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對方又是一條消息過來。

“要不再考慮考慮，想好了周五之前可以隨時和我說。你現在還在帝都嗎？楊教授沒你聯系方式，就找到我了，你如果在的話，他想讓你能回學校找他一趟，”

禿頭？找他干嘛？

小班長顯然也是一問三不知，就是個代話的，林岑和對方聊了幾句也沒得到有用的信息，只好把回校安排在日程表上。

趕晚不如趕早。第二天，林岑花了一個上午搞定了手邊的事，下午就夾著趙元出了門。

禿頭的辦公室他去過一次，進了校門后林岑輕車熟路地就找對了地方，鑒于對方一直知道他是什么德行，林岑這次連孩子都沒寄養，直接抱著人就敲門。

在孫江辦公室站了半個小時后，林岑有些后悔自己沒把趙元扔給彭子年。

“耐性到挺好?！皸顚O江看完書，把眼睛摘在了一旁。

對對方的夸獎，林岑沒什么反應。

“先坐吧?！睏顚O江指著辦公桌前面的椅子，說道，“談談你畢業的事兒?！?/br>
“是老師們有什么異議嗎？我覺得上次我已經說地很清楚了?！?/br>
“和那個沒什么關系，今天是我單獨找你?！?/br>
“沒問題就行?！绷轴c頭，表示理解，“多謝老師上次能認可我的學術成果?！?/br>
他不知道楊孫江要做什么，但是還是愿意在第一時間過來，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對楊孫江的感謝，即便以往的師生關系并不愉快，他也承對方的情。

“不用謝我?！皸顚O江似是想到了什么，嗤笑道，“我上學的時候也遇到過，但我處理你的比你好多了?！?/br>
“你們現在的孩子，越來越死腦筋，為了個對錯能爭出天去。你走了瀟灑了，心血全給別人了?！?/br>
在對方幫自己說話的時候，林岑就挺意外的，對方平時給他們上課的表現，完全就不是會關心學生的老師，為人也很市儈，除了學術上的造詣，其實對方在挺多同學眼里都是挺德不配位的那種教授。

林岑雖然沒有背后非議過他，但對他的印象也說不上好。

一上來就連嘲帶諷的直指尖銳話題，林岑不太想配合對方，選擇了保持沉默。

楊孫江把林岑的反應都收在眼里，不還是很看得上，還在繼續發表自己的言論：“學術上，就是這回事兒，你光有才華也沒用，得跟對了人說得了話。你這次栽就栽裙耗—霖朳誤飼騮鎏欛姒靶在了太學生氣太天真上?！?/br>
“如果我是你，老師要拿成果他就拿。留好底兒，跟他交換更好的論文一作，只賺不賠?！?/br>
這番言論，極其熟悉，林岑不用動腦子，就能從蔣思明的各種高談闊論里摘出不少，他大概猜出了對方的來意。

果然，楊孫江下句話就進入了正題：“你現在跟著劉秦也做不了什么項目了，畢業還有一年多，我手下有不少的小課題還缺人，你要不要過來?！?/br>
二手煙

對于楊孫江的學術能力，林岑是認可的。

他有遲疑的是對方的行為方式，把學術帶入太多銅臭氣味，以復雜的人際關系去獲得資源，這些都無可厚非，但并不是林岑想要的。

林岑沒有著急回應對方的問題，楊孫江也沒想逼著他馬上給答案。

“你可以先回去想想?！睏顚O江從抽屜里拿出一打訂好的A4紙，“這周帝都有個學術會議，主題和我課題組的研究方向差不多，你先去看看，有沒有興趣?！?/br>
……

“數字人文”，林岑從會場入口的海報上，匆匆掃了幾眼今天參會的與會論文，幾乎都是這個大主題下的社科類研究。

他從頭看到尾，入眼不外乎是眼花繚亂的模型、黑體加粗的大數據和各種扁平化后的社會問題，每個題目都夠跟得上時代也囊括了不少引人眼球的熱詞。

再翻翻手上的其他報告文章，題目雷同地讓人以為是復制粘貼，或者是哪里出來的排列組合題，讓他看了兩眼就興趣寥寥，找了個犄角旮旯開始玩消消樂，等著正式的報告開場。

林岑懶懶地戳著屏幕，總感覺附近有一道視線黏在他后背上，回頭看過去又總找不到人。通關了幾把后，發現那道視線不僅沒消失，反而更加明顯。

他皺著眉，不耐煩地往視線投過來的方向看過去，終于發現了端倪。

對方察覺到自己暴露了，也不躲不藏，直接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筆挺的煙灰色西裝在一眾正式裝束中并不突兀，跳脫的是那人的氣質，和壓也壓不下去的出色眉眼。

“蔣思明?！绷轴畔率謾C，“失業后，你也太閑了?！?/br>
“新公司流程還沒走完，我是挺閑的?！笆Y思明在旁邊坐下，含笑看著他，“我來是為了看你，我想你了，寶貝兒?！?/br>
林岑終于知道違和感是哪里來的了。楊孫江明明一直看他不順眼，還能在明知趙青鶴父母的情況下，幫自己說話，這次更是在其他老師都尷尬觀望的時候，給自己遞橄欖枝，諸多違和都被對方的出現完美解釋。

“你又擅作主張，瞞著我?！?/br>
“沒有，我上次和你說的已經是全部了?！笔Y思明迅速答道。

“那你這回怎么解釋？”林岑不買賬。

“我是真把這回事兒給忘了?！笔Y思明摸摸鼻子，“之前是和你們學校的老師合作過公司的研發項目，聯系的都是齊晉，我沒和對方單線接觸過?！?/br>
林岑挑眉，表示半個字都不信。

“是真的，我還沒神通廣大到能買通你們學校教授的地步。只是偶爾會打聽點你們院里的事兒，如果你自己肯跟我說，我立馬給他撤資?！?/br>
“別撤了?！?/br>
“什么？”

林岑說：“錢投的值，禿頭人油滑了點兒，但能力真的強?！?/br>
蔣思明點頭，贊同道　“看人不能看表面。你們社科資金本來就少，他的研究方向也不是國內熱門，到處拉錢的人，世故點兒正常?！?/br>
“這不像你會說出來的話?！笔Y思明以前對他專業的評價，林岑還歷歷在目，“社科，你蔣氏鄙視鏈低端?！?/br>
蔣思明大方承認：“我一個計算機出身的商人，以前是看不上。但是這你是喜歡的東西，我會學著去了解?！?/br>
對方眼里的真誠沒有摻假，語義里更是沒有曖昧，只有陳述一個事實的冷靜，這比對方之前的所有半真半假的示弱討好，都要更讓林岑觸動。他看著對方的側臉，覺得這個人既熟悉又陌生，他以前覺得他看到了蔣思明所有的邊角，現在卻發現這個人和自己想的也并不完全一樣。

他察覺自己注視太久，收回目光，僵硬地轉移了個話題：“今天沒人堵你，是趙青鶴的事兒擺平了？”

“嗯?！笔Y思明不太想聊別人，但還是給了回答，“已經給了信兒，今天晚上就會爆出來，他們內部的都知道了，自然不會來堵我?！?/br>
“好?！绷轴巳?，“開始了，來了就聽吧?！?/br>
……

主持人是社科屆里叫得上名的大牛，林岑的研究方法教科書就是對方主編。會議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