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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很快恢復了意識,連忙回過神來,便看到祁律費勁的撐著自己,趕緊站直身子,一把將祁律抱起來,把他放回榻上。祁律擔心的說:“天子,可是身體不舒服么?”姬林剛才只是短暫的眩暈了一下,沒當回事兒,說:“無妨,可能是坐的太久了,突然站起來有些頭暈?!?/br>祁律又說:“手燙傷了沒有?”姬林甩了甩手,笑著說:“沒事兒,寡人皮糙rou厚的,而且那粥水都差不多涼了?!?/br>姬林叫來寺人,把扣在地上的粥水收拾了一下,清理了席子,還是守在祁律身邊,也不離開。祁律擔心的說:“過些日子便要會盟了,天子一直守著律,身子也吃不消,還是回去歇息罷?!?/br>姬林搖搖頭,祁律執意說:“律當真沒事,這會子便要歇息了,睡下也不需要人守著,天子回去罷?!?/br>祁律擔心姬林的身體,會盟絕不能出現任何岔子,執意把姬林給哄了回去,姬林的確覺得有些不舒服,便回去了,準備半夜變成小土狗之后再來守著祁律。祁律等姬林離開,自己就睡下了,一直睡到晚上,或許是因著白天歇息的太多,晚上突然醒過來怎么也睡不著了。祁律睜著眼睛,聽到“沙沙沙沙”的聲音,側頭一看,原是小土狗醒了。他家的狗兒子是個夜貓子,總是白天睡覺晚上起來鬧騰,祁律已經摸清楚狗兒子的生活習性,因此并沒有當回事兒。以前祁律晚上睡得都很死,如今祁律睡多了,便翻了個身,側躺在榻上,看著忙叨的小土狗。小土狗一向是個“人/妻”屬性,醒過來之后很快跳下榻去,用小爪子扒拉著祁律的鞋子,將鞋子擺正,放在榻前,方便祁律下榻直接穿上,也不需要調轉鞋頭。小土狗沒有發現祁律醒了過來,而且在偷偷的看自己,他擺正鞋子之后,昂著小腦袋在四周查看,這邊收拾一下,那面收拾一下,生怕祁律起夜會被絆倒,等全都收拾完了,坐回案幾旁邊。祁律知道小土狗很有靈性,以前也會收拾自己的衣裳等等,因此沒有當回事兒,但很快的,祁律便看到小土狗坐在了案幾旁邊,的確是坐,不是趴在案幾旁邊。小土狗的小屁屁坐在席子上,兩只小前腿搭在案幾上,rourou的小爪子在案幾上摸索了好幾下,動作雖然有些笨拙,不過很快拿起了案幾上堆疊的簡牘。那些簡牘是天子留下來的,因著這些日子照顧祁律,等祁律睡著的時候,天子便會抽空看一看公文,所以案幾上堆放著很多簡牘。竹簡卷起來,整齊的碼放著,祁律便看到小土狗先是用小爪子抱起一卷簡牘,毛茸茸的小爪子巴拉巴拉,把簡牘展開,看了一眼,似乎不是小土狗想要看的,便又用小爪子巴拉巴拉,竟然將簡牘給卷了起來,卷的是工工整整,整整齊齊!祁律一陣驚訝,忍不住更加暗搓搓的偷看小土狗。小土狗將簡牘卷起來,沒有放回去,而是放在了案幾的另外一邊,又如法炮制,扒拉了另外一卷簡牘,和剛才一樣,又卷起來,仍然放在另外一邊,這樣挑挑揀揀看了好一會兒,小土狗似乎終于找到了自己要看的簡牘。小土狗兩條小后腿坐在地上,支撐著小腰板兒,兩只小爪子抱著簡牘,一面像模像樣的看,還一面搖晃著小腦袋,不只是搖晃著小腦袋,就連小腳腳和小尾巴也無處安放,一起搖晃著。這年頭還沒有凳子,座椅都是席子,便是撲在地上的那種,因此案幾比較矮,雖然小土狗身材矮小,不過坐在地上挺直腰板,勉強能露出一個小腦袋來,小土狗兩只小爪子支起簡牘,從祁律這個方向看過去,狗兒子的小腦袋幾乎被全部擋住。就在祁律驚訝的時候,還有更驚訝的事情,小土狗看了一會兒簡牘,像模像樣的,把簡牘放在一邊,這回沒有卷起來,而是撥開了另外一張小羊皮卷,把小羊皮打開,上面是一張地圖,一面看簡牘,一面用小爪子在地圖上拍來拍去的。祁律一陣驚訝,心說自己家的狗兒子已經不是聰明的類型,這是成精了罷?祁律躺在榻上,小土狗便坐在席上,也沒有出聲,默默的看著簡牘,祁律觀察了一會子,因著他還在低燒,很快便被困倦席卷,盯著小土狗讀書,仿佛自己讀書一樣催眠,眼皮子越來越重,慢慢閉上了眼睛,沉入了睡夢之中。姬林完全不知自己被圍觀了,還在看文書打發時間,守了祁律一晚上,等快到早上的時候,便扒著案幾站起來,用小爪子將那些文書全都卷好,又擺放回了原本的位置。陽光灑在祁律的眼皮上,祁律睜開眼睛,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案幾,然而案幾邊沒有什么小土狗,案幾上的文書一卷一卷的摞著,全都是昨日姬林離開的模樣,也沒有分開兩摞,連小羊皮地圖也沒有展開過。祁律回頭看了一眼趴在自己榻邊上,睡得正香的小土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喃喃的說:“我怕是做了怪夢……”祁律一直斷斷續續的發熱,調養了幾日之后,終于退了熱,但是味覺卻沒有任何恢復,仍然嘗不出滋味兒。膳夫們不知發生了什么,只是覺得這些日子太傅生了病,好像很少來膳房,都沒怎么見到太傅的身影。會盟的日期漸漸逼近,今日便是會盟大典的祭祀之日,祁律睜開眼睛,獳羊肩給他洗漱更衣,送來了一份早膳,祁律很平靜的用了早膳。獳羊肩遲疑的說:“太傅,今日嘗出是甚么滋味兒了么?”祁律的表情很平靜,還笑了笑,說:“好似是嘗出了一些滋味兒,果然是因著生病的緣故,再將養幾日,我怕是要恢復了,又能給小羊做小食了?!?/br>祁律說自己能嘗出一點子味覺了,但獳羊肩卻沒有半絲歡心的表情,給祁律加了一件披風,祁律便出了營帳,準備往天子營帳而去,一同參加會盟。獳羊肩看著祁律離開,站在營帳門口,輕輕嘆了口氣,石厚正好路過,說:“如何嘆氣?太傅這些日子恢復的不錯,能嘗出一些滋味兒了,不是好事么?”獳羊肩淡淡的說:“太傅平日里不喜食姜?!?/br>石厚沒聽懂他在說什么,獳羊肩的話沒頭沒尾的,似乎有些令人費解。獳羊肩繼續說:“這些日子太傅總是說自己恢復了一些,又恢復了一些,但太傅素日里最不喜歡食姜……”祁律和姬林一樣,是不吃姜的,其實姜撞奶他也吃,但是炒菜里的姜,還有粥水里的姜祁律是一點子也不食。獳羊肩說:“鄭公孫在今日的粥水里加了一些姜碎,十足的辛辣,倘或太傅真的恢復了,必然能嘗出味道……”祁律方才的話,明顯是在搪塞獳羊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