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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邊床上,伸手就能摟住,半夜能半睡半醒死死抱住。沒想到這味道更提醒他宣昶不在,他壓根連宣昶此刻在哪里,好不好,都全無頭緒。姜煥躺著看了一夜床帳頂,五點左右等到天亮。68十八天色晦暗,入秋時節,天色卻暗得像深冬的傍晚。床帳里透入一點光,像螢火蟲。姜煥猛然睜眼,自己移動的速度都遲緩下來。時間好似變成實體,變成浸浴他的水。熟悉的感覺叫他想起上次地藏王真言里的精魄,果不其然,他穿著T恤睡褲盤腿坐在床上,光點越浮越近,符咒飄到他面前,又是那個圓寸帥哥。“宣昶返祖化龍,被封三十三年。三十三年后,你們會與神仙有一戰?!?/br>姜煥盯著他,“為什么?”圓寸帥哥一笑,“神仙讓龍族繁衍艱難,以此滅絕龍族。但據我所知,龍有某些無法替代的能力,所以神仙需要一個能被掌握的龍族傀儡,宣昶早就被選中?!?/br>姜煥對此不意外,龍莫名其妙就滅絕了,水族也都不孕不育,實力大減,很容易陰謀論到神仙上。柳類為什么對返祖深信不疑,他怎么能從地府脫身,蛟龍怎么就都信他?如果真言里的精魄說了實話,那么一切都是神仙的謀劃。蛟龍和柳類都是讓宣昶返祖的藥引子,用完就成藥渣了。可說得合理是一回事,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姜煥笑,“喂,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跟神仙有仇,挑動我們去跟神仙斗?”圓寸帥哥有點無奈。“信不信是你的事,我的時間不多,把我能告訴你的都告訴你?!?/br>姜煥沒反對,圓寸帥哥說,“三十三年后,是他們推算出的關鍵節點……”大概的意思舉個例子,就是神仙們一直在準備一個核彈——核彈這玩意兒可不是隨隨便便想發射就發射的,他們從選中宣昶起,就在準備發射。這顆核彈足夠讓宣昶成為一顆聽話的棋子。姜煥腦海內閃過無數有宣昶的畫面,他們會對他做什么?宣昶可不是一個會被*縱的人。直到他再聽到圓寸帥哥的聲音。“……你是個意外。你父親盜給母親服下的仙藥是火中之精,原本還需要兩千年煉成。為了cao縱宣昶,他們連他的姻緣都不會放過。宣昶的姻緣必屬火,鳳屬火,他們就為他造出鳳種。原定要讓鳳種之母服下火中之精,早早返祖成為赤鳳……”但是陰差陽錯,被姜煥搶先一步。“計劃都被你攪亂,所以他們在你身邊留下耳目,你的弟子——”姜煥道,“打住,我不想知道?!?/br>圓寸帥哥嘆口氣,身影漸漸變淡。天色也已破曉,日出東方,寄居在真言里的精魄即將散開,徹底消融。姜煥和他兩兩相對無言,這位兄弟也該是神中的一員,高高在上,怎么背叛了自己的階級陣營?凡人壽命不過百年,三四十年,最多五十年,足夠一個人變成親友摯愛都完全陌生的樣子,變作另一個人。而神的壽命動輒以千年計,壽命太長,就意味著可能發生各種各樣的改變。姜煥抱起手臂,“你到底是誰?”帥哥笑,“我在真言中,你說呢?”姜煥用法力探尋過他的真身,什么都沒看到。地藏王失去了聽諦。聽諦剛好有個特性,任誰也無法看出真身。姜煥問,“聽諦?”那帥哥閉上眼,竟有幾分寶相端莊。光照在面上,像愉快的笑,又像沒在笑。“我不是聽諦?,F在的聽諦,在代替我?!?/br>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他是地藏王?姜煥倒吸一口氣,要再仔細看,真言中殘留的精魄已經灰飛煙滅。早八點,姜煥又做了一碗失敗的面,三兩口吃完,去醫院接小鳥。小鳥住在中日友好醫院,早八點堵得一塌糊涂,醫院門口還限流。姜煥那輛蘭博基尼卡在路上,成為大馬路上的焦點。道旁樹見黃,他記起小張天師絮叨過,金鰲大爺在醫院旁邊開瑞蚨祥賣壽衣,路過就掃了一眼,壽衣店重新開張。路上車水馬龍,行人紛紛擾擾,一切都回到事件以前,回歸平靜又熱鬧的人世生活。姜煥長驅直入停了車,和他搶車位的本田灰溜溜挪走。他走進病房,“收拾好沒?”小鳥背上書包,坐在床上,聽見聲音就往地上跳。畢阿寶小同學還是白皮膚丹鳳眼,頭發稍微長了,梳得整整齊齊。小同學白又瘦,以前像根花生芽,現在身上瘦了一圈,顯得不大的腦袋都大了,活像一顆綠豆芽。他不記得發生了什么,但聽小張天師說,他和姜煥打了一架。事后宣昶還回不來了。小同學想說話,死死繃著卻說不出來。姜煥看他頭頂,小同學不知道他會一大早來接他,卻把自己的東西都打包收拾好。他想回那個院子,想過之前幾個月習慣了的生活。也許他在害怕再被扔開,扔回無親無故的嶓冢山。姜煥想起真言中精魄的話。小鳥居然是給宣昶內定的對象。姜煥忍不住嘲笑,“龍配鳳,他大爺的太俗了?!?/br>畢阿寶困惑抬頭,姜煥揉亂他的頭發,把書包一提,從他背后提過雞窩似的頭頂,拎著小同學的書包,“走,我帶你吃飯,吃飽再回去?!?/br>小鳥要吃素食飲清露,姜煥帶他到雍和宮旁邊吃素。兩個人也要了一個小包間,侍應小姐以為是mama不在,爸爸帶娃,瞬間多了幾許溫柔周到。包間里有香道表演,小鳥受不了熏,姜煥請表演的小姐停下。侍應生一道一道上菜,都是新鮮應季的瓜果蔬菜,小鳥乖巧地一道一道吃,看得出還挺喜歡。要在平時,姜煥早就叫起來,沒rou,一道菜就一口的量??蛇@幾天連胃口都沒有,往嘴里塞東西也就是安慰肚子。小鳥沒聽見他說話,三番五次悄悄看他。經此一變,小赤鷩沒有當時說縱火就縱火,趾高氣昂的模樣,更沉默內向了。姜煥開口找話茬,“怎么瘦了這么多?”畢阿寶低聲說,“疼?!?/br>疼到吃不下,睡不著。姜煥停了片刻,才放下筷子。“返祖的時候,很疼?一直疼?”畢阿寶有些吃驚,又有些茫然。姜煥聽著是在關心他,可是他清楚知道,姜煥此時說是感同身受都輕了。畢阿寶說,“一直疼,要到返祖結束才沒那么疼。我疼得難受……疼到想把骨頭都弄斷?!?/br>返祖是一種進化,人類無法在朝夕間完成進化,因為身體的細胞不能快速發生改變,變成另一個物種。即使他們不是普通人,在催化劑作用下可以發生那樣的改變,也必將經歷劇烈痛楚。姜煥沒有再說話,畢阿寶看見他咬牙。他的手握住筷子,幾乎要將筷子折斷。但幾秒后就恢復平靜,好像一切沒有發生。姜煥看畢阿寶吃完飯,給他打包了這家店的各色小點心。畢阿寶端著點心盒,姜煥拎著他的書包,走出餐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