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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燈下的雨水是一片白茫茫的霧,像一張巨大的蒼白的臉懸浮在半空凝視著我們。雨水濺在傘面上被擊碎,給嚴昱承蒙上了一圈發亮的白邊。第79章報應今日第二更394嚴昱承臉色鐵青,舉著傘站在我面前。雨珠無窮無盡地砸在薄薄的傘面上,噼里啪啦,啪啦噼里,喧鬧嘈雜的雨水模糊隔絕掉了樹和樓,周圍是朦朧一片,好像混沌初開,全世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我渾身發顫,沒有說話。嚴昱承沒耐心再陪我在雨里站下去,擰著我的胳膊就把我往樓里拽,我不情愿跟著他走,沉默頑固地掙扎起來。雨太大了,因為糾纏嚴昱承的半邊身子也被淋了個透,最后他干脆丟了傘,攔腰把我抱起,跟麻袋似的扛著我幾步就回到了樓道里。“嚴昱承!你他媽放我下來!”我狠狠錘他的背。嚴昱承悶哼了兩聲,終于松了手。我無力地屈腿靠在墻壁上,喘著粗氣。嚴昱承被雨水沖刷過的臉泛著冷白,睫毛上掛著的水珠不斷墜下滑過面龐滲進衣服里,他死死盯著我,恨又氣,樓道里很暗,只有他的眼睛是亮的,燃著一汪冷的火。我不甘示弱地回瞪著他,胸膛一起一伏,用力汲取稀薄的氧氣。怒火在渾濁空氣里無聲地燃燒,樓外刺耳的大雨在替我們怒吼爭吵。嚴昱承又看了一會,像是拿我沒辦法了,附身吻了過來,我自然是要反抗的,他卻抓住我的手腕拉起扣在墻上,舌頭蠻橫地頂了進來,撬開我的牙關,舔過我口腔里的每一寸,追著我的舌頭不放。我咬了他一口,口腔里登時彌漫起一股血腥味,嚴昱承只是頓了頓,仍拼命地撕咬蹂躪我的嘴唇和舌頭,鋪天蓋地的大雨永不停歇,我們粗重的喘氣聲淹沒在這喧鬧之中。滂沱的雨聲里,他把我壓在貼滿小廣告的墻上,粗暴地宣泄自己的憤恨。“夠了!”我把他狠狠推開,顫聲道:“夠了!”一張傷心的大網把我罩住了,我像一只撞進蛛網的蝴蝶,越掙扎越絕望。嚴昱承踉蹌后退了兩步,站在臺階上。因為缺氧,眩暈一陣一陣地沖擊著我,我的耳蝸嗡嗡作響,口腔鼻腔里充斥著嚴昱承身上勃發的荷爾蒙,它們甚至滲進了我的血液里。因為那一點點氣味,我竟然覺得,他好像和我一樣傷心。395“你發熱了?!彼焓窒胍鑫业念~頭。“我沒有?!蔽曳鏖_他的手。“我帶你去醫院?!?/br>“我不去?!?/br>嚴昱承俯視著我,像應付蠻不講理的小孩子那樣,“行,不去就不去?!比缓笥忠淮伟盐铱钙饋黹_始上樓。“嚴昱承!”聲控燈因為我的叫聲突然亮了起來。“你想把整棟樓的人吵醒來看我們兩個人在干什么嗎?”嚴昱承的嘴唇還在滲血,混著臉上的水散成殷紅的一絲,讓他的神情變得冷厲陰森。396猶豫的一會功夫,我就被嚴昱承扛到了他家,扒掉了濕透的衣服,拿浴巾從頭擦到腳。“嚴昱承你干什么?”我想我是真的發熱了,推拒綿軟無力,連呼氣都發燙。嚴昱承沒理會我這些跟撓癢癢似的干擾,給我套上睡衣塞進被子里,大約一回生,二回熟,他的動作可比第一次熟練多了。我躺在嚴昱承的床上,渾身上下被他的氣味縈繞,燒得眼睛發酸鼻子發堵,軟綿綿的幾乎和床合為一體。“喝藥?!彼诉^來一杯棕色的液體,冒著絲絲縷縷熱氣,要扶我起來。“我要回去?!蔽蚁崎_被子要走。他右腿一架擱在床上壓制住我,半個身子籠罩上來,不容拒絕地說:“喝藥。還是想我喂你?”嚴昱承神色冷淡,薄唇緊抿,頭發還是濕的,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起來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我咽了咽口水,接過他手里的杯子把藥一口飲盡,嚴昱承又給我拿了兩枚藥片和清水,我在他威脅的注視下只能全都吃下。是不是報應?嚴昱承生病我沒理他,現在自己病了,還要撿他吃剩下的藥吃。風水輪流轉。“好了?!蔽已劬Υ怪豢此?,直接把杯子遞還給嚴昱承,“可以走了吧?!?/br>嚴昱承一把把我囫圇摁回被窩,跟塞狗崽子似的,“你哪都別想去,睡覺?!?/br>397大約是因為藥里有安眠成分,我竟然真的在這樣的境地里睡著了。睡夢里也很不安穩,一會兒夢到了何洋帶頭孤立我,一會夢到我媽走了,把我留給柳大樹:全都是這類讓人不安的夢境。夢里場景凌亂紛繁,我像只無頭蒼蠅撞來闖去,慌亂至極又委屈萬分,好像掉進了一個無底洞,整個人都在極速下墜,馬上就要粉身碎骨。于是我忽然驚醒了。一睜眼是全然陌生的環境,頭頂一盞小夜燈正幽幽發光,朦朧靜謐,我的心跳很快,一動一動就要鼓噪出胸腔,手腳心出了一層冷汗,還處于心有余悸的狀態。我顫顫呼了一口氣出來。還好,都是假的,還好,都已經過去。“怎么了?”背后傳來嗡嗡的聲音,嚴昱承把我摁進到他懷里,含糊問到。我有點暈,是燒的也是睡的,搞不太清楚怎么又和嚴昱承睡到一起了,但他火熱的軀體實在太有吸引力,只循著生物的本能不想離開。“這是什么?”夜燈幽靜的光下,我看到他手腕上有傷,很長的一條,一路沒進袖口里。“我爸打的?!眹狸懦须S意道,鼻尖蹭了蹭我的后頸,深吸一口氣,“睡覺?!?/br>“太亮了?!蔽译鼥V中亂說道。嚴昱承手臂一伸,摁掉了夜燈,重新摟住我,房間里霎時變得幽暗,窗簾縫隙隱約漏進來一點清冷的光,雨小了很多,還在細細密密地下。有點諷刺,大雨滂沱的冬夜,我在這個發誓要遠離的人身上找到了久違的安穩。只是貪戀那一點點體溫。第80章新年398第二天我灰溜溜地溜走了,去到工作室發現已經放假了,真是腦抽,又灰溜溜地回來,我自認為動作已經夠輕了,然而嚴昱承早就打開了門站在那兒堵我。看著他,我心情復雜至極,人在生病的時候總容易流露脆弱,昨晚發瘋淋雨跟電視劇女主一樣行徑讓我現在有些汗顏。我在職場上磨礪了這些年,早就學會了人情世故,與所有人相處都是和和樂樂,唯獨對嚴昱承,總是容易發一些小孩子脾氣。嚴昱承道他今天就要回S市了,過年必須得回去。雖然嚴思遠這一脈只有獨生子一個,但嚴昱承還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