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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直接地說道:“我聽聞弗拉特先生昨日出席了一場大型聚會,并且當眾斷言陛下將大勝歸來,是這樣嗎?”竟然是這件事……弗拉特有點詫異,坦然道:“是的,大祭司閣下,我確實那樣說了?!?/br>修道:“我怎么記得,大元帥在上一次內閣會議中并不是這樣說的。他明確說過,現有的資料和情報都表明,我們的敵人的科技之強大遠超我們的想象,這場戰爭對我們而言會極其艱難。難道弗拉特先生沒有參加上一次內閣會議?”“我參加了,閣下,也聽到了大元帥閣下所說的困難之處——但我們偉大的陛下會在神明庇佑下克服困難的,不是嗎?”弗拉特握拳堅定地說,“他曾經不止一次力挽狂瀾,拯救帝國,我相信這一次也一樣?!?/br>“很高興看到你對陛下的忠誠和對神明的虔誠?!毙拚Z氣淡淡地說,聽不出什么高興的意思,“但弗拉特先生身為內閣大臣,難道不懂得自己的身份在公共場合發布言論,會產生什么樣的影響嗎?”弗拉特道:“閣下,說到影響,我確實認為我們應當宣揚一些類似言論。如今民間情緒太過悲觀恐慌了,您不這樣認為嗎?我們應當給民眾信心!”修“嗯”了一聲,問道:“所以,你昨天的行為,就是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嗎?”弗拉特稍一猶豫,承認道:“有這個原因?!?/br>修思考了一會兒,看上去還算感興趣。“那你覺得,我們應當大肆宣揚陛下必將大勝歸來,是這樣嗎?”“大肆宣揚過于刻意?!备ダ胤e極道,“像我昨日在聚會上的表達就是個好方法,重要的身份,非官方的私人聚會,這樣人們會認為這是無意中流出的內部消息,會更加相信……”他還沒說完,修忽然出聲打斷了他。“陛下年輕,但威勢太重,你們壓力很大吧?”弗拉特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張著嘴,但是沒能發出聲音。“必勝的觀念深入人心,最后即使真的打了個漂亮的大勝仗,也是預料之中理所當然的事情?!毙薏痪o不慢地說了下去,“而如果放任當前的悲觀輿論,這位年輕的皇帝最后卻出人意料地大勝歸來,那么他的威勢將會達到新的頂峰,到時候內閣之中誰還敢稍有忤逆呢?因此不能放任,必須扭轉輿論才行,是不是?”“不!不是的,您誤會……”弗拉特終于找回了聲音,急切地試圖解釋,但是修沒有給他時間解釋,繼續說了下去。“但你不覺得奇怪嗎?大元帥的軍情報告只出現在內閣會議中,這是最高的絕密消息,民間為什么也普遍得知了這場戰爭如何艱難呢?”弗拉特睜大了眼睛,他看向修,白袍的大祭司正平靜無波地與他對視,那黑曜石般的雙眸沉靜,淡定,仿佛深不見底,預見一切。他,是他!他早就安排了輿論,他早就做了布置,這步棋,他已經先走了……一滴冷汗從弗拉特額間流了下來。他知道,這局棋已經輸了。“不要緊張,先生?!毙奚裆蜕频卣f,抬手招了招,一位侍者上前給弗拉特添了熱茶,“好在我發現得早,這件事并沒有造成什么嚴重的后果,因此,可大可小,不是嗎?陛下年輕,有時難免容易發火,我們最好還是在他回來之前處理完,不要惹他生氣,你覺得怎么樣?”弗拉特機械地附和道:“是,都聽您吩咐?!?/br>“那太好了?!毙抻瞄e談的語氣道,“弗拉特先生,在內閣和貴族之中,您原本打算和哪些人一起執行這個計劃呢?”與此同時,帝國邊境之外的軍艦中,阿爾弗雷德貼身的口袋中微微一震。他迅速摸出了自己的掌機,知道這個時候用這種方式聯系他的,只有遠在主行星的人。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延遲,那從遙遠帝國中央地區發出的信息和思念,被以太流裹挾著到達這無人深空的艦艇之中。阿爾弗雷德伸手叫停了對面軍官的匯報,打開了通訊界面。“早上好。它長大了一點,已經可以看出來了。我拍了照片,但是不會發給你。如果你想看,就盡快回來?!?/br>第六十九章失聯坐在阿爾弗雷德對面的幾個軍官敏感地發現氣氛變了。年輕的皇帝盯著自己的掌機虛擬屏看了一會兒,沒有做任何cao作,只是定定地看著。在場的人都感到了一種微妙的壓迫感,顯示著他們面前看上去平靜的皇帝似乎正處于某種情緒爆發的邊緣。但是下一秒,阿爾弗雷德抬手關掉了屏幕,面不改色,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你繼續說?!彼麑ο惹鞍l言的軍官說,“前方探測器檢測到對方減速了,然后呢?”軍官們一頭霧水,但誰也不敢問發生了什么,只能繼續匯報。“是,陛下。我提議,我們是不是也放慢速度,推遲交火的時間……”“怎么,晚這么幾天我們就可以研究出碾壓他們的武器了?”那軍官啞口無言,阿爾弗雷德掃了全場一眼。“全速前進。我趕時間!”說完,他起身離開了會議室。任憑阿爾弗雷德怎么撒嬌懇求,甚至佯裝生氣,什么辦法都試過了,修說不給看,就真的一次都沒給他看過。在不直接面對阿爾弗雷德的時候,修的定力一向很好,可以排除一切阻礙,堅決執行既定計劃。前線戰報傳回得越來越慢,這是由過長距離混亂不穩定的以太流引起的。越是臨近兩軍交戰,主行星能收到的情報情報反而越少,不安和壓抑的氣氛沉沉地壓在主行星上空。修在圣白塔頂層的奢華臥床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摸出了自己的掌機查看消息。一片空白。通訊界面上顯示著他發給阿爾弗雷德的上一條消息:“今天它動了?!?/br>數日過去,阿爾弗雷德沒有回復。修的攥緊了掌機,闔上雙眼,以手掩面,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偌大的豪華軟床上就只有他身形單薄的一個人。片刻之后,他重新睜開眼,剛才那一絲無人窺見的脆弱已經消失無蹤。“來人?!彼鹕?,對床頭的傳呼機器下令,聲音平穩堅定,“傳大元帥入圣白塔見我?!?/br>斯通元帥到達圣白塔的時候,修已經在等他了。天氣并不算冷,但是修穿著一件寬大加厚的常服,他陷在一個似乎過分柔軟的大靠椅中,織物靠墊妥帖地被安置在他的腰后和身體兩側,還有兩條毛毯以及一個軟枕堆蓋在他的膝上,以至于腰腹完全被這些柔軟的織物淹沒遮擋了。斯通元帥愣了一下,脫口問道:“你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