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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所有的雄心壯志,都被道盟派來“幫助他鎮壓心思浮動的宵小之輩”的“助手”打了回去。“城主大人,您的計劃還是思慮不周,太過勞民傷財了,還請回去繼續想一想吧?!?/br>陸乘舟當場就悟了:哦!原來你們道盟扯皮了十年都只是在選傀儡??!還真以為你們這么好心關注凡人的民生問題呢。若是如此,為何不早說?作為陸鐸公的養子,他可太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了,何苦不跟他直說,反而畫個大餅騙他?結果害得他這樣自作多情,為了寫這份計劃書連資料書簡都翻了百余斤。陸乘舟笑了一聲,自嘲道了聲“真是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了”,便回城主的書房內癱著了。沒多久,負責收拾房間的丫鬟進來了。她見書桌上那么厚的一個冊子,以前也從未見過,便小聲問道:“敢問陸公,這一卷應當放在書房何處?”這位新上任的啥用沒有的陸公,聽后眼都不抬,道:“放書房內作甚?扔了吧?!?/br>小丫鬟一懵:“……扔了?”陸乘舟隨手一指:“對,外頭那河,瞧見沒?給我扔那兒去?!?/br>小丫鬟抱著這厚厚的冊子,又懵又呆地走了。陸乘舟找了個本書,蓋在臉上想要睡下,但他扭來扭去怎么想心里都不得勁,最后,他將臉上的書一掀,后悔了:那一疊厚厚的冊子,好歹是他辛苦半年才熬出來的心血,哪怕以后都用不上了,也犯不著直接扔了??!留著壓箱底也好??!陸乘舟這樣想著,就想要去截住那小丫鬟,把自己的勞動成果搶救回來。結果他才剛剛跳起來,外頭又有人進來了。“陸公!”這回來的是個小廝,臉上表情十萬火急,“陸公!李先生說,圣火宮的少宮主馬上就要到了,讓您收拾一下,與他一塊兒去往前殿相迎?!?/br>李先生并不是教書先生,也不是什么賬房管事,而是由道盟派來協理廣陵城一應事務的一位修士,當然也就是直接將陸乘舟計劃打回的那人。他全名為李枕,元嬰期,是目前廣陵城的最高戰力,然而這位在人間算得上一位半仙的元嬰真人,卻不喜歡別人叫他道友,也不喜歡別人叫他仙長,就愛聽別人叫他先生,于是如今,廣陵城上下都一致稱呼他為“李先生”。陸乘舟驚愕道:“圣火宮?少宮主?她們怎么來了?”雖然廣陵城城主之位和道盟盟友位置的交接,是一件大事,但他陸乘舟不過是個金丹修士,對仙門的人來說不值一提,所以他扳著手指算算,估摸著會來這里捧場的門派,也就是以白玉京為首的道盟的成員,以及一直想要跟白玉京一爭高下的歸元宗了。除此之外,其它的仙門隨便派個長老來都是給了他天大的臉,讓“少宮主”這樣位置的人過來捧場那是想都不要想。所以他這是在做夢還是聽錯了?小廝焦急跺腳:“這個小人怎么知道?快點兒吧陸公,再拖下去李先生就要生氣了!”陸乘舟也不為小廝的語氣生氣,畢竟誰是龍誰是蟲大家心里有數,于是他也不耽擱,就這樣站了起來。“那行吧,我們走?!?/br>這些天,來廣陵城恭賀的門派和修士數不勝數,但至今還沒有一個如圣火宮少宮主這樣有分量的人物。圣火宮自創立以來就備受矚目,因為它雖不是滄浪大陸第一個和最后一個全女子的宗門,卻屹立最久、作風最強硬的一個。這么多年來,她們一直盤踞大漠,深居簡出,看似沒存在感、很好欺負,但事實上,她們每一代的宮主都很不好惹,修為高深,兇名在外,嚴厲苛刻,不近人情,說打斷人兩條腿就不會打斷一條腿,因此在外人看來,圣火宮盤踞的那個大漠,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但最近十年,這圣火宮不知哪兒開了竅,開始進行了勢力擴張,直接一口吞下了大漠周邊的所有城鎮,建起了一個不得了的“財神圈”!凡是掛名在圣火宮名下的鋪面,無不是日進斗金,看得外人眼熱心也熱,恨不得立即搭上這條線,共同富貴。雖然最后,這些人往往都會被各種稀奇古怪的“合作標準”難倒,悻悻而回。但就算如此,那些稀奇古怪、引領潮流的商品,也讓各勢力從沒放棄過合作的念頭。無論是被道盟派來“協理事務”的李先生也好,還是之前熱情寫著“廣陵城整改、擴張計劃書”的陸乘舟也好,他們都考慮過怎么讓自己這邊的人更貼近圣火宮的“合作標準”。而如今,圣火宮的大人物竟主動送上了門,那他們還考慮什么?舔!用力舔!不舔出一個合作伙伴的位置,他們當場認圣火宮的人當媽!于是李先生火急火燎地揪出了咸魚陸乘舟,兩人往城主府殿前一站,翹首以盼圣火宮人的到來。圣火宮的人非常守信,說是“很快”來了,當真就是“很快”來了。只見李先生和陸乘舟不過在城主府前站了不到半柱香時間,二人便聽到一聲悠揚的駝鈴聲響起,緊接著,天空一黑,像是太陽驟然失去了顏色。眾人一驚,抬頭一看,只見巨大的云舟突然出現,遮天蔽日,灰色的飛鳥化作天橋,而后有一行披著云霞面若月輝的仙女,踏著這天橋,裊裊而來。這云舟,這天橋,這紗衣,這,這,這都是錢??!殿前,識貨的李先生和陸乘舟,這一刻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陸乘舟一時沒管理好自己的嘴,由衷感慨道:“厲害!牛逼!”“城主,慎言!”李先生瞪了他一眼,推著他迎了上去。他們走向了這群仙子,向著那位被擁簇在眾人之中、最年輕也最美貌的仙子拱手行禮,一番寒暄。而就在這些虛偽的成年人相互扯皮的時間里,這一行仙子的身后,云舟的尾部,一個黑衣刀客偷偷溜了下來——正是將人送到廣陵城后準備連夜跑路的謝非言。為什么要連夜跑路?那還用想嗎?當然是為了避開某人??!事實上,過去的十年里,謝非言跟沈姝雖然同在圣火宮內,但卻保持了基本的默契,紛紛避著對方走,基本沒怎么打過照面。而之后,當圣火宮傳起了“謝長老那位知名不具的大美人情人”時,沈姝也早就因為圣火宮業務的擴張而駐守外地,鮮有回宮的時候,所以沈姝也不知道她可愛的弟弟早就被多年前那個當著她的面強吻她弟弟的“登徒子”給叼走了。如今,在謝非言猝不及防之下,他這個“登徒子”和“良家婦男”小鏡子,以及良家婦男的jiejie,就要在廣陵城來個三人同臺,謝非言心里一個咯噔,怎么想怎么覺得不妙,這才下定決心,連夜跑路。是的,逃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