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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律本就是打算逗一逗大司馬而已,哪知道大司馬是個實誠人,稍微一套詞兒,全都不打自招。祁律笑瞇瞇的說:“原是大司馬看上了尹四小姐?”武曼咳嗽了一聲,隨即挺起胸膛來,說:“是又如何?我武曼還未娶妻,愛美之心為何不能有?反倒是祁太傅,你若是對尹四小姐存有什么齷齪的心思,我……”武曼想了想,立刻說:“我便去天子面前告發你?!?/br>祁律還以為大司馬會和自己打一架,哪知道大司馬卻要去天子面前告狀,可把祁律給逗壞了,算一算大司馬也沒有到二十歲,甚至比天子還小一點,的確還是個孩子。祁律干脆說:“律與大司馬開個頑笑而已?!?/br>“開頑笑?”武曼似乎不相信,瞇著眼睛盯著祁律,祁律便說:“天子有意撮合您與尹氏的婚事,這燕飲便是專門為大司馬與尹四小姐熟識而設下的?!?/br>武曼一聽,唇角抑制不住的向上勾起,卻虎著一張臉,戒備的說:“你當真不和我搶尹四小姐?”祁律無奈的說:“律何必誆騙大司馬?律對柔情似水的小白兔不怎么感興趣?!?/br>反而是天子這樣的小奶狗甚得祁太傅的心思,無論是天子的顏值還是身材,那勾得祁太傅簡直是欲罷不能。祁律見他不信,便說:“倘或律有什么歪念,大司馬盡可以去天子面前告狀?!?/br>武曼糾正說:“是告發,不是告狀?!?/br>祁律說:“好好,是告發,是告發?!?/br>武曼見他用一副哄孩子的口吻與自己說話,當真是被氣得胸悶氣短,但偏生沒什么法子,氣的不想與祁律說話。祁律突然說:“來了?!?/br>武曼立刻看過去,就見尹四小姐已經下了輜車,正在往他們這邊而來,武曼登時什么大司馬的派頭也沒有了,往后大樹后面躲了躲,推著祁律說:“你快出去,咱們兩個人站在這里,會被發現的?!?/br>祁律笑瞇瞇的說:“大司馬儀表堂堂,威風凜凜,為何要偷偷摸摸?倘或對佳人有意,不妨表達出來?!?/br>武曼的確對尹四小姐有意思,不過才見了兩面,一方面他不知道尹四小姐的意思,另外一方面是尹家和武家不和,倘或是八字沒一撇便被旁人知道了,豈不是要笑掉大牙?兩個人正說話,突聽“啊呀!”一聲,扶著尹四小姐的侍女突然叫了一聲,說:“小姐,帕子飛了!”秋日風大,公車署這地方空曠,四周都是大門,更是窩風,比旁的地方都要風大。一陣大風吹過來,尹四小姐手中的帕子瞬間被狂風卷走,直接被撩飛,“唰!”一聲卷上了樹梢,正好是武曼藏身的那棵大樹的樹梢。侍女仰頭看著樹梢,說:“小姐,無妨,婢子叫仆役爬上樹去,將帕子摘下來?!?/br>祁律眼眸微微一動,瞥了一眼躲在樹后的武曼,突然朗聲說:“尹小姐不必發愁,大司馬會武藝,能為四小姐摘下帕子?!?/br>他說著,還使勁推了一把武曼。武曼自小習武,按理來說下盤子十分穩健,祁律應該是推他不動的,但是偏生祁律突然朗聲喊出了“大司馬”三個字,暴露了武曼,武曼一時吃驚,沒有注意,便被祁律一把退了出去。武曼吃了一驚,一頭栽出去,直接沖到了尹四小姐面前,這會哪里還有什么十鞭子抽死細作的大司馬派頭,一臉局促,雙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武曼回頭瞪著祁律,祁律指著樹梢上的帕子和武曼打口型,武曼咳嗽了一聲,這才端起大司馬的架子,說:“尹……尹小姐不必擔心,我這就去幫尹小姐將帕子取來?!?/br>他說著,身形微動,突然拔身而起,“嘩啦!”一聲,直接竄起老高,“踏踏踏!”幾聲,踢在樹干之上,借力躍起,竟然無需爬樹,展開輕身功夫,瞬間躍上那參天大樹,一把摘下蠶絲手帕。咧咧的秋風之中,正午的陽光給武曼鍍上了一層暖洋洋的光輝,更是趁著他身材挺拔,一股英朗氣息撲面而來,尤其是從樹上快速翻身而落,習慣性的一手負在身后,一手捏著手帕的動作,簡直便是俊美不凡,氣度蓋世。尹氏一門都是文臣,尹子致力于土木工程,尹氏一門都在司空之上小有建樹,卻沒出過武官,如今見到武曼這瀟灑的一躍,尹四小姐的侍女都驚呼了出聲,說:“四小姐,快看,大司馬好生了得!”武曼剛開始還有些局促,不過聽到侍女的夸贊,立刻沾沾自喜起來,日前姬林也說過,武曼這個人無論和他有多大的仇怨,只要夸他幾句,便能重歸于好。武曼挺直了腰板,保持著一手負在身后,一手捏著手帕的動作,往前走了兩步,稍微靠近一些尹四小姐。那尹四小姐見武曼走過來,膽子似乎很小,瞬間躲在了侍女身后,偏偏侍女沒有她高,尹四小姐稍微側頭躲在背后,很害怕的只露出一對猶如小兔子一樣的眼目,怯生生的看著武曼。武曼一對上那雙眼眸,心中瞬間撲騰起來,仿佛揣了一只兇猛的大鵝子,武曼趕緊壓下自己躁動的氣息,撣了撣手中的帕子,說:“尹小姐,你的帕子?!?/br>尹四小姐躲在侍女身后,又怯生生的偷看了一眼武曼,慢慢伸出手來。因為尹四小姐常年患有不足之癥,整個人的膚色都十足白皙,他伸出手來,手掌纖細,膚白猶如凝脂,試探的從武曼手中接過帕子。因為蠶絲的帕子十分柔軟,接過帕子的時候,兩個人的手指難免碰到了一起,確切的說,是隔著帕子碰到了一起,仿佛隔靴搔癢一樣,輕輕一劃,那帕子便從武曼的掌心脫落下來,重新回到了尹四小姐手中。蠶絲的帕子受了秋日的涼風,涼絲絲的,順著武曼的掌心一滑,那輕癢的感覺,仿佛一直癢到了心坎兒里,讓武曼不由有些發呆,一臉癡癡然的模樣。尹四小姐接了帕子,低著頭,很羞澀的便離開了,武曼還呆呆的站著,仿佛一尊雕像似的。祁律當真不忍心看到武曼那呆頭呆腦的模樣,在武曼面前揮了揮手,說:“大司馬,回神了,人都走很遠了?!?/br>武曼這才“嗯?”了一聲回過神來,但說是回神兒,頂多回了一半的神兒,整個人還是半夢半醒的狀態,他轉身要走,“咚!”一聲巨響,竟然直接一頭撞在了身后的大樹上。震顫得樹梢上秋日的落葉撲簌簌飄落下來,祁律吃了一驚,連聲說:“大司馬?!大司馬你怎么樣?”武曼一頭撞在樹上,好像沒看到后背有一棵大樹似的,撞了之后終于醒過神來,嘴里“嘶!”抽了一口冷氣。祁律跑過去,繞到武曼正面一看,也跟著抽了一口冷氣,因為武曼的鼻子通紅一片,高挺的鼻梁差點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