奏章,攤平了一張雪白宣紙:“阿兆替朕研磨?!?/br>沈君兆哪忍拂他興致,他挑了塊上好徽墨,在一方青石硯臺上細細研磨著:“陛下要寫什么?”雍理笑而不語。沈君兆也不問了。待墨研好,雍理左手按住宣紙,右手執狼毫筆,身體微微前傾,神態專注,下筆果決有力。白色宣紙上染了漆黑的墨,中峰如出鞘利刃,藏鋒又輕巧收勢,兩個字一氣呵成,淋漓酣暢,rou眼可見的揮斥方遒!最后一勾起,雍理收了筆。沈君兆眼中帶了笑意:“陛下的字,越發精益了?!?/br>雍理歪頭看他:“朕寫了什么?”沈君兆念出那力透紙背的兩個字:“神武?!?/br>雍理笑彎了眼睛:“朕的阿兆最是神武!”這是接了之前的話頭,沈君兆不肯承認自己夜夜守著雍理,雍理變著法子夸他。得此知己,夫復何求。沈君兆忽然問:“陛下可否把它賜予臣?”雍理立馬道:“拿去便是!”沈君兆盯著紙上的兩個字,輕聲道:“神武二字,理應配個將軍職?!?/br>雍理一愣。沈君兆躬身行禮:“請陛下成全?!?/br>雍理大半天的好心情瞬間消失,他只覺胸口血脈翻涌,扶著書案的手握成拳:“胡鬧!”沈君兆定聲道:“六州蠻族猖狂,前朝余孽杜景修與三郡總兵付安義勾結,此等禍國之災,懇請陛下準了臣出兵清繳?!?/br>雍理唇色泛白:“三年前朕親征六州,耗損極大,民生恢復不易,怎可再輕易用兵?”沈君兆:“這三年大雍風調雨順,國庫充盈,與其等逆賊休養生息,不如快刀斬亂麻,還大雍百年太平?!?/br>雍理輕吸口氣,壓著顫抖的手指道:“朕不許?!?/br>沈君兆:“……”雍理啞聲道:“朕絕不會讓你去那刀劍無眼之地!”沈君兆垂下眼眸:“陛下不相信臣?”雍理:“……”長心殿四面通風,再加上隨時備著的冰盆,熱風吹來也變成絲絲涼氣,沁人心脾。原本是最舒適的溫度,卻因沉默的兩人,多了些許冷意。明黃色絲綢帷幔輕晃,五爪神龍盤繞的書案上全是各色奏章,唯獨那輕飄飄的一張雪白宣紙,哪怕被鎮紙鎮著仍一副想振翅高飛的樣子。雍理閉了閉眼,壓著心頭窒痛,輕聲道:“朕信你?!?/br>信你不會反了大雍,信你武功高強能全身而退。可是……雍理繼續道:“朕怕?!?/br>沈君兆一怔,聲音里早沒那清越沉靜:“陛下……”雍理背靠嵌著鴿蛋大小碧璽的椅背,滿目倦意:“武功再強也沒用的,數十萬人的戰場上,人命如螻蟻,不知道怎么就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來的,血流得多了連見到紅色都會想吐,腐rou味聞多了連吃飯都是件極惡心的事……”三年前的御駕親征,他的遭遇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回憶再怎么輕描淡寫,恐懼早已刻在骨髓中。雍理害怕——怕沈君兆遇到危險,怕沈君兆身陷險境,怕沈君兆有去無回。沒有經歷過戰爭,無法體會戰爭的殘酷。一個人的力量在數十萬人的戰場上,不值一提。以一敵十、以一敵百甚至以一敵千又如何?只要是人,又怎能以一敵萬、敵十萬?太危險了。戰場上,最先赴死的總是武功高強的。沈君兆不愿他回憶起那些,雖知失禮,但還是環住他肩膀道:“臣只領兵,不去前線?!?/br>雍理靠在他胸前,心卻不覺安穩:“朕當年也是這樣想的?!?/br>沈君兆薄唇抿緊,黑眸透出絲殺氣:“當年是有人蓄意謀害?!?/br>若非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雍理如何會中毒?如何會遇險?如何會流落六州生死不明!雍理抓住他衣襟道:“所以朕不許你冒險?!?/br>沈君兆勸他:“臣此次帶的全是心腹,不會有內憂……”雍理搖頭道:“不行!”沈君兆無奈喚他:“陛下?!?/br>雍理抬頭,眼眶通紅:“朕說不行!”沈君兆此生最怕的不過是眼前一幕。他見不得雍理哭。見不得他難受,見不得他痛苦。他的陛下理應如朝陽般明媚,永無陰霾。沈君兆明知不可為,卻仍舊控制不住,他親吻著雍理的眼睛,溫聲道:“別哭?!?/br>雍理被他這親昵的舉動給弄得心直跳,生怕自己驚醒了沈君兆,竟是半個字都不敢說。沈君兆微微俯身,與他四目相對:“臣保證……”雍理猛地回神,不讓他說完:“朕不會答應的?!?/br>沈君兆還欲開口,雍理索性掙開他:“你別想蠱惑朕,朕不吃這套!”沈君兆:“……”雍理心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