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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著把紙塞進鄭小知的手心里。女孩把所有事情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了合理化的解釋,邏輯環環相扣,卻也一擊即碎。去年同一個時候,在相似的角落里,他們也曾共享過同一場夢,柯為自認,做不出那“一擊”。身后有人用氣聲喊著柯為的名字,“老班來了!長話短說!”柯為回身打了一個手勢,下意識地把水繼續朝鄭小知手里推了推。“上課了,有什么話,我們放學再說,好嗎?”“那你把水收了…”抱著忐忑的心情而來,見事態的發展仿佛朝著好的方向駛去,鄭小知又恢復了一些希望,以央求的姿態,耍著一點小小的心機。嚴峒盯著他手里的水瓶,轉身離去。30柯為把鄭小知約到體育館樓下,高聳的建筑與茂密的樹蔭遮擋了好事者的目光。鄭小知滿含期待地跟在他身后。柯為瘦,卻很挺拔,符合人們對青春最標準的幻想。舉動也常是干凈利落的,只是今天他的步子卻慢,落葉踩在腳底,發出濡濕又濃厚的聲音。“小知,你去年考得不好,是因為我吧?!?/br>不祥的開局讓鄭小知定在原地,一時語塞,絞盡腦汁地想要尋找轉機。她在父母面前立下軍令狀,今年要是繼續“發揮失?!?,她就和柯為徹徹底底地斷絕往來,無論將來發生什么,她身處何方,都不能再和他見面。她不知道他們還能有多少未來,所以更不肯放棄柯為的現在。“那你呢?你…你考得那么好…也沒走成,我們又在同一個學校了,難道不是緣分?”天真的人有著天真的殘忍。“緣分?”柯為輕輕地念著這兩個字,眸色漸深。“我是說…”鄭小知被柯為眼中的冷淡刺了一下,惶恐不安,委屈地又要哭,“我真的好喜歡你啊,柯為,我們好幾個月沒見了…我好想你的…”后面的話都是雜亂無章的傾訴,傾訴她的痛苦、思念、糾結、抗爭,哽咽不及,哭得滿臉通紅。柯為凝神聽了一會,清了清嗓子,習慣性地口袋里摸出一包煙。黃昏的光也是明晃晃的,刺得人眼睛發痛。“咳咳…你現在、你現在抽煙?”這個不得了的新發現讓她十分錯愕,眼前的人有哪里和以前不一樣了。睜大了眼睛重新審視著他。像是有些苦惱,男生皺著眉,風把他的劉海掀上去一些,露出思慮重重的一雙眼。就是這雙眼睛,不經意間便會溢出層層疊疊的痛苦和疏離,對不諳世事的靈魂有著天然的吸引力。只是貼近了以后,天真又會化作張揚,希望連這對壓抑的瞳眸,也能滿心滿眼地裝著自己。“抱歉?!笨聻榘炎约旱恼疚粨Q到下風口,想了想還是掐滅了煙頭。“沒關系…你、你抽煙也看起來很帥!”說完自己的臉又紅,在心里暗暗唾棄自己花癡,哭了一通,心情卻好了很多。小心地拉過柯為的一只袖子,問他,“那你答應我嗎?”和從前送情書的時候幾乎是一個樣子。她被保護得很好,柯為想。“不行?!边呎f邊搖頭,劉海垂下來,刮著眉心。回應短得讓鄭小知抓狂。“為什么?!我剛剛…我剛剛都說了…難道你是不喜歡我了嗎?因為什么不喜歡?我可以改!我都能改!”柯為躊躇地看著落日向地平線以下沉去。未及他親自開口,鄭小知就得了個答案。頗為滑稽,卻也貼近事實。“因為你學習不好?!?/br>一句話驚雷似的劈下來,不知這第三人是聽了多久。嚴峒帶著值日的袖章,從樹林一側的小路上忽然出現。板著臉,貌似面無表情地對上鄭小知。細看之下,眼角眉梢寫著的,又盡是刺目的輕蔑。“年級前一百都進不了,還學人早戀?!?/br>“關你什么事??!”表白檔口被風紀大隊的人抓了個現場不說,還被對方踩住痛腳,鄭小知惱羞成怒。又看了嚴峒一眼,卻覺得面熟:“咦?你不是那個學弟…”嚴峒不再理她,伸手扯下仍在柯為手里捏著的半截香煙,“違反校規了同學,請跟我到年級主任辦公室?!?/br>鄭小知愣愣地被晾在了一邊,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腦中卻冒出一個詭異的猜想。他們看起來,明明很熟。31夕陽下的樹影很長,讓柯為想起以前和父母一起去游樂場的時候。晚風卷起一陣懷舊的香氣,走在嚴峒身后,忽然覺得餓。紅色袖章一到拐角便扯下來,柯為知道他不過是冒充值日,打斷他和鄭小知。然而他對這件事卻懷著一種放任自流的寬容,像是沒有多余的精力去對抗或者自我保護。“嚴峒?!?/br>男生停下步子轉過身來,表情有些意外,眼底的期待藏得很深。他喜歡他叫他,喜歡他對自己主動說話。無關數據修正這樣拙劣的借口,他喜歡他。“吃不吃燃面?”嚴峒盯著他的臉,快樂將要溢出,也將要把人淹沒。“吃?!?/br>兩個人一起發笑。“那走啊,去夜市?!?/br>柯為加快了步子。嚴峒想去牽他的手,剛剛碰到對方的指尖,卻忽然縮了回去,耳根紅成一片。鄭小知學習差,而他的成績可夠好了…心里密密匝匝地泛起酸脹與甜蜜,他想把柯為抱在懷里,也想把他一口一口地吞吃至盡。眼角眉梢燃燒跳動著雀躍,顛覆了某種理性的控制。柯為在前面自顧自地走,忽然掉過頭,劉海擦過前額,露出少有的少年意氣。“走快點!李孃孃那兒晚了人多,要排隊!”嚴峒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街邊響起三道短促的喇叭聲,這世上所有的快樂與巧合仿佛都要挑著這個時候撞到一起。林決從車上走下來,醉醺醺地還扶著另一個人。抬起臉和嚴峒打了個照面,把他嘴角的那點愉悅沖擊得一干二凈。“誒這不是小、小嚴嗎?放、放學了都?”柯為疑惑地望向嚴峒,對方此時很想翻個白眼裝作與這位掃興的醉鬼素不相識。然而司機搖下車窗,對嚴峒諂媚一笑,“剛好啊嚴工,你在我就不下車了,這段路車不好停的,你幫我看著林總點,我停了車馬上就來!”“你要有事的話…”柯為遲疑地開口。“我沒事!”一句話像是從牙齒縫里擠出來。等車一開走,嚴峒立刻把林決脫手,讓他和他的狐朋狗友抱著廣告牌相依為命,自己小跑著跟上柯為。面店里,柯為吸溜著面條,打量著嚴峒的目光充滿好奇,“剛剛的人為什么叫你嚴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