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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國之時,便聽人常說,咱們洛師的王子那便是與眾不同的,慷慨大方,待咱們小臣也好,說句大不敬的話,那是甚么太子都比不得的,便是趕著馬來追,也追不上咱們王子!”王子狐聽祁律用太子林和自己比較,登時可謂是心花怒放,正好說進了王子狐的心坎兒里,隨手在一旁箱子內的珠光寶氣之間一抓,抓起兩顆金蛋子,直接砸在祁律面前,發出“當當當——”的聲響。王子狐歡心的說:“說得好!賞給你!”祁律不過說了兩句奉承的話,其實心里頭一直吐槽著王子狐是扶不上墻的爛泥,哪知道王子狐還高興起來。有人給錢,不要白不要,祁律將金蛋子裝起來,笑著說:“小人這就去為王子理膳?!?/br>祁律奉承了王子狐,這馬屁拍的是恰到好處,簡直把王子狐拍的舒舒服服、服服帖帖,從殿中退出來,自然有寺人引著他往宮中的膳房去。祁律把頑著手中的金蛋子,這王子狐,人傻、莽撞,關鍵還慷慨,祁律越發的明白太宰黑肩和鄭伯寤生怎么那么愛見他了,換做自己,自己也愛見他。王子狐讓祁律理膳,祁律正找不到機會接近王子狐,哪知道王子狐竟上趕著送上門來了,那就兩個字兒——找虐!如今諸侯和各國使者已經云集洛師,除了齊國臨時有事還沒有到,其他國家都準備好參加新天子的即位大殿了,祁律心中幽幽一笑,唇角不由也挑了起來,一抹狡黠的笑容從眼中劃過,想要安安穩穩的即位?讓你吃了我做的飯,拉肚子拉到虛脫,看你還怎么即位。祁律準備在王子狐的膳食里動手腳,當然了,下藥啊、下毒啊這類的事兒是萬不能做的,畢竟人家是王子,祁律不過一個小官,若是被人發現,有祁律受的。但不下毒,不下藥,祁律身為一個廚子,同樣能讓王子狐不好受……祁律進了膳房,看了一眼食材,不愧是洛師王宮的膳房,比鄭國祭家的膳房那又是大了不少,食材應有盡有,依次排開,整齊的排列在膳房之中。因著祁律是王子狐的寺人帶進來的,其他人似乎知道王子狐跟前的人都霸道,不講道理,所以也不敢來招惹祁律,全都躲得遠遠兒的,這倒是方便了祁律動手腳。不能下藥,不能下毒,卻需要讓王子狐吃了無法參加即位大典,這其中的學問便在食材相生相克上。作為一個美食愛好者,祁律對飲食也很有研究,許多食物是不能一起吃的,輕則腹痛、腹瀉,重了很可能鬧出人命,所以理膳之時也需要注意這些。祁律一面卷起少庶子的袖袍,一面將衣擺掖在腰帶中,凈了手,仔細的回憶起王子狐來,這王子狐臉色并不是太好,畢竟昨天夜里才喝高了,今兒個又喝的頭大,而且一臉腎虧之色,想必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能成為天子,所以天天的作,可勁兒的造。再加上他的年紀大了,是太子林的叔叔輩兒,不比太子林的身子骨結實,難免出現這樣那樣的癥狀。祁律把目光落在金柿上,柿子好啊,這年頭的柿子,乃是周天子的貢品,別說是平頭老百姓了,就是一般的士大夫,都吃不到金柿,因為柿子多半還是野生柿,種植不易養活,再加上柿子的顏色金燦燦,頗為喜慶吉利,所以柿子在這個年代是很高貴的。祁律一笑,心說,這么高貴的柿子,正好襯托王子狐。祁律拿起柿子在手心里掂了掂,又看到了旁邊的羊rou,還有顏色殷紅,分外新鮮的牛rou,泡在水中正在退凈泥沙的田螺,切成塊的鴨rou,準備腌制成蜃齏的大蛤,膳夫們已經熬制的湯頭濃郁的鱉湯等等。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別說是鱉了,就說這牛rou,春秋時期的牛是祭祀用的,何其高貴的動物,祁律跟著鄭國的大行走了一路,都沒看見過牛rou,今日可算是見到牛rou了,而且色澤鮮艷又自然,一看就是極為新鮮的食材。柿子大寒,鴨rou性涼,鱉湯涼血又大補,還有牛rou溫補,羊rou燥熱,這幾樣食材單單看起來都好得不得了,營養價值又高,但合計在一起吃,別說是腸胃不好的人,便是身體健康的成年男子,也受不了這樣大寒大熱,最少也要拉肚子。另還有壯陽的各色海鮮,祁律就不信,王子狐的身子掏不空……這么多食材混合在一起,祁律想了想,若想一口氣全都吃進嘴里,那最好的一種吃法,無過于——火鍋。火鍋吃起來熱鬧,而且吃起來也新鮮,當然了,這個年頭貴族講究分餐制,因此火鍋的熱鬧便顯得“低俗”,只能在新鮮上下花樣兒,關鍵在這個湯頭上。祁律立刻開始熬湯,膳夫們已經在火上燉著鱉湯,鱉湯鮮香濃郁,咸香入口,最適合做不辣的高湯鍋底,祁律又在鍋中加入了各種海鮮一并熬制,這海鮮湯底喝一口簡直人間美味,別說是做鍋底了,就是單喝,也能喝上足足一大碗。祁律壞笑一下,保證是壯陽寶物,讓王子狐一夜年輕十歲!另外祁律還準備了辣湯鍋,雖這個年代的“辣椒”還不夠辣,但辣湯鍋也是必不可少的,用藙子、辣蓼、薤白、蔥等等調味,加上nongnong的牛油混合在一起,保證又辣又油,油可是好物,牛油的辣鍋才正宗,而且順滑又刮腸。一個清湯一個紅湯,兩個湯底可還不夠,祁律還準備做一個金湯,加入豬骨、老鴨等等食材,金湯顏色看起來便高貴,視覺上便覺得好看。其實金湯很容易,祁律的時間根本不夠熬制金湯,但往里面加柿子就簡單的多了,柿子的顏色本就金燦燦的,口感還香甜,湯底加入柿子,連“糖”都省下了。祁律做好了三味湯底,讓膳夫們幫忙改造了一下鍋子,將盛rou的小鼎改造一番,中間用隔板分開格子,就變成鴛鴦鍋,甚至是三味鍋。其實這個年代的食鼎已經有分開格子的,可以在一個鼎里面儲存不同的吃食,而且不變味兒,所以祁律的要求并不過分,膳夫們很快就將“火鍋”改造完成。祁律把三種湯燉在火上,慢慢地燉,清湯清澈,湯頭滋潤咸香;紅湯火辣,辛辣刺激;金湯濃郁,色相出眾。這三味湯底拼好,剩下便簡單多了,就是食材的問題。手切羊rou嫩而筋道,羊上腦大理石花斑肥瘦分明,更有大三叉、小三叉、“黃瓜條”、羊磨襠,涮rou之前先下一盤白嫩嫩的羊尾油,清湯鍋里一滾,正宗的老北京涮羊rou,羊rou的鮮,原汁原味兒。而牛rou呢,擺盤精美的嫩rou吊籠、筋路美觀的三花趾和五花趾,爽脆可口的匙柄和匙仁,會吃的一定要加上胸口朥,別看胸口朥白乎乎的一片,裝死肥油,但在鍋中一滾又脆又香,壓根一點兒也不油,無論是煮進清湯鍋里,還是煮進金湯鍋中,那都能將牛rou的鮮美烘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