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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引了過來,長久積壓的民憤之下,很快就有人指著許州牧痛斥。被父親抱在懷里的孩童拍著手咯咯大笑。“反了!反了!”許州牧對著那個孩童面色擰惡,深吸了口氣,“臣出身許家,許家自……”“看看這個賬本?!毕暮^o說著,將懷中拿著的賬本扔到他臉上。許成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伸手接住滑下來的賬本,翻了幾頁,已經面色慘白隱含怒火,就要伸手撕掉,卻不知道是太過緊張還是什么原因,手抖得厲害,不僅撕不掉,還讓賬本從他手里掉落了下去。御使察覺到不對,快步過去撿了起來,看了一眼,上面盡是許成亭和其屬下貪污賑災款的證據,怒聲道:“你竟敢貪墨賑災物資!皇恩浩蕩竟被蛀蟲腐蝕,此事我一定要如實稟告圣上!”人群中一片嘩然,雖然早就知道官僚必然貪污了送來的白銀糧食,但人們卻想不到,他們竟將罪行記了下來,厚厚一本里不知是多少災民的血淚。簡直是猖狂至極,罄竹難書!被揭開一切后,許成亭反而冷靜了下來,接著說道:“許家世代忠良,從先輩開始就為葉氏王朝赴湯蹈火,直到下官,也守在邊城,守衛一方太平。殿下,我許家有先皇留下的丹書鐵券,您無權處置!”“殿下有權,”御使冷笑一聲,“我當大人消息如何靈通,原來也不過如此?!?/br>“什么意思?”許成亭眉頭緊鎖,“難道殿下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無視皇命,卸磨殺驢?”“殿下此次,”御使因忿怒面無表情,冷聲道,“攜尚方寶劍而來,有代天子行罰,先斬后奏之權!”人群中驟然爆發出巨大的聲浪,許成亭呆在原地,半晌,面如死灰地坐了下來,滿頭的冷汗,也不去擦。匆匆趕回來的侍從看自家大人這副狼狽模樣,大驚失色,“大人,是否有哪里不適?都是這些刁民放肆,罪不容誅!”“嘖,”夏海辭笑瞇瞇道,“狗仗人勢,人倒了,狗怎么辦呢?”?上一頁加入書簽目錄投票推薦下一頁9、年少白雪(9)9、年少白雪(9)加入書簽上一頁目錄下一頁投票推薦許州牧貪腐白銀無數,旱災導致無數百姓喪生,餓殍遍野,民心潰散。太子殿下心懷蒼生,雷霆手段先斬后奏,將許成亭斬于劍下,告慰百姓。血染長街,貪官一一下馬,押在菜市口示眾。世家震動,京中折子如同雪花一般被遞過去,俱是彈劾。這一日,暮夏一場大雨撲向了葉氏王朝的萬里疆域,蟬鳴漸晚,雨水濺透行人衣衫。久旱逢甘霖,百姓在路邊舉盆相接,歡欣鼓舞。葉凡星站在窗邊,面前鋪著宣紙,寫下一行筆鋒颯颯字跡?!拘切侵?,可以燎原】。窗外雨水濺落進來,噼里啪啦清脆空靈。有人輕扣門扉,收傘走進來,鶴發蒼顏一個紫袍老人,足履濕透,目中悲憫,說道:“太子殿下,貧僧奉陛下之命,送您離開?!?/br>葉凡星將手中毛筆放下,竹簡在窗沿一敲,輕清一聲脆響,滿手油墨香混著木槿花香,“國師,你來了?!?/br>“先前早就和殿下說過,”老人嘆息,“天命不可違。殿下天資奇絕,若是在梓宮安穩,怎會淪落至此。而今不得不送殿下避世,陛下實在一片苦心?!?/br>“孤幼年時,你對孤說,天命注定早慧必傷。但孤當了太子,有了…”葉凡星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有了心悅之人。來前你對孤說,旱災是天罰,以一人之力抵擋無疑蚍蜉撼樹。但如今眾志成城也能改變天命?!?/br>“久旱大雨,國師來了,孤只有一個問題,還想一問?!?/br>“今日這場雨,也在國師意料之中嗎?”紫袍老人衣衫濕了半面,鞋履浸透,顯然是半途才買到了傘,遮擋了半路。老人半闔雙目,半晌緩緩一笑:“事在人為,蒼天亦有好生之德,難免會有變數。貧僧不是神仙,猜不透神仙的玄機?!?/br>話中意味深長,國師滿面微笑,看著葉凡星,“殿下氣運不凡,也許確實是貧僧錯看了。不過眼下,趁著雨勢不大,殿下還是早些啟程吧。旱災之急已經緩解,剩下的事,御使大人游刃有余?!?/br>葉凡星將竹簡藏在袖中,一只手將劍別回腰間,順手拿起窗邊被大雨打濕的酒壺,眉清目湛沉聲道,“走罷?!?/br>外面,馬車已經在雨中等候,見葉凡星和國師出來,兩邊侍衛彎腰行禮。扶沿踩上馬車,葉凡星最后看了一眼大雨滂沱中霧蒙蒙的天幕,進了車中,放下了簾子。他端坐車中,手指輕輕敲擊著竹簡,里面裹著先前掛在劍柄上的劍穗。城中茶館,一個娃娃臉年輕人正和茶小二戲謔道:“店中不曾寫明不可帶酒,為何不可喝酒?”茶小二為難地推阻:“大人,我們這是小本生意,您就莫要為難了。您這酒香氣醇烈,摻進滿屋茶霧里,叫客人們都側目了,實在是沒有辦法?!?/br>夏海辭笑瞇瞇地還要強詞奪理,突然停住話頭,若有所覺看向天幕,自語一般輕聲道,“三十六陂飛細雨……明朝顏色難如故?!?/br>“大人……”茶小二還在勸說,卻突然看著眼前這嬉笑不羈的年輕人倏地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沖進潑天的大雨之中。茶小二驚異不已,不知道這人是怎么了。雨愈下愈大,街上一個人也無,只有兩道的鋪子里坐著些許躲雨的行人。直直潑下來的厚重雨水將夏海辭澆得濕透,他匆匆牽了馬翻身上去,心神不寧地在縱馬沖往驛站。連綿接天的雨幕遮蔽著人的視線,夏海辭收緊韁繩停馬,雨水順著臉頰下頜流進衣衫,他目光掃過,昨日共飲酒看書的閣中,已經人去樓空。他呆立片刻,催馬轉頭往城外跑去。雨勢太大,良馬也跑不動路,任由韁繩牽扯仍要往屋檐下跑。夏海辭跳下馬背,接了馬背上落下的劍,緊緊皺眉沒有太久猶豫,就微微闔眸,靈光在額頭掠過,轉瞬之間到了城外。天上驟然響起驚雷之聲,葉凡星忽然掀開車簾,雷光照得他神似冰雪,他隔著竹簡緊緊捏著劍穗。車中旁邊,國師閉目養神,緩緩開口:“殿下,雨大了,別讓濕氣進了馬車?!?/br>葉凡星不言不語,目光沉沉向外看去,馬蹄急,驟雨拂面。雨點與長天連成一線,如同一幅朦朧畫卷,在這霧雨蒙蒙的天下,雷聲不斷,一個人出現在馬車后面不遠處,輪廓逐漸清晰,步如生云,遙遙地追趕。天空沉沉炸開雷光,照得雨幕大亮,隔著遠遠距離,也能看到彼此雨中眉目。國師睜開眼,“放下簾子吧,殿下。前面的路,還遠著,小心著了風寒?!?/br>“這一路好景色,”太子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