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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在意周遭發生的事,最奇異的是,四周如風暴般狂嘯的力量遇到他就停了下來,乖順得仿佛垂頭求揉的兔子。曲歸竹:“……”仙尊的力量傷不到魔尊,就離譜,不過她心里這么激動是為什么?風聽寒聲音越來越輕,最后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曾在深淵里祈求上蒼,想有一個人疼我護我,那段暗無天日的歲月里,我曾無數次失望。笑面醫雖然該死,但有一件事真的沒說錯,我生來就不被祝福,不該存在于世,可我偏偏死不了?!?/br>他站在風暴邊緣,緊緊盯著那半身血的人,目光溫柔,輕聲喟嘆:“之前我想要你為我發瘋,現在我更想你為我活下去,這是不是代表,我真的愛上你了,即使我沒有一顆真正的心,即使我從不懂什么是愛?!?/br>他向風暴中的人伸出手,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即使被撕碎絞開,也能瞬間撤出保護好自己。他想賭一把,賭輸了重頭再來,賭贏了——處在風暴漩渦中的人轉過身來,面容陰匿在披散的發絲之間,在他身后,草木成灰,風云變色。傅斯乾負手而立,宛若站在王座之巔,遮日橫空斬下,金光塑成蜿蜒的游龍,繞在他身前身后,龍頭搭在他肩膀上,張開嘴沖著不遠處的風聽寒放聲咆哮。天地寂滅。傅斯乾邁開了步子,不用風聽寒靠近,他自己從王座上走下來。風聽寒彎起唇角,若是賭贏了,他就將一切坦白——看來他賭贏了。傅斯乾將手上血跡蹭掉,撫上風聽寒的眼角,在他臉上摩挲,未等開口,那沉了血的眼瞳中先落了一滴淚,和著深切感情的聲音嘶?。骸拔襾硗砹??!?/br>你來得無所謂早晚,只要你來了就好。一時間風平浪靜,曲歸竹站在邊緣,只看到那不可一世的魔尊大人撲進人懷中。赤色的焰光下,天色烏沌,他們緊緊擁抱。破空的光箭突然出現,擦著傅斯乾耳側,與遮日一同刺入身后——擎著匕首的笑面醫身上。銀宿握著弓飛身趕來,他臉上神情莫名,目光沉沉地落在擁抱在一起的兩人身上。曲歸竹提起的心放下,急切地看向身旁之人:“你怎么剛過來?”銀宿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又緊緊盯著不遠處的兩人,準確是,是盯著執劍的傅斯乾。笑面醫蓄力發起攻擊,卻被傅斯乾用遮日捅了一劍不止,又被銀宿的光箭釘入肩膀,捅了個對穿,看起來好不凄慘。風聽寒笑得溫和,仿佛身邊發生的一切都不算什么:“笑面醫,你后悔了嗎?”笑面醫怨毒地看向面前的人,惡狠狠地對風聽寒說:“后悔?你算個什么東西,你的身體不過是一個骯臟的容器,能被吾的匕首剖開該感到榮幸才對?!?/br>傅斯乾聽不得這個,冷著臉就要攻擊,卻被風聽寒摁住了手。面容昳麗的男人搖搖頭,眼尾上挑,快意流露在眉梢:“讓我來,我想親手殺了他?!?/br>傅斯乾停滯一瞬,側開身任他上前,但卻沒有離開,拿著劍跟在他身后,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風聽寒虛握一下,抓住了空中流竄的青光,他面上平靜淡然,手中與他心意相通的九滅卻瘋狂掙動,透露出不沉著的心緒:“我可不是問你后不后悔這個,我是問你,可有后悔當初沒殺了我?”當初近十年,他都是這人砧板上的魚rou,生死全仰仗這人一念之間,就連他“殺死”這人的時候,都是借助無量佛慈悲心留下的佛珠力量才得以完成。如今風水輪流轉,他在能再次手刃仇敵面前,又開始好奇,好奇這人有沒有后悔養虎為患。其實答案他大概能猜到,即便不想承認,但他真的十分熟悉這個囚禁自己近十年的人。笑面醫,他比修真界任何人都熟悉。亦正亦邪說得好聽,這人就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秋青和他比起來都算正常的。果不其然,那近乎被血染透的人牽起嘴角,露出了讓他十分厭惡惡心的笑,一如那揮之不去的噩夢:“吾怎么會后悔,親愛的,你不知道你的身體有多好,連血液都摻著骯臟的東西,吾只是后悔沒多挖你幾顆心。你知道嗎,你的心被吾拿走做過很多東西,毒藥、解藥、飯菜……吾將它們喂給人和畜生——”后面的話他沒有機會說出,風聽寒驟然變了臉,九滅直接抽過去,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將笑面醫抽倒在地,他張著嘴,死不瞑目。傅斯乾從背后將風聽寒擁進懷中,能感受到懷里的人在顫抖,這個認知更讓他難以控制內心的戾氣,他的雙眼染上血色,仿若所視之處全是一片死寂。笑面醫成名于幾十年前,于二十年前失去音訊,想來應當是奪舍了江一劍。傅斯乾突然想起,在鹿微山出現的人,那帶著哭臉面具的男人,用著和笑面醫一樣的自稱。風聽寒說他曾殺過笑面醫一次,應該就是笑面醫“死”的那一次,被一昧留下的佛珠所傷——所以那“殺死”笑面醫的幼童,其實就是風聽寒?但風聽寒如今不過二十歲左右,怎么可能是他?傅斯乾心中疑惑不已,但也沒說什么,他想弄明白一切的心情遠不如懷中的人來得重要,所以他只是抱緊了風聽寒,輕聲哄著:“沒事,沒事了?!?/br>懷中的身軀漸漸放松下來,傅斯乾松下一口氣,蹭在他耳邊低喃:“你屬于我?!?/br>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風聽寒卻聽明白了,這人是在回答他之前說的話,他說自己的身體都被笑面醫換了一副“新的”,沒有一處屬于自己。這被他所厭惡的身體和容貌,仿佛在此刻有了存在的意義。他輕聲道:“我屬于你?!?/br>在他們身后,一直被忽略的銀色光團驟然炸開,江清如執劍立于半空,因為突破境界,他的身量抽長了些,褪去了少年稚氣,眉宇間顯出幾分成熟的堅毅之色。他睜開眼,目光銳利,在看到傅斯乾身后時停滯,瀉出幾絲不敢置信,而后是滔天的怒火席卷:“昭元仙尊,何至于此!”笑面醫癱倒在地上,除去被九滅抽出的血痕,他身上還有兩個血洞,胸膛上是遮日留下的,沸灼的劍氣正吞噬著傷口旁邊的血rou,肩膀上是銀宿的光箭,透明的光箭是由靈力凝成,青龍靈力精純,沒有一絲雜質,透過光箭甚至能看到穿透的肩骨截面。傅斯乾沒放開懷中人,只單手抹去了風聽寒臉上沾的血,他抬頭看向江清如,怒道:“他傷我摯愛,怎不至于此?若不叫你受那非人的傷害折磨,任那匕首剖開胸膛千千萬萬次!”一句句詰問劈頭蓋臉砸來,江清如啞然失聲,他不是沒聽過風聽寒說的話,他只是無法感同身受,也無法相信,畢竟真如風聽寒所說的話,那眼前這笑著的男人早就該死了,哪里還能活到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