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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怎么會有……”李隱舟慢條斯理理著他的藥材,懶得回頭看一眼那金貴的吃食:“這個啊,是阿香差人送來的,說是西域進來的,給我嘗鮮。我查之有滋養效果,平日有身子不好的產婦,便隨手送了?!?/br>這平平淡淡的語氣,仿佛陛下宮中送來的珍貴補品壓根不值一哂,不過是有點“滋補效果”,甚至可以“隨手送人”。凌統深納一口氣,又掀開那銅門的另一半,果不其然瞧見了別的什么。“……牛rou干?”這年頭能吃上rou的,非富即貴,更何況是這樣品相上乘的牛rou!李隱舟想了想,才記起來:“這是此前蜀帝送來的,別的我都沒要,這個適合趕路的時候補充體力,你要帶些走么?”凌統:“……不必了?!?/br>他剛將自己的竹籃放進柜子中央,左瞧是吳王宮中的提盒,右看是蜀帝所贈的紫檀木簞,那小巧的竹籃擺在中央,便有些伶仃得可憐。凌統挫敗地低下頭,卻見腳下擺了個淺缸,缸中盛滿了碎冰,冰里透出鮮艷至極的一抹紅色。細看一眼,才能看出凍上的是一尾錦鯉,下頭還壓著一頭更加肥美的黃魚。不待他問,李隱舟已收拾完手中活計,拍拍指縫中的藥屑,輕輕瞟一眼神情復雜的凌統,繼續補上一刀:“子建送來的魚,說是洛陽名產。常聽人說道,‘伊洛魴鯉,天下最美,洛口黃魚,天下不如’,不知其滋味如何?!?/br>凌統額角一抽,隱約聽出這話里挾私報復的意味,按了按掌心,扯出一絲笑容:“看來先生游走列國,處處都是朋友啊?!?/br>李隱舟踏步進屋,輕描淡寫道:“不過早些年多與人為善罷了,種因得果。公績遠道而來,不如留下用飯?!?/br>凌統心中警鈴一作,下意識道:“吃什么?”李隱舟萬般和善地對他笑著:“今日是冬至,就吃阿茹托人送來的漿板番薯湯粿吧?!?/br>凌統:“……”這分明是在赤/裸/裸的炫耀!——李隱舟這個“孤寡老人”可半點沒有“孤老無依”,反而是四海之內皆親故,一年四季有人憂,不出門戶,千帆自來。和他這個正兒八經的孤家寡人根本不同!凌統有些牙酸地咬著唇,假假道:“先生收了這樣多的禮,也不差統著一點了吧?”話這樣說著,雙手卻是穩穩揣在身前,站姿巋然不動,連走人作勢都省略了。逗也逗完了,李隱舟收斂起戲弄的把戲,淡笑道:“辛苦將軍遠道而來,某不勝感激?!?/br>凌統不咸不淡地哼一聲,雙眼斜睨他,抱在懷中的手終于松了下來,反從貼身的蓑衣下摸出個錦布包袱,信手擲給了他。“我送不了貴重東西,不過一點吃食,這是張家少主人張溫托我一并帶來的,先生看看吧,我也好帶話?!?/br>李隱舟抬手接下,將包袱攤在案上,卻見一雙做工考究、用料驚細的絲履平平疊在中間。凌統也未拆過這包袱,好奇地一眼瞧過去,刻意壓下的唇角禁不住溢出一絲笑:“對長輩才行‘履長至’,惠恕好心思?!?/br>所謂“履長至”,是冬至節小輩對長輩的一種禮儀,意為幫助長者度過冬天,祝其在新春穿得新履,步向新日,以期長壽健康。李隱舟一瞧這渾小子的臉色便知道他心中在嘀咕些什么,捏著絲履的手卻在思忖間越收越緊,心間疑竇密布。張溫并不是凌統般隨性廝鬧的脾氣,更何況,他是怎么知道他雙足的尺碼大小的?兩人正各有所思間,忽聞門上叩叩兩聲,抬眼一看,卻見是方才那小豆丁又折了回來,這回手上還提了個撲著熱氣的竹籃。凌統打量過去,目光低壓,刻意營造出一種悚然不善的嚇唬:“又回來救你的李先生了?”小屁孩戰戰兢兢看他一眼,卻是小步跑到李隱舟身邊,藏在他身軀前,獻寶似的捧起竹籃,巴巴道:“先生,這是阿娘做好的祛寒嬌耳,阿翁讓我給您也端一盤來?!?/br>祛寒嬌耳?凌統有趣地挑起眼:“祛寒嬌耳是什么?”小屁孩自是說不出個所以然。李隱舟接過那竹籃,揭開蓋子,便覺一陣撲鼻溫香襲上臉來,不覺含笑:“師傅行至此處時,路遇窮苦困頓的人家,曾用羊rou、辣椒和一些祛寒溫熱的藥材熬成一種祛寒嬌耳湯,湯可為藥,剩下的藥渣也是食材,包進面里便能當一餐飯。因面中包著食材像耳朵,才取了祛寒嬌耳湯的名號?!?/br>他頓了一頓,聲音在飄渺不定的霧氣中越發輕低:“后來師傅駕鶴西去,這里的百姓便都在冬至節包嬌耳,紀念他曾經施下的恩惠?!?/br>能想出藥食同用的辦法,真不愧是張機,也唯有那樣仁善的心,才能處處為窮苦的百信考慮周全。凌統那散漫不羈的笑容淡去,目光低垂,不知落在何處。片刻,才笑了一聲:“他老人家是好人,百姓不會忘記他的?!?/br>不會的,李隱舟比任何人都清楚。嬌耳便是后世的餃子。或許后世不會記得這種日常的食物的來歷,不會知道背后辛酸又溫暖的故事,但他們依然會記得曾有個踽踽獨行的老人,在這艱難困苦的歲月中懸壺而行。他也漸漸地明白,短暫的生命并不會隨著消逝而消失,那些曾照亮一角的輝光,終將活在人們的記憶中,代代相傳,循循不滅。……和李隱舟一同吃完了一頓特殊的嬌耳餐,凌統終于起身告辭。他遠望而笑:“魏帝滋擾不休,都督也夠辛苦了,我總該幫他分擔些?!?/br>戰火只是暫且休止,小范圍的摩擦依然不停出現,只要有人侵.犯故土,他們這些將士便要毫不猶豫提槍上陣。李隱舟知道他的責任所在,并不強留,只送他出門。凌統剛要舉步,袖尖沉沉一墜,像是被誰拉住了。低頭一瞧,卻是剛才那頑劣的孩子,睜著圓滾滾的眼珠子看著他,有些怯生生的期待含在眼中。片刻,才鼓起勇氣道:“收我做弟子吧!將軍!”凌統:“……???”小屁孩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