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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橫,過來親他。楚慎行似乎能聽到徒兒識海中傳來的意識。“這么臭,不想親……”“可師尊親起來很舒服?!?/br>“但還是——”儼然天人交戰。楚慎行終于忍不住扯起唇角。他起先覺得子游可愛,到這里,開始由衷地覺得,徒兒實在不易。想到這里,楚慎行手上捏訣速度快了許多,同時考慮徒兒心情,傳音入密。簡要分說靈陣之余,也講到其中淵源:“你此前憂心鮫怪報復,是了,有這樣憂慮的不只你一人,還有諸多前輩,此陣也是由此而來,以鮫血為陣眼,可做威懾?!?/br>原本凝固成塊的鮫血開始流動,卻并非成為液體,而是變做更細的沙。楚慎行將靈氣灌入其中,這柔沙一樣的鮫血便四散開來,落在漁船外壁。楚慎行問:“可記下了?”秦子游雖對鮫血意見頗多,但到真正正經的時候,還是上心。他點頭,在楚慎行面前抬起手指,不用鮫血,而是簡單用靈氣勾勒一遍方才的陣法。楚慎行看在眼中,指出幾處小錯,秦子游虛心接受、修正。師徒二人其樂融融。如果忽略掉秦子游偶爾看一眼船壁、糾結的面色,還有遠方那個在陣成之時瑟縮一下,卻依然跟上來的灰撲撲鮫人,此情此景,興許值得用來繪一幅“師徒和樂圖”。有海風灌在船上,將白色法衣袖子吹到鼓起。秦子游視線總要被吸引。他頭發被發帶扎住,簡單垂下,發絲隨著海風翻飛。青年面如冠玉,有了幾分“仙長”氣度。楚慎行看片刻,覺得這樣拖下去,子游遲早要崩潰一次,于是好心說:“子游,可以了?!?/br>秦子游猶疑地看他。顯然剛剛打開封閉嗅覺的短暫經歷,給他留下不少陰影。楚慎行說:“這么看我,莫非是不信我?”他有意把話說重。秦子游揉一揉鼻子,自然說:“怎會!”說著,像是鼓起很大勇氣,緩緩呼吸。楚慎行含笑問:“如何?”秦子游神色漸緩。他承認:“的確好了許多。真奇怪,分明鮫血就在船上?!?/br>楚慎行說:“在船壁上,沾了海水,就沒有那份氣味了?!?/br>秦子游似懂非懂地點頭。他把自己頭發攏來,仔細嗅一嗅,確保不沾上味道,才算安心。有此事掛念,一時之間,秦子游無心關注其他。要到兩日之后,他才察覺那個一只綴在船后的鮫人。青年站在船舷上遠眺。日影浮在空中,隨主人心念而動。一時在空中掠過劍影,一時乖巧立在秦子游身側,一時慢悠悠地晃一晃,似乎在瞄準那游在一里外的灰色鮫人。楚慎行見狀,微微笑一下,身形一晃,到了秦子游身邊。閑來無事,他開始錘煉劍胚。所有材料擺在一起,有了前世經驗,進展迅速。這番出來吹吹風、看看外間景色,再聽徒兒說:“師尊,那鮫怪若是要來報復,未免也太……”楚慎行:“太?”秦子游話中含義,自然是覺得楚慎行早已知曉有一條鮫人綴在船后。他掠過開頭解釋,直接提出猜想:“我覺得它有事要找咱們說?!币活D,“師尊,鮫怪能通人言否?”一邊講話,一邊側頭,看著楚慎行。楚慎行的視線在徒兒眉眼上停留片刻,回答:“自然不能?!?/br>秦子游若有所思。楚慎行:“但它這么一直跟著,”沉吟,此前以鮫血布靈陣震懾,一方面,自然是要驅散其余對師徒二人帶著惡意覬覦的鮫怪,另一方面,也是一種試探,如今算是有結果,“總不是事?!?/br>秦子游緩緩眨眼。楚慎行說:“在船上久了,倒是忘記御劍是何滋味?!?/br>秦子游“嘖”一聲,用一種“竟然如此”的目光看楚慎行。緊接著,就挨了個腦瓜崩。…………灰色鮫人游在海水之中。與其他族群中的鮫人不同,它的尾巴在陽光下,不會有艷麗顏色,反倒像是把所有光線都吸進去似的,看著比夜間月下更加暗淡。它偶爾捉一條魚吃掉,之后依然不遠不近地跟著前方漁船。船上有修士,它知曉上面修士有多厲害。這么厲害的修士,興許可以——鮫人倏忽察覺不對。水下有什么東西在朝它襲來!水流被破開,鮫人尾巴上的鱗片炸起。它擺出戰斗姿態,甩動尾巴,往旁邊避開!“好!”有人在它耳邊講話。鮫人驚愕,抬頭,見到此前漁船上的修士正踩著靈劍,站在上空,垂眼朝自己看來。它愣神一刻,秦子游便將劍架在它脖頸上。秦少俠興致缺缺,“唉,你也不躲???”雖然語氣輕快,但他身體緊繃,防備鮫人再襲擊自己。不過灰色鮫人并未這樣做。它恭順地低頭,將手臂垂在身側,儼然認輸。楚慎行緩緩往下,秦子游亦拋起靈劍,讓日影浮在空中,自己盤腿坐上。師徒二人一起,看鮫人艱難地比劃。秦子游這會兒知道了:鮫怪的確不通人言。但他眼睜睜看灰色鮫人扎入水中,片刻后又上來,手上抱著一條大魚。鮫人手指在魚身滑動,指尖鋒利無比,宛若刀切豆腐一樣,劃開大魚身體。楚慎行看在眼中,不動聲色,考慮在新的寒鴉劍中加上鮫人指骨的可能性。而在那之前,秦子游先驚呼:“師尊!它仿佛——在畫畫?!?/br>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試著寫了下隔壁的開頭。咨詢了一群戀愛過的朋友,覺得邵佐同學直接叫季宵同學的名字顯得太太太生疏了,所以給季宵同學起了個小名,元元~是“元宵”的意思。然后發覺子游也有個假名叫“錢元”,被楚哥叫“元郎”。……把“江江起名苦手”打在公屏上。164、海面之下蒼茫海上,兩個修士圍坐在一起,看鮫人在魚身上作畫。這場面說給誰聽,都會被評論一句“荒謬”。楚慎行前后活了八百余年,哪怕不論思過崖下的五百年困苦,亦不說初入歸元的八十年斷絕塵緣、不得下山——他自詡閱歷頗豐,游歷過甚多地界,但要讓他提前想到這樣一幕,還是有些為難。灰色鮫人要畫的圖景頗為復雜,魚身很快慘不忍睹。楚慎行看著,覺得要自己分辨上面畫面,也屬實不易。所以他從袖中抽出一張宣紙,另有筆墨,擺在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