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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祁律身上都是血,手臂還脫臼了,發著高燒,軟倒在姬林懷里的模樣還歷歷在目。姬林便在想,他一定要保護好太傅,往日里都是太傅保護自己,保護自己登上王位,保護自己免受謀逆,從今往后該輪到自己保護太傅了,倘或有人敢傷害太傅一分一毫,便讓他百倍千倍的奉還。姬林不愿意這么放了刺客,便說:“當時獳羊肩受傷也頗重,倘或放了刺客,獳羊肩心中是否有甚么微詞呢?”獳羊肩平白被點了名字,他之前的確受傷不輕,不過他是習武之人,這些日子也大好了。獳羊肩垂著頭,他被點了名字,但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祁律有些無奈,便對獳羊肩說:“這樣罷小羊,讓他當面給你賠不是,你可愿接受?”獳羊肩明明白白的看到天子在對自己打眼色,還微微搖頭,示意自己不要接受,不過……獳羊肩又看到祁律的眼神,簡直左右為難,把頭垂得更低,說:“小臣……小臣是太傅的家臣,太傅說甚么便是甚么?!?/br>姬林:“……”關鍵時刻,連天子的頭等都不管用了。如此一來,姬林想要耍賴都找不到人,石厚因著那刺客傷了獳羊肩,心里是“懷恨在心”的,但他說話也不算數,只有石厚和姬林站在一個戰線,顯然弱勢。最后姬林也是沒轍了,那刺客知道老宗主的用心良苦之后,十足后悔,道歉也誠懇,跪在地上給祁律和獳羊肩磕頭,請求原諒,姬林只好把那刺客給放了。放走關氏后人之后,姬林心中還是老大不愿意,他雙手抱臂坐在席上,一身天子黑袍,卻仿佛不歡心耍脾性的孩子似的。祁律有些頭疼,哄天子是個學問活兒,不過他祁律也有絕技,那即是理膳的手藝。被劫持之前,祁律其實是想做干脆面當小零食吃的,后來因為手臂脫臼便沒能做,如今養了幾日,手臂好了一些,祁律便坐不住了,偷偷做了一些干脆面。如今看到天子生悶氣,就把干脆面拿出來,說:“天子,一會子便要會盟,到時候不免一番唇槍舌戰,不如先食點小食,墊墊胃?”他說著,將干脆面拿出來,干脆面放在承槃之中,不同的承槃不同的口味,香辣蟹、蜜汁排骨、燒烤、麻辣等等,什么口味都有。說實在的,用這么高級的承槃吃干脆面,其實祁律也是第一次……姬林已然好些日子沒吃過祁律的手藝,想念的緊了,如今一看到吃食,當即便把那刺客的事情忘到了腦后,趕緊拿起一塊干脆面來食。姬林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用膳的儀態非常優雅,雖然吃得快,但也十足養眼,他捏著干脆面送入口中,眼眸立刻亮了起來。第一口吃的是燒烤口味,這個味道最是中規中矩,卻讓沒吃過干脆面的天子眼前一亮。酥脆的口感,微香的燒烤味道,吃進嘴里好像真的食到了燒烤的rou一般,姬林年紀不大,祁律發現了,他尤其喜歡吃零食和垃圾食品,可能是年輕人的“通病”,吃起干脆面來,簡直是津津有味。姬林咔嚓咔嚓直接吃了一塊,立刻拿起另外一塊,這回是蜜汁排骨味道的,蜜汁微甜,總體還是咸香,姬林是北方人,一般情況下喜歡咸口,但是微甜的咸口他也喜歡,咔嚓嚓兩聲,又把一塊蜜汁排骨口味的干脆面給消滅了。祁律一轉眼,只聽到“咔嚓嚓”“咔嚓嚓”“咔咔咔”“嚓嚓嚓——”天子一口氣吃了六塊干脆面。祁律做的干脆面大小適中,不會太大,但一口氣吃下去六塊也有點太多了,祁律眼皮直跳,連忙阻止姬林繼續吃,趕緊說:“天子……會盟要開始了,這些小食還是等晚些再用罷?!?/br>姬林吃的意猶未盡,不過的確如此,會盟馬上便要開始了,整理了一下天子衣袍,讓宮人給自己戴上冕旒,很快從一個俊美的吃貨,突然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俊美的周天子……這些日子,會盟營地總是傳說祁律失寵了,很多人都將信將疑,姬林又一連好幾日沒有召見祁太傅,所以很多將信將疑的人都要信了八成。其實姬林并非沒有見祁律,他每晚變成小土狗,都會看到祁律,只不過旁人不知道罷了,就連當事人的祁律也不知道。姬林之前意識到,自己太過寵信祁太傅,把祁律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所以打算改變一下策略,讓那些揣測君心的人摸不著頭腦。姬林特意“冷落”了祁律兩天,今日會盟之上,卻又與祁律一并子走進了會盟大營,其余人,宋公與夷、鄭伯寤生,還有各國的卿大夫們都已經在等了,天子和太傅姍姍來遲,簡直是恰到好處的萬眾矚目。祁律剛坐下來,姬林還微笑的說:“太傅,這些日子傷養的可好?”這眾目睽睽之下,今日還是會盟商討國家大事之日,天子的開場白卻是關心祁律的身子如何,這讓很多聽風就是雨的卿大夫們一時摸不著頭腦了。看著天子的態度,對祁太傅還是很寵信的,怎么會有失寵一說呢?傳言未必是真。姬林眼看著眾人各懷心思,目光揣測的模樣,不由挑唇笑了笑,他的目的達到了,便說:“各位,今日寡人與諸位齊聚于此,共商會盟大計……”他說著,看向鄭伯寤生,淡淡的說:“鄭公,倘或寡人沒有記錯,鄭公似乎有話要對各位說?”鄭伯寤生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他有什么話對大家說?還不是洛師卿士的事情,姬林明里暗里的敲打鄭伯寤生,讓他自己摘去卿士的頭銜,已然是對鄭伯最大的寬容。鄭伯寤生也是要臉面的,尤其身為強國的國君,他的臉色雖然不好看,但小辮子抓在人家手里,最后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只得站起來,拱手對眾人說:“天子,各位,寤生身患頭疾,日夜不能寐,天子愛惜,不忍寤生勞累,因此特準寤生辭去卿士一職?!?/br>他的話音一落,在場的卿大夫們立刻爆發出喧嘩之聲,宋公與夷瞇了瞇眼睛,他才不信鄭伯寤生是自己“辭職”不干的呢,之前周平王想要削去他的卿士一職,鄭伯寤生雷霆大怒,跑到洛師去責問周平王,周平王道歉都不行,只能派出王子狐到鄭國做人質,才平息了鄭伯寤生的怒火。而如今,不可一世的鄭伯寤生竟然要主動摘掉自己的卿士頭銜?宋公與夷不由多看了一眼坐在上手的天子,天子年紀輕輕,不到雙十,應是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而如今……除了宋國,蔡侯措父雖然被削去了爵位和國君頭銜,攆回了蔡國,但是蔡國的卿大夫們還是在的,聽到了這事兒也在竊竊私語。按理來說,鄭國是他們的對頭,鄭伯寤生不做卿士了,倒是個好事兒,但是蔡國的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