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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比平時快了不少。陸席到的時候民警正在教育一個染了一頭亂七八糟顏色的殺馬特青年,另一頭一個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的,一個女民警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兒正在低聲和她說話,應該是在安慰她。旁邊的阮臨沒人管。他一臉狼狽地坐在長條凳子上,眼神兇神惡煞,從頭到腳都寫著生冷的四個大字:生人勿近。然而陸席一進來,阮臨那敵意戒備的模樣就變了,像是被拋棄許多時候的流浪犬看到了主人,黑亮亮的眼神里寫滿了可憐和委屈。他張了張嘴,小聲叫了一聲:“陸院長……”他還想叫老婆,又有點不敢,僵手僵腳地立起來,像是個犯了錯誤被叫了家長的小學生。陸席看著他掛彩的那張臉,嘴角帶著青,應該是破皮了,顴骨的位置也有擦傷,就有點心疼。他走過去摸了摸阮臨的腦袋,感覺阮臨整個人都被冷氣兒裹著,皺著眉問他:“冷成這樣,羽絨服怎么不穿?”阮臨把堆在身邊的袋子指給他看:“我打架之前脫掉了,一點兒也沒弄臟?!?/br>陸席:“……”他拽過那個塑料袋子,從里面把那件衣服給拿出來裹在阮臨身上,問他:“又動手打架了?”阮臨被他裹在羽絨服里,小幅度地動了動胳膊,拽住陸席一根手指,委屈巴拉地說:“我是見義勇為,那個混蛋欺負人家小姑娘?!?/br>可給他厲害壞了,陸席覺得不能鼓勵他以暴制暴的行為,故意沉著臉說:“酒吧有保安,你還可以報警,為什么要動手打架?”阮臨往陸席跟前蹭了一步,顯得小心翼翼的,憋著嘴巴認錯:“我錯了,你別生氣啊?!?/br>這時候民警教育完了那個殺馬特青年,走過來處理“見義勇為”的“英雄”。陸席跟人家道歉:“對不起啊,給你們添麻煩了?!?/br>阮臨綴在陸席身后,夫唱夫隨的,也小聲說:“對不起?!?/br>他有點不情愿,但是很老實,眼神一直在看陸席的神情,像頭被扼住了咽喉的狼。民警笑了:“喲,剛剛那一臉幾乎都要跟民警打一架的勁兒去哪了?看著挺野的,倒是聽你哥的話?!?/br>阮臨垂著個腦袋不說話,一副“聽警察叔叔的話”的乖巧樣子。心里想,那是你不知道惹老婆生氣有多可怕。他是打抱不平的那一個,雖然方式不太對,但是本意是好的,民警教育了他兩句,讓陸席簽了個子,就把阮臨給帶回去了。阮臨跟在陸席后頭,還是陸席給他披上的那個樣子裹著那件羽絨服,他拿不準陸席到底有多生氣,就有點灰溜溜的。偏偏他長得又高,人高馬大的,顯得特別滑稽。陸席從派出所大門往外走的時候看見了玻璃門上的倒影,沒忍住笑了一聲。這聲笑才是阮臨被釋放的信號,比民警那句“好了,你們可以走了”有用多了。他趕緊快走兩步追上陸席,拽住陸席的手晃了晃:“你不生氣啦?我不是故意打架的,那個女孩兒是個蕾絲,和自己女朋友一起泡吧過生日呢,那個流氓非要sao擾人家,還說……”那話有點惡心,阮臨頓了頓才說出來:“說,你們倆女的咋插,哥哥給你們爽爽?!?/br>說完自己“嘔”了一下,忿忿地說:“敗類!我以前也遇上過這樣的,被我揍得爬不起來?!?/br>陸席:“……”他一時之間心情有點復雜,不知道是應該先強調“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要只想著暴力解決”,還是先心疼他們家小男朋友遇到過這種人渣。然而小男朋友自己湊上來,分給他一半羽絨服裹著,挨得他特別近,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委屈地說:“疼?!?/br>心軟就占了上風。陸席沒招了,嘆了口氣,伸出手很輕地摸了摸,說:“回去吧,家里有醫藥箱,我給你處理一下?!?/br>然而阮臨不肯走了,眼巴巴地望著他,像是討骨頭吃的小狗:“你親一下,親一下就不疼了?!?/br>41第41章路上雪大,又是周末,街上只有零星的幾個人匆匆而過,陸席望著阮臨可憐巴巴的眼神,只繃了三秒鐘就敗下陣來,仰起頭在阮臨的嘴角很輕地碰了一下,說:“好了,不疼了?!?/br>阮臨勾著他的手,很小聲地嘀咕一句,聽上去很開心。他說:“也有人心疼我啦?!?/br>陸席心口一跳,漫出來一瞬間莫名地酸疼,像是心掉進了某種弱腐蝕性的液體里,于是在羽絨服里拽緊了阮臨的手。他把人帶到車上去,等車里的暖風開起來把車里的溫度烘高了些,才批準阮臨把羽絨服放到后車座上去,問:“還有別的地方受傷了沒?我看看?!?/br>他最擔心的是阮臨的胳膊,抓著阮臨的手反反復復地檢查,阮臨任由陸席檢查完放心了,才捉住陸席的手指親了一下,然后把陸席的手抓在自己手心里。剛剛撒嬌喊疼的是他,現在陸席真的心疼得緊了,阮臨又開始安慰陸席:“那個人渣是個菜雞,打架弱得一批,也就敢欺負人家小姑娘,剛剛被我按在地上揍,也就撓到了我兩把。我都傷在臉上了,看著重,其實沒事兒?!?/br>他看著陸席的臉色,又蹭過來在陸席頸窩拱了兩下,然后坐回去把安全帶給自己系好,哼哼唧唧地撒嬌說:“陸院長,回家好不好啊,我好困?!?/br>他打了個呵欠,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看著一副困壞了的樣子。陸席看了他一眼,知道小狼崽子這是在轉移話題,怕自己關心則亂會生氣。然而他嘴唇動了動,還是把原來想問的話咽了回去,扭過身子在車里的雜物架上找出來一條毯子蓋在阮臨腿上,說:“睡吧,到家了我叫你?!?/br>那是一條毛茸茸的粉白色絨毯,畫著卡通小馬,裴淵為了孝敬他“婆婆”也就是楚執的媽買包的時候配的貨,被他沒良心的發小兒扔在了他車上。一臉掛彩的阮臨蓋著這么條少女系的毯子,特別像幼兒園打完了架被領回家的小朋友。陸席沒忍住,伸手又揉了揉阮臨有點硬的頭發,無奈地說:“你啊,什么時候才知道不要讓自己受傷?!?/br>這段路不算短,陸席來的時候車速有點快,甚至都說得上有些危險,回去的時候不著急了,顧忌著地上有點結冰的雪和身邊安穩入睡的人,他穩扎穩打地開,車速緩而勻,花了比來的時候將近一倍的時間才回了家。阮臨在車上睡了一會兒,到家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