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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的問題突如其來,岑卯半天沒反應過來,謝爭又問了一次:“你這三年,是去執行什么任務了嗎?”岑卯有點發暈,只能慢慢點頭:“算是吧。我哥沒跟你說嗎?”“沒有?!?/br>謝爭唇角浮起一絲笑意,讓岑卯覺得很陌生。“不過也沒什么。你的事跟我也沒什么關系,對不對?”岑卯直覺這并不是一個真正的問題。他不能回答,心卻隨之沉了下去,形狀漂亮的嘴唇也瞬間失了血色。這次他不得不花了更久的時間積攢力量,才敢重新開口:“你畢業了嗎?”謝爭嗯了一聲:“畢業兩年多了吧?!?/br>岑卯想到自己離開的時候謝爭才大二,平大的生物系排名很高。不過謝爭一直很聰明,提前修完學分也不奇怪。岑卯問他現在在做什么,謝爭那時候說以后想在基因科學方面深造,岑卯覺得謝爭的智商和性格都很適合做學術,以為他會在讀下一個學位或者直接去了研究所之類的地方,卻聽見謝爭說在跟父親做事。岑卯驚訝地眨眼:“你不是不喜歡……”“人的想法總會變的,特別是年輕的時候?!敝x爭笑了一下,手指在方向盤上輕點:“三年前,我也才19歲啊?!?/br>這句話似乎在感嘆什么,岑卯忍不住愣了很久。他比謝爭大六歲,雖然一開始兩人認識的時候,謝爭并不知道,后來知道了,好像也沒有很在意。在意的人似乎一直只有岑卯自己。岑卯想,謝爭也許是在暗示,他的很多想法都已經變了。他現在和謝家人一起做事,說明家里對他的態度也已經變了。他的人生獨立且自由,正在走上一條岑卯一無所知的道路。而岑卯,只是那些眾多變化中微不足道的一個罷了。岑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好像聽見謝爭叫他的名字,答應了一聲。“你現在好像很容易走神?!敝x爭側頭看他一眼,目光好像有幾分笑意:“是有什么在想的人或者事嗎?”“???”岑卯堪堪回神,思緒還很遲鈍,又聽見他問:“是在想今晚遇到的那個男孩嗎?”謝爭的眼睛還在看路,車流如織,從前車窗投進迷離的光。岑卯一時卡殼,花很久才想起夜店里那個被綁起來的Omega,又啊一聲。“你眼光不錯,那是何家的二兒子?!敝x爭似乎笑了:“可惜已經訂婚了?!?/br>岑卯來不及細想謝爭怎么知道夜店里的事,可能是陸鳴告訴他的,也可能這件事在圈子里已經傳開了。不知為何,他更在意謝爭口中的“可惜”兩個字。可惜什么呢?岑卯想。為什么謝爭會覺得可惜?以前他一直覺得,如果自己沒有出現,謝爭應該會和那種簡單善良、又讀書很好的Omega在一起??赡苁呛退趯W校里旗鼓相當的?;?,又或是隨處可見、卻也分外難得的干凈的年輕人。這樣的想法讓岑卯在謝爭第一次帶他見朋友的時候,還糾結過自己的外表,試圖扮成一朵清純的菟絲花。好在快露餡的時候,謝爭及時挽救了他,避免許多尷尬。一些被遺忘太久的往事紛亂地涌上來。岑卯忍不住輕揉額角,想著謝爭正在一個Alpha成長最迅速的時期,會遇到各種各樣出色的、適合他的對象,對誰產生好感,再在好感對象中嘗試和選擇,似乎都是順其自然。只是這樣的想象不知為何讓他胸口發悶,耳邊再次響起輕微的長鳴。“……不舒服嗎?”許久,岑卯才在模糊的意識中察覺到手腕上的熱度,驅散了耳邊細小的尖響。反應過來是誰在碰他的時候,岑卯下意識地躲開了。可能是動作有些夸張,謝爭也愣了一下,看岑卯漲縮的淺色瞳孔,臉色不大好。“不好意思?!贬X得手腕上被他碰過的地方詭異得發燙,胸口因為莫名的原因微微顫抖。那不是負面的情緒,更像是某種過于鮮活的情感差點被激活。而此時的岑卯還沒有足夠的能量和那股沉睡的情感對抗,只能勸它再睡一會兒。“是我應該道歉?!敝x爭的話聽不出多少歉意:“你也不用太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br>“我知道?!?/br>岑卯點點頭,坐直了身體。接下來的路途在氛圍詭異的沉默中度過。車子開進熟悉的地下停車場,岑卯的身體也隨之緊張起來。很奇怪。不是對危險,而是對安全感到緊張。岑卯跟著謝爭下了車,一起等電梯。他們好像曾經無數次走過這條路徑,岑卯回憶著,謝爭曾經在電梯邊吻過他。他的手指被壓在那道消防栓上,他記得手背冰涼的觸感。進電梯時,岑卯還有些恍神。似乎過多的回憶在漫長的空白后正在試圖重新跟身體的主人建立聯系,而那些腦海中的片段都已經與他剝離。岑卯好像看到一個很像自己的人被壓在電梯角落里,謝爭的手伸進了他的T恤,沿著他的腰線摸索。他們的身體緊貼在一起,電梯里有淺淺的曖昧喘息,岑卯好像說等一下,但謝爭沒有聽。這種時候,他一直沒有那么聽話。“到了?!?/br>岑卯一瞬清醒,胸口因為過速的心跳發疼。謝爭淡淡看他一眼,扶住了電梯的門,示意他出去。岑卯走到熟悉的公寓房間門口,站了很久,聽見謝爭笑:“忘了怎么開門了?”岑卯茫然地回過頭,他臉上的表情好像觸動了謝爭,男人嘴角略帶嘲諷的笑意慢慢消失了。謝爭從岑卯身后伸出手,食指按在指紋鎖上。一聲輕響,門開了。岑卯走進玄關,眼前的一切都好像發生在昨日。他和下課的謝爭回到公寓,謝爭開門,拿出鞋子的姿勢都沒有變過。然后第二天,他被人從這間公寓帶走。而那之后,岑卯就睡著了。謝爭體貼地幫他打開了所有的燈,說要回去了。岑卯看他甚至還沒脫下的大衣,不知為何,有種難以呼吸的感覺。“等一下?!?/br>岑卯匆匆拉住謝爭的大衣袖口,又不是那么敢抬頭看他臉上的表情。“你今晚,可以留下來嗎?”耳邊安靜許久,岑卯幾乎能聽到電燈發出的極輕的電流聲。然后謝爭開口了,聲音沉得詭異。“岑卯,你什么意思?”岑卯意識到什么,但卻無法松開抓著男人衣袖的手,像是溺水的人牢牢抓住一根無辜的浮木,一種生理本能強迫他抓住了眼前的謝爭。“我不想一個人呆著?!贬]了閉眼,感覺到自己眼角微微的濕氣:“謝爭,別讓我一個人呆著?!?/br>謝爭很久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岑卯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禮貌地撥開了。岑卯的心隨之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