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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的收作業拉鋸戰。見聞簫趴桌子上,她走過去,問趙一陽,“聞簫怎么了?”趙一陽趕緊回答:“生病了,重感冒,早上來的時候話都說不出來,人眼看著都要倒地上了?!币话憷蠋焷韱?,癥狀肯定是說的越重越好。于鴻雁點點頭,“那就讓他睡會兒,嚴重了記得去校醫院?!?/br>趙一陽猛點頭:“好嘞沒問題雁姐,您真是好人!”于鴻雁笑著瞪他:“這就是好人了?奉承話不要錢是吧?!?/br>聞簫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節課,下課鈴響,教室里鬧起來,他才抬了頭。因為一直趴著,額頭上被校服的橫杠印上了,又是才醒,雙眼迷迷蒙蒙的。池野進教室時,看見的就是這個畫面。他同桌一臉的病懨懨,寬大的校服里套著件連帽衛衣,袖口被蹭的往上疊了不少,露出一截瘦白的手腕來,有種少年人特有的單薄。最招人眼的是額頭上那片淡紅印子。他走近,聞簫反應慢半拍地出聲,“來了?!?/br>嗓音很啞,在喧鬧的教室里透出點特別的質地。池野把書包放椅子上,又從包里把手機拿出來,遞過去,“你的手機,昨晚上你落在我那里了?!?/br>正轉過身想跟池野打招呼的趙一陽被定在座位上——我靠,脫離人物和語境,這特么又是什么虎狼之詞?第二十一章拉開椅子坐下,池野打量聞簫,“更嚴重了?”聞簫臉色蒼白,沒精神地應了一聲:“嗯?!?/br>這一次病情來得兇猛,頭昏沉地像是往里塞了一塊巨石,還是裹著巖漿那種。身體不舒服了覺得什么都煩,衛衣帽子滑了下去,聞簫抬手去拉,一次沒夠著,眉頭馬上就鎖一起了。見他這副暴躁地馬上能抬腳踹桌子的模樣,池野忍著沒笑,好心伸手幫他把衛衣帽子拉起來戴好,又順手碰了碰他的額頭,“嘖,怎么還這么燙?”完了想收回手,就見聞簫半垂著眼,“別動?!?/br>冷冷淡淡兩個字,啞得厲害,明明是命令的語氣,因為摻進鼻音,池野硬是從里面聽出了懇求的意味。他當真沒動,手穩穩貼在聞簫的額頭上沒拿開。池野的手跟他身高體型成正比,很大,手掌上有硬皮,等把池野的手也暖熱了,聞簫朝一旁偏了偏頭,“拿開吧?!?/br>隱隱感覺生著病的聞簫跟平日里有點不一樣,池野又道:“溫度是比昨天低了點,一直低燒到現在?”聞簫點頭,頭疼得難受,“我再睡會兒,有事叫我?!?/br>教室里吵嚷的聲音像隔著一層膜,很近,又很遙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了,一直牢牢壓在心底的所有情緒,就跟暴雨后瘋漲的水流一樣,攔不住,疏不了。他沒頭沒尾地想起,以前爸媽出門,總是會跟他說一句走了,還會說清楚大概幾點回家??涩F在,只有遠行,沒有歸期。聞簫在心里默默告訴自己——我只是生病了,快睡著吧,睡著就好了。最后一節課,化學老師唱男高音的大嗓門都沒能鎮住場,臨打鈴前的十分鐘,教室里跟一滴油落進沸水鍋里,開始躁動起來。有人克制不住,先擰開可樂,“呲——”的放氣聲,在教室里特別明顯。化學老師停下板書,轉身,“這位同學,不要以為自己喝了一點世界知名的碳酸飲料,就真的全身充滿了活力,不要躁動好嗎?沉穩,沉穩,要像氦氖氬氪一樣沉穩!OK?”稀稀拉拉只有幾個人回應他的話。趙一陽朝窗戶外面張望,“再過幾分鐘,就會迎來一天一度的附中版猛獸出籠,不知道今天食堂里面有沒有什么新菜?!币娀瘜W老師背過去寫板書,他跟著轉過身,見聞簫還趴在課桌上,不見醒的趨勢,“池哥,午飯要叫他嗎?”池野正在打超級瑪麗,“不用,一會兒上來的時候,帶兩個盒飯上來?!?/br>趙一陽點頭:“行,沒問題。不對,為什么要帶兩個?你怕聞簫吃不飽?食堂門口那家的盒飯量不小啊?!?/br>食堂門口有家賣盒飯的,鹵rou是附中一絕,而且老板大方,每次裝米飯都裝滿滿一盒。池野這才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一份給他,一份我的?!?/br>趙一陽恍然大悟:“這樣啊,你是不放心聞簫?”“差不多吧,哪兒來這么多問題?!背匾爸匦碌拖骂^,繼續玩兒超級瑪麗。下課鈴響起的瞬間,整座教學樓”咚咚咚“全是桌椅移動和飛奔下樓的動靜?;瘜W老師還有一道例題沒講完,把粉筆擱在黑板槽里,“我知道我留得住你們的人,也留不住你們的心了,去吧去吧,再晚沒菜了?!?/br>這句話跟口哨似的,話音還沒落,教室就少了一半人,趙一陽和上官煜沖得快,轉個眼,座位上只剩一張空椅子了。等人走完,教室里變得安安靜靜。遠遠地,有教導主任的吼聲傳來,“你以為你在參加一百一十米跨欄啊,跑得再快也拿不到奧運金牌知道嗎?”池野鍥而不舍地玩超級瑪麗,冷不丁地聽見旁邊響起一句,“你好弱?!?/br>轉過頭,池野發現真不是幻聽,他冬眠了一整個上午的同桌,終于醒了。聞簫手肘撐在桌面上,支著下巴,面無表情的冷淡樣,很有嘲諷效果。一上午不是白睡,嗓音沒恢復,但精神好了幾分。他湊近,“才第五關?”把手機遞過去,池野用行動示意“你行你上別只嗶嗶”。聞簫把手機接過來,也沒見有什么特殊cao作,幾個跳躍一陣跑后,就到了終點??粗饋淼膭倮∑熳?,池野不得不承認,自己好像是挺弱的。手機屏幕小,又習慣了防止老師在教室后門監視,手機都放課桌下面玩,兩個人盯一個手機屏幕,腦袋蹭著腦袋,肩膀也靠得近。聞簫手指長得好看,靈活地cao縱那個穿背帶褲的小人蹦來跳去,比游戲畫面更具欣賞效果。池野又來了句,“同桌,你身上真的香?!?/br>聞簫懶得理他。池野正想辨認辨認這味兒到底是沐浴露洗發露,還是衣服上洗衣液的氣味,就聽見椅子“呲——”的一聲。他抬頭,看見趙一陽一臉呆滯地站在那里,“你怎么回來了?”“跑太快飯卡忘帶了,上官等著的,我上來拿飯卡?!壁w一陽說完,拿了飯卡在手里,慌里慌張地,“那個……你們繼續,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轉過身的瞬間,趙一陽臉朝天花板,猛地閉上眼——我草啊,一天天的,第幾次了?池哥這到底算不算調戲?到底算不算?這世界太他媽玄幻了!又通了兩關,聞簫覺得沒意思,提議,“玩點有意思的?”池野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