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過分、甚至有些可愛的話，又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反應快，微微低頭收斂了笑容，旁邊談話的兩人都沒發現。

江瑤猶疑地捏著水杯。實話實說，林歲寒的真誠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尤其是最后一句讓她尤為動心。國精班的管理一直是很大的問題，顧晏楚的情況她也了解，能力方面絕對沒問題，但……管人方面好像有些為難。

心有顧慮，年輕老師一時拿不定主意。

“江老師，”顧晏楚突然出聲，“我這學期成績下降得很厲害，我希望有更多的時間學習?！边@話就等于直接退讓了。

林歲寒聞言心底一涼。為什么成績下降，還不是原主強行把他從火箭班搶到學習氛圍淺淡的國精班。到了國精班還可勁欺負人，顧晏楚根本沒時間和精力學習。

他瞄了一眼顧晏楚，少年臉色平靜得甚至蒼白，帶著點落寞，想必說這話心里很難受。

看之前滿臉倔強冷漠的男主此時隱忍落寞，林歲寒也五味雜陳。

顧晏楚都這么說了，江老師沉吟一會兒，決定把班長的職位給林歲寒，學委暫時還由顧晏楚擔任。兩人都沒意見。

“那小顧你先回班上，我再跟歲寒交代點事?！?/br>
顧晏楚應聲走了。

林歲寒被顧晏楚走時那個小委屈的表情搞得心肝顫。然后唾棄自己，不要把龍傲天代入福利院的小可憐們。

江瑤拉著林歲寒講了幾分鐘后把他放了回去。

等林歲寒也離開辦公室，一旁假裝批改作業的左老師抬起頭，“小江你也太糊涂了，怎么讓林歲寒這個混世魔王當班長，你這不是毀了這個班嗎?！?/br>
江瑤搖頭，“我仔細考察了一下他，他真的有改變，我說的話他多少聽進去了?！?/br>
左老師嗤笑一聲：“我之前當他們班班主任的時候就看出來了，一群爛泥扶不上墻，要是給差生排個名他們班林歲寒那絕對是第一名大傻子?！?/br>
江瑤皺眉，“左老師，給學生排名不好?！庇绕涫沁@種帶著侮辱性質的外號。

左老師尖刻的臉一皺，“江老師這是要說我不會當老師嗎！我入行十幾年還沒人這么跟我說過?！?/br>
旁邊回來的老師見狀過來打圓場：“左老師別這么敏感嘛，江老師不是這個意思。左老師也帶過一個月的國精班，多少知道點情況，也是好心給你提個建議?！?/br>
“對對對，但是江老師這么做也有她理由，我看剛才林歲寒頭發也染回來了，臉上也干干凈凈，說不定真改好了，給個機會也不是大問題?！?/br>
女人“呵”地冷笑一聲，還是氣不順：“還不是大問題，國精肯定被他搞得一團糟。既然改好了，我倒要看看他這次小測和半期考能搞出個什么名堂?！?/br>
江老師抿唇，“我相信我的學生?！?/br>
她一進校就參加了校里的課程大賽拿了獎，頂了左老師去市里比賽的名額。她知道左老師看她不順眼，也知道自己被調去國精有左老師的針對，但不論如何，國精現在都是自己的學生。涉及到自己的原則問題，她不會讓步。

最后兩人的爭端結束于年級主任的到來。

江瑤資歷淺，但能力強。年級主任不痛不癢地說了她兩句，對于左老師的告狀，也只說班長的職位再考慮一下，可以觀察一段時間。

江瑤備了會兒課，想到之前林歲寒混不吝的表現，心中多少忐忑，課也備不下去了，準備一會兒再去班上看看。

**

出了辦公室，顧晏楚臉上那點偽裝的委屈和郁悶一齊消失不見。他回身關門，深邃的眉眼換上冷酷和漠然。

成績這種事從來不是他唯一的重點。

以前做好成績是為了那混賬親生父親的關注和信任，現在回了顧家，對他的計劃，商業上的知識和成就比學校里那張排行榜重要。

如果他在成績上的弱勢能引起顧晏楚這么大的反應，就更好玩了。

少年垂眸，嗤笑一聲，掩去眼底的興味。

黃茂擔心真老大吃虧，不遠不近地等在辦公室外，看到顧晏楚連忙跑過來，不忿：“我還以為林歲寒那逼崽子改好了，結果居然還跟你搶位置，要不送他去跟羅莊作伴？他現在還在辦公室里？”

說到后半句，黃茂壓低聲音，語氣帶上狠辣。

顧晏楚腳步沒停，挑眉，語氣捉摸不透：“對你的老東家這么狠心？”

黃茂連忙跟上，生怕顧晏楚多疑，“那不是林歲寒這東西太不著調了。聽老徐說，他像是在‘溜冰’?！薄锉欠N黑話，指吸食毒-品。

顧晏楚腳步一頓，像是不甚關心地“嗯”了一句。

怕顧晏楚不放心，黃茂補充：“老大，要是沒你，我家躲不過上次的崩盤，我還能不能在這都不好說。我媽治病的錢也是你給的，我對你絕對沒二心?！?/br>
顧晏楚的眼界和手段老成得不像涉世未深的少年。多少眼光毒辣的老手栽在上次的危機，這人還從中撈了一大筆。別說回歸豪門繼承顧家，他琢磨著，這位老大的心思恐怕在自己搞個公司跟顧家打擂臺。

顧晏楚聽完，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這么緊張?！?/br>
黃茂松了一口氣，“老大你要不等會回，教室在換位置，亂糟糟的，看得心煩?！?/br>
顧晏楚厭惡跟人接觸，單人單桌。后來班上的人都默認那是顧晏楚專屬的位置。

沒想到他說完后，顧晏楚還是腳步不停。

“顧哥你干嘛?！?/br>
顧晏楚勾了勾嘴角，留給黃茂一個漫不經心的背影，“回去換位置?！?/br>
他掀了一下眼皮，又懶洋洋地補充：“還有，以后嘴巴放干凈點?！?/br>
黃茂懵逼地立在原地，想不明白顧哥為什么換位置。

要是這么換，他可是要跟林歲寒當同桌??！

他又想了半天自己說了些什么不干凈的話。

好像……也就罵了兩句林歲寒逼崽子？

黃茂捶了捶自己的頭：不是吧？顧哥之前不是自己罵人罵得最歡嗎？？

第七章

顧晏楚回到教室，里面果然鬧哄哄的，說是趕集時熱鬧的菜市場也不為過。他不耐煩地“嘖”一聲，皺起英挺的眉頭。

顧晏楚存在感強，很快被前排的同學注意到。

他臉上又是迷惑又是震驚，“顧哥？”

顧晏楚慢悠悠地望他一眼，冷淡道：“見鬼了？”

“不、不是?！敝皇沁@位大爺嫌吵，哪一次換座位見過他的人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