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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這口rou,不出三五日便沒了這香氣,只覺乏味無趣。御膳房的美食之于雍理便是這口每日都能吃上的rou。味道不錯,十分香糯,可惜吃膩了。所以他才總想著東臨軒。“哪日我們再去一趟東臨軒?”雍理看沈君兆。沈君兆給他布菜:“梁銘不日入京,陛下莫要再出宮?!?/br>雍理:“天子腳下,他敢動朕!”沈君兆:“杜景修呢?”雍理:“…”行吧,梁銘狗歸狗,好歹腦子很正常,杜景修就不一樣了,早就是半個瘋子。若是給他逮著能和雍理同歸于盡的機會,他絕不會猶豫。沈君在給他布菜,他也給沈君兆布菜,反正二人都知道彼此最愛吃些什么。雍理又道:“這宮里的飯菜,十年了也還這個味?!背酝铝撕脝?。沈君兆:“…”雍理瞥他一眼:“沈府的廚子有換新的嗎?”言下之意,換了新的不請朕嘗嘗?沈君兆不接他的話:“沒換……”雍理總有話講:“不換才好,老王頭做得那道荔枝rou,著實美味!”不換朕也想嘗嘗。沈君兆:“陛下若喜歡……”雍理以為自己得逞了,想著去不成東臨軒能再去沈府也不錯,前日他只顧著去生氣了,都沒好好玩玩。就聽沈君兆把話說完了:“臣明日便讓他入宮伺候?!?/br>雍理:“…”沈君兆往他碗中夾了塊翡翠玉蘭,嘴角溢出幾不可察的笑容,聲音更是難得溫潤:“近日首京魚龍混雜,陛下莫要以身試險?!?/br>哪怕是加重城防,但入京朝賀的外族太多,沒那么容易理清。雍理心里想,你若是喂朕吃飯,朕就老老實實待宮里哪都不去。可惜話到嘴邊,他想起沈君兆的胳膊,又強壓下念頭,只字不敢提。“歇著吧……”雍理心疼他胳膊,道,“朕又不是三歲小孩,哪用得著你布菜?!?/br>沈君兆頓了下,沒有堅持。雍理自己倒是給沈君兆布菜布得很勤快,他雖絕口不提胳膊的事,甚至都沒有把他當成是受傷之人,但行動舉止間,全都照顧到了。既給足了沈君兆面子,顧忌著他的敏感多思,一舉一動暖到了他心坎里。沈君兆又熨帖又難受,時刻提醒自己差不多就行了,這無異于飲鴆止渴,卻又無力掙脫,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深陷泥潭。用過午膳自然不能馬上歇息。沈君兆怕他積食,道:“御花園涼快,臣陪您手談兩局?!?/br>雍理癟嘴:“你讓朕四子,朕都得絞盡腦汁才能贏,不來!”心情如此美麗,何必自討其辱。沈君兆頓了下:“那……”雍理也不耐煩出去曬太陽,眼尾瞥到奏章匣子,懶上心頭:“子瑜不如陪朕看折子吧!”沈君兆:“…”雍理順勢要牽他手,好在這一品朝服袖籠寬,攔了他一下,讓他醒神有了分寸:“莫慌,朕昨晚看了許多,剩下沒幾份,你且給朕念一念,全看完晌午也能歇得久一些?!?/br>他這話也是巧妙,故意提一提自己昨晚的事,惹得沈君兆心軟——昨晚雍理如何一邊紅著眼眶一邊批奏折,如何蹲在地上孤零零寫批語,如何勤勤懇懇地用政務來麻痹自己,沒誰比守了一夜的沈君兆更明白。雍理這性子沈君兆又是何嘗不知?平日里最是好說話,萬事都想得開,天塌了都能笑一笑道一句:“別怕,有朕在?!?/br>這樣明朗如朝陽的人也是會難過的,他難過了十分與眾不同,不哭不喪不怨人,只是更加勤奮刻苦,待自己更加嚴苛,那些撒嬌賣乖全然不見。兒時是他抄寫了數十遍的字帖,今日是一口氣批完的數百份奏章。沈君兆輕嘆口氣,低聲道:“那臣逾矩了……”桌案上的奏章十有八九都是在內閣過了一遍的,可一旦放到了帝王書案上,旁人就輕易不可碰。子難可以看是因為他本質是內臣,沈君兆如今何止是外臣,更是能撼動帝王根基的權臣,按理說該避嫌。雍理靠坐在座椅中,眉眼舒展:“莫要多費口舌,朕聽著了?!?/br>沈君兆得他賜座,就在他身旁,此時他拿起了最上面的折子,緩聲念了起來。雍理聽著聽著便有些迷糊。曾幾何時,他與沈君兆書房嬉鬧,一份折子能看上小半時辰。如今沈君兆的聲音比少年時成熟且迷人,卻離著他越來越遠。倘若時光倒流,他寧愿停在那一無所有日子。他一無所有。沈君兆也一無所有。一無所有,何懼天高地遠。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mua!25、輸不起眼看著雍理要睡著,沈君兆怕他這般歇著身上不爽利,停了聲音。雍理瞇著眼睛看他:“嗯?”沈君兆:“陛下若是乏了,去寢殿休息吧?!?/br>雍理乏是真乏,舍不得沈君兆也是真舍不得,這會兒半夢半醒的,聲音溫軟:“你陪著朕……”沈君兆:“好……”雍理笑了下,帶了些孩子氣,可人又窩心。沈君兆垂眸,不敢多看一眼。長心殿本就是帝王寢殿,掀了簾子進到內室便是龍床軟榻。雍理早把人都支走了,這更衣自然只能親力親為,他倒想央著沈君兆幫忙,可想到自己那點兒齷齪心思又著實不敢。若在此處非禮了沈君兆,他自個兒一命嗚呼事小,沈君兆堵心自虐事大!只是這帝王常服也繁瑣得很,雍理大小是個養尊處優的少年皇帝,哪里搞得定?沈君兆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道:“臣幫您……”雍理目不斜視的:“嗯……”一時無話,只聽衣裳絮絮摩擦聲。雍理恨不能念一百遍清心咒,卻總是擋不住沈君兆身上好聞的氣息,清清冷冷,夏日聞著不要太舒心。嗐,容清極擅調香,怎就調不出這香氣!腦中閃過這名字,雍理才惦起自己這位風華絕代的容貴人——自上次之后,他再沒去過容華宮,雖說也不算冷落,但宮里人慣愛看人下菜碟,他再不去看看容清,只怕他要遭罪。“陛下在想什么?”雍理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反倒是沈君兆非要把他拽回來。雍理:“…”在想后宮妃嬪這種話他怎么敢說出口!“朕在想方才的折子?!庇豪黼S口道。沈君兆也沒點破,便順著他聊起了那折子。雖說雍理聽得迷糊,但其實這些折子他昨晚早看完了,說是要沈君兆給他看,其實更多是想聽他聲音,所以這聊起來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