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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心中有些奇怪,難不成今日天子心情不好?所以嗓音才會如此陰霾。公子稱走進去,天子何止是嗓音陰霾,天子的面容也十分陰霾,瞇著眼睛坐在席上,好像很忙碌,低頭看著手中的文書,說:“曲沃公子有什么十萬火急的要事稟報?”公子稱立刻恭敬的說:“回天子,的確十萬火急,是關于晉侯之事?!?/br>“晉侯?”姬林瞇起眼目,將手中的文書撂在了案幾上。祁律整理好衣袍從營帳內里繞出來,便聽到公子稱說“晉侯”兩個字,公子稱吃了一驚,沒成想祁太傅也在天子的營帳中,而且還從營帳的內里繞出來,不由多看了兩眼祁律。祁律干咳了一聲,說:“曲沃公子,不知這晉侯又有什么事情?”公子稱收回了目光,態度很恭敬的說:“天子與祁太傅有所不知,因著晉侯常年針對我曲沃,所以我曲沃也沒有法子,只好在翼城之中安插了幾個探子……”祁律一聽,好家伙,公子稱都快變成小白花兒了,說的那叫一個可憐,好像翼城是后媽,自己是撿豆子的灰姑娘一般。公子稱鋪墊了一下,這才說:“據探子來報,晉侯因為忌憚公子萬,已經派選了死士,今日晚間動手,想要將公子萬……殺人滅口?!?/br>祁律一聽,沒成想晉侯這么著急,之前晉侯就攛掇著殺了公子萬,擺明了是想要殺人滅口,自然是為了不讓公子萬反齒兒,反咬他一口。祁律本以為晉侯怎么也要再等兩天才能動手,畢竟他現在剛剛找到了替罪羔羊“洗脫嫌疑”,竟然一刻也不安生。公子稱說:“天子明鑒,晉侯居心叵測,已經將公子萬交與天子,卻在會盟營地妄動殺念,豈不是藐視天子的威嚴?”姬林冷冷一笑,說:“寡人知道了,有勞曲沃公子今日跑一趟,這事情不要打草驚蛇?!?/br>公子稱拱手說:“能為天子分憂,何談勞累?稱敬諾?!?/br>姬林說:“倘或沒有旁的是,曲沃公子可以先退下了?!?/br>公子稱恭敬的離開會盟營地,往晉國的營帳而去,掀開營帳恭敬的作禮,說:“拜見君父?!?/br>曲沃公說:“如何,天子怎么說?”公子稱說:“君父安心,天子一心想要招攬公子萬,是決計不會放過晉侯的,晉侯這般不長眼睛的往刀口上狀,這次會盟,必然吃不了兜著走?!?/br>曲沃公點點頭,說:“只可惜……這公子萬是個人才,他留在翼城,翼城茍延殘喘到如今,可算是個勁敵了,倘或不能殺之,讓他去了洛師,唯恐給往后留下禍患啊?!?/br>公子稱瞇了瞇眼睛,說:“君父,公子萬之事,押后再議也不遲,如今眼下專心對抗翼城,只要能討好天子,拿下了翼城,旁的都是可以再議?!?/br>曲沃公說:“無錯,我兒說得對?!?/br>公子稱離開之后,姬林冷笑說:“這個晉侯,真是一刻也不閑著,盡給寡人找事兒?!?/br>祁律微笑說:“也不算是找事兒,如今的公子萬對晉國還有一絲絲的念想,正好將計就計,讓晉侯再給公子萬一次打擊,如此一來,公子萬必然心甘情愿的追隨天子了?!?/br>他們如今已經知道晉侯要暗殺公子萬,只要偷偷將公子萬轉移,然后守株待兔,把死士抓住就可以了。祁律臉上劃過一抹笑容,說:“咱們給晉侯送點刺激?!?/br>“刺激?”天子狐疑。黑夜漸漸濃烈起來,今日沒有月光,連星星都如此稀疏,天空蒙著一層厚厚的云層,黑壓壓的一片,格外壓抑。營地已經陷入寧靜,只剩下篝火跳動的聲音,還有各國軍隊派出的巡邏士兵的腳步聲。一個黑影突然閃了過去,快速穿梭在營地中間,他似乎非常熟悉會盟營地的布局,躲在營帳后面,讓開幾個巡邏的隊伍,緊跟著向前撲去,動作非常凌厲,直接撲進一個營帳。那營帳十分昏暗,榻上拱起一個鼓包,似乎躺著什么人,因為寒冷,用被子蒙著。正是公子萬的營帳!黑影悄無聲息的逼近黑影,舉起手來,手中竟然握著一把短劍,“嗤!”一聲,直接扎進了被子之中。短劍扎進去,那黑影一愣,似乎覺得扎進去的感覺太輕松了,不像是扎入皮rou之中,沒有什么阻力。就在此時,“嘩啦!”一聲輕響,被子突然掀開,原來那短劍果然根本沒有扎在皮rou里,而是扎在了一團毯子上,一個人影突然從被子下面竄出來,但根本不是公子萬。那黑影吃了一驚,營帳分明是公子萬的營帳,然而公子萬的榻上分明是周公黑肩!周公黑肩立刻大喊:“有刺客!”“唰!”不等黑影反應過來,頸子已經被涼冰冰的劍刃抵住,營帳里除了周公黑肩,還有其他人,是虢公忌父!虢公忌父手中握著佩劍,蹙著眉,瞇著眼睛盯著那死士,與此同時,營帳外面好像早有準備,隨著黑肩的一聲大喊,立刻傳來此起彼伏的大喊:“有刺客!抓刺客!”“抓刺客!”“刺客,別讓刺客跑了!”緊跟著便是“踏踏踏”的腳步聲,洛師虎賁軍快速沖進營帳,昏暗的營帳瞬間點亮起來,燈火通明,那死士想要逃跑,卻已經無處遁形,被虎賁軍團團的包圍住。虎賁軍將死士團團包圍,虢公忌父才退出包圍,趕緊來到黑肩身邊,關切的說:“周公,你可受傷了?”周公黑肩并沒有受傷,剛才那一劍沒有扎在他身上,而是扎在了毯子上,不等他說話,虢公忌父突然說:“你的衣裳劃破了,受傷沒有?!”黑肩側頭一看,還真是,自己都沒有感覺,肩膀的衣裳被劃破了,估計是剛才死士一劍扎下來,正好蹭到了黑肩的衣裳,但是黑肩渾然沒有發現。黑肩的肩頭破了一個口子,如今天氣轉涼,衣裳自然也厚了一些,連帶著好幾層衣裳全都給劃破了,隱露出黑肩一抹肩頭來,營帳中燈火通明,趁著那火光,虢公忌父一把扳過黑肩,緊張的檢查著他的“傷口”。只不過根本沒有傷口,黑肩也沒感覺到疼痛,的的確確只是衣裳劃破了,虢公忌父先是狠狠松了一口氣,隨即眼神突然有些“發怔”,低沉的說:“真……真的有一塊胎記?!?/br>黑肩之所以叫黑肩,人如其名,就是因為他出生的時候肩膀有一塊黑色的胎記,古人起名字都很注重這些,雖然現代人可能會覺得十分古怪,但在古代是屢見不鮮的。黑肩的衣裳破了一塊,虢公忌父正好看到那塊胎記,并不是很大,仿佛是一只雛鳥落在了雪地里,更襯托著雪地潔白無瑕。黑肩沒有注意,聽到虢公忌父如此說,連忙拉起自己的袍子,擋住那塊破口,虢公忌父這才反應過來,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