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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喬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玩茶杯的岑卯,咳嗽一聲:“孫可文的腺體已經被切除了,體檢結果顯示手術應該就在十年前。具體的小謝正在審,莫恒舟看著呢。對,我待會兒就過去審滿小烈。那你今天回不回來???”那邊宋寧不知說了什么,齊喬嗯啊兩聲,卻發現身邊的岑卯忽然動了,正抬臉嚴肅地看他。齊喬被盯得一陣悚然,反應過來,對著手機叫:“隊長你等一下啊,那什么,岑卯好像要跟你說話?!?/br>岑卯給他像是贊賞的一瞥,齊喬莫名被認同,還沒等驕傲,手機就被岑卯劈手拿了過去。岑卯捏著手機,對齊喬說:“你走吧?!?/br>齊喬一愣,好歹明白過來,岑卯應該是不想讓他聽到。作為工具人的齊喬只好起身,臨走前有點慫地提醒岑卯:“手機待會兒還我?!?/br>岑卯點點頭,等齊喬在外面關上了門,才對著手機開口就罵:“宋寧你他媽混蛋!”電話那頭的隊長愣了好一會兒,才回了一連串臟話,問:“你又發什么神經?”“你們這些警察就會騙人!”岑卯捏著茶杯,頗有幾分義憤填膺。聽筒對面又沉默許久,宋寧似乎深呼吸了好幾回,才勉強壓制住情緒,盡量鎮定地問:“岑卯,你知道自己現在是哪個單位的嗎?”宋寧的語氣克制到堪稱溫柔:“ICPO初級考試第一道送分題,ICPO的全稱是什么?”岑卯微怔,這題他背過無數次了,就像詞匯書翻開的第一個單詞,于是下意識脫口而出:“IionalCriminalPoliceanization?!?/br>“……所以,你在北美呆了有十年吧,現在是讓我教你英語嗎?”宋寧的聲音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終于忍不住似的,開始對著電話咆哮:“你他媽現在就是個警察?。?!是國際刑警?。?!什么叫你們警察?。?!你當逃犯當上癮了是吧!”岑卯沉默片刻,平靜地指責:“我剛剛是口誤,是你沒有抓住重點?!?/br>“岑卯,你腦子什么時候能清楚一點!別他媽一天到晚只想著談戀愛生孩子了??!”宋寧忍無可忍,在電話那頭好像踢翻了什么:“談戀愛帶不來世界和平?。?!你也壓根生不了孩子?。?!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快被人帶進坑里了?”岑卯的注意力集中在宋寧咆哮的幾個關鍵詞上,就忽略了他的最后一句話,思路清晰地質問:“是你們說的,我出來就能隨便談戀愛了?,F在根本不是這樣,難道不是你們騙人嗎?”宋寧困獸似的呻吟了一聲:“誰他媽能想到當初你的重點在談戀愛上——不是,不講談戀愛的事兒了成嗎?你怎么就不能隨便談——cao,我都快被你洗腦了。你說清楚,到底怎么了?”岑卯抿了抿唇,捏著茶杯的手松開了:“洛昂來找我了?!?/br>宋寧那邊瞬間沒了動靜,幾秒鐘后,或是更長的時間,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顯得過分低沉:“你見到他了?”“沒有?!贬芸齑穑骸暗o我留了出獄問候卡,我過生日的時候還給我寄了一張黃色圖片,被我哥看到了?!?/br>“我哥很生氣?!贬盅a充道,似乎覺得這句話的力度很大。宋寧又沉默了,努力從岑卯這些話里參透本質,才問:“你怎么知道是他?”“他四處放火?!贬當Q起眉:“之前就是這樣。他這個人很變態的,把火當水用,覺得火燒過了才干凈。我覺得在夜店和孫家放火的人就是他?!?/br>岑卯似乎想努力貼近宋寧的警察邏輯,于是提供了證據:“夜店那天晚上,我聞到他的氣味了?!?/br>宋寧沒說話,可能覺得很難跟岑卯解釋這根本不能當作證據,也可能是在想別的,再開口時提了另一個問題:“那你覺得,之前的七場縱火案跟他有沒有關系?”岑卯微愣,又疑惑地反問:“之前的縱火犯不是抓到了嗎?”宋寧不答,像是在思考,而岑卯更想解決自己的問題。“當初我自首的時候,你們答應過會逮捕洛昂?!贬蛔忠痪涞卣f:“為什么讓他跑了?”電話那頭有相對漫長的空白,過了一會兒,岑卯聽見宋寧說:“對不起?!?/br>岑卯怔住,他好像從來沒有聽過宋寧這樣正經地對誰道歉,又很快發現道歉并不能解決問題。可他的胸口已經有什么軟了下去,很難再次嚴厲地質問這個幫過他許多的男人。“我們沒想到他會來找你?!彼螌幍穆曇粲行﹩。骸八那闆r……比我們想象得復雜。這次的案子,起初我也沒料到會跟他有關系?!?/br>“……也沒什么?!贬肓讼?,很好脾氣地說:“我只是有一點生氣,但也沒有全都怪你?!?/br>他看著熱茶的蒸汽慢慢消失,認真地說:“我可以幫你們抓他?!?/br>宋寧靜了靜,像是笑了:“行啊,抓到了給你發獎金,讓你年內買上房?!?/br>“謝爭買好房子了?!贬沽苏姑?,愉快得近似炫耀:“我現在已經不用付租金了?!?/br>宋寧不知為何沒有說話。很久,岑卯才聽見男人過分鄭重的聲音:“岑卯,我跟你說件事兒?!?/br>“我知道你可能很難聽進去,但我必須得說?!?/br>岑卯嗯了一聲,在宋寧看不見的地方稍稍直起了背,以示尊重。齊喬的手機是當特情的時候配的,保密效果很好。宋寧的話通過聽筒傳來,只有岑卯能聽見。“小心謝爭?!?/br>宋寧緊接著掛斷了電話,沒給他回應的時間。岑卯停了很久,放下掌心發燙的手機,靜靜坐著,像是想等桌上的茶涼透。可會議室里似乎過分得暖。有人怕岑卯在這個春天著涼,把他包上外套,調了空調溫度,還給他打了最喜歡的紅茶,才去審訊室繼續工作。岑卯喝掉溫熱的茶水,忽然涌出迫切的思念,想要看見那個人的臉。他站起身,拿著要還給齊喬的手機,走出空無一人的會議室。第25章06C審訊室里,謝爭坐在滿面蒼楚的孫可文對面,手上的筆不緊不慢地在桌上輕點。“你mama的情緒很激動?!?/br>謝爭輕聲說,和問話的警察相比,更像走出手術室安慰病人家屬的醫生:“我們暫時不打算對你父母進行問話。畢竟,看你mama的樣子,很像要把所有罪都攬到自己身上?!?/br>孫可文的手狠狠抖了一下。那雙手做過很多農活,已經沒了一般Omega白皙的顏色。而眼前的青年也早已不再是一個Omega了。“罪?”青年的頭微微抬起,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