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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豆,傻狗……休得搶我奶茶……公、公孫閼我撕爛……爛你這張俊臉……”祁律眼皮一跳,沒成想祭牙做夢還挺全面。公孫子都則是挑了挑眉,把手臂小心的抽回來,說:“時辰不早了,明日還要進洛師,據我所知,太宰黑肩會親自迎接送親隊伍,到時候必然還要勞心勞力,少庶子也早些安寢罷?!?/br>說罷,公孫子都長身而起,理了一下自己的袖袍,施施然走出了少庶子的營帳。公孫子都離開,祁律是睡不著的,倒不是擔心二十人的問題,而是擔心小土狗。從方才開始,便不見了小土狗,也不知道狗兒子跑到哪里去頑耍了,這么晚也不知回來。素日里小土狗十分有靈性,祁律但凡說話,他仿佛都能聽懂似的,別人家的狗是不吃飯找不到影子,祁律家的狗是無時不刻的粘著祁律。今日倒好,無蹤無影。祁律的專屬狗兒子,此時此刻,還留在洛師的王城之中。不是太子林魯莽,而是他真的不能再等,聽說王子狐要僭越篡位之后,心中十分擔心自己的兩位師傅,生怕王子狐對師傅下毒手,因此才冒著如此危險,背著祁律偷偷溜進宮中。他仗著自己對宮中的地形十分熟悉,而且這年頭的宮廷,遠沒有古裝電視劇里看到的森嚴,并不是一步十個侍衛那么夸張,春秋時期,因為宮中守衛并不森然,還經常會出現死士刺殺,或者大臣一拳打死國君的荒唐事情。入夜之后,一切靜悄悄的,小土狗翻越千難萬險,終于進入了代表周天子尊貴的太室,然,讓他萬沒想到的是,那個公孫子都口中的第三方勢力,竟然是……他心中擔心不已的太子太傅——黑肩。小土狗震驚的看著月光之下的太宰黑肩,黑肩的面容沒有變,還是太子林記憶之中的那般溫柔。太子林清晰的記得,黑肩師傅身量素來羸弱,一到季節變天便會害了傷寒,但偏偏太宰黑肩就是有一個習慣,喜歡站在窗前吹風。黑肩曾言,站在窗前的感覺甚好,從一個狹窄的地方,能望向寬闊的地方,讓他想到很多,心有感嘆,每每太宰黑肩憑窗而立的時候,似乎都在思索著甚么。太子林總想,師傅有很多要思索的事情,畢竟這個大周的重擔都落在兩位師傅的肩上,總有擔心不完的煩心事兒。但他從未想過,這一次,師傅憑窗而立,心中卻想著怎么殺死自己……小土狗一臉的不可置信,眼中震驚和震怒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一雙黑亮亮的眼睛睜得渾圓,“吱呀——”他一時不甚,竟撞到了太室的殿門,發出一聲輕響。“誰???豎子出來!”王子狐非常謹慎,立刻大喝,提著長劍直接沖將出來,太宰黑肩也跟著步出。小土狗實在太小,跑起來踉踉蹌蹌,根本沒來得及跑出去,便被那二人發現了。王子狐瞪著小土狗,說:“怎么有一只野狗?!”太宰黑肩則是睥睨了一眼小土狗,眼神冰冷,聲音也平淡的說:“不過是一只野狗,也值得王子如此一驚一乍?”王子狐冷哼一聲,將劍收起來,根本沒將太子林當做一回事,說:“即位臨近,我這心中總不能安穩?!?/br>相對比王子狐的毛躁,太宰黑肩平靜的很,仿佛篡位并不是甚么天大的事情,還稍微打了一個哈欠,用黑色的袖袍擋住,說:“時辰晚了,王子也早些燕歇罷,黑肩告退?!?/br>他說的很恭敬,但動作并不怎么恭敬,稍微拱了一下手,轉身便離開了太室,施施然拖著象征太宰權威的黑色袍擺,悠閑的步出太室,跫音款款,漸行漸遠。小土狗呲著渾身的毛,呲著一根短短的小尾巴,不可置信的瞪著太宰黑肩離開的背影,若不是親眼所見,不,若不是從大周的太子變成了一只毫不起眼的小土狗,他必不可能親眼所見這世態炎涼……王子狐等太宰黑肩走了,回頭惡狠狠的盯著榻上的年輕人,冷哼一聲,一甩袖跑,也轉身走了,臨走的時候,還朝著小土狗踢下一腳,啐著:“臟狗,滾開!”“汪汪??!”小土狗立刻狗叫起來,露出尖尖的小“獠牙”,只可惜他是一只小土狗,個頭不大,完全沒有威脅,長的也其貌不揚,就仿佛一只小野狗,王子狐根本沒把他看在眼里,抬步也走了。轟——太室的殿門關閉,一時間只剩下了小土狗。還有……還有太室南面榻上,那靜靜仰躺的年輕男子。小土狗收回目光,立刻撒開丫子,快速沖到軟榻跟前,立刻一蹦,四腿并用,倒著小爪子,快速爬上榻去。果然,平躺在榻上之人,何其眼熟,年紀大抵二十歲左右,甚至不到二十歲。他雙手合十,搭在身前,一雙凌厲的劍眉,雙眼緊閉,高挺的鼻梁下,一雙嘴唇透露著慘白發紫的衰敗之色,整個人面色蒼白,已經不見了往日里的英挺,毫無生氣的沉睡著。那是太子林,是他本身的身體!小土狗立刻著急了,呼扇著小耳朵,圍著自己的身體繞來繞去,繞來繞去,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非常微弱,幾乎沒有什么進氣,完全只靠一口氣吊著,嘴唇發紫,臉色不正常,肯定是中毒的跡象。因著太子林最了解自己,他平日里身體很健朗,太子林喜歡習武,每日晨起和燕歇都有習武的習慣,無關春夏秋冬,還是刮風下雨,從未間斷,每年臘祭狩獵,太子林必然是狩到獵物最多的那個,身子一直很好,再加上他年輕,怎么可能突然一病不起,只有一個可能性,那便是中毒!太子林的膳食都有專門的人驗毒,按理來說,如果有人下毒,太子林一定會發覺,但唯獨有一個人下毒十分便宜,以往太子林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會突然變成一只小土狗,如今他明白了。是太宰黑肩。除了黑肩,誰能如此便宜的給太子下毒?“嗷嗚……嗷嗚——”小土狗圍著年輕男子的身體繞來繞去,用小爪子使勁扒拉著年輕男子,復又用小腦袋去拱年輕男子,年輕男子的手臂很松散,沒有力氣,“吧嗒”一聲,從身前滑落下來,落在榻牙子上,除此之外,男子一點子反應也沒有。“嗷嗚!汪汪!”小土狗似乎不想放棄,好像一只小牛犢子,干脆一蹦,彈跳起來,直接跳到年輕男子的胸口上,破罐子破摔,使勁踩,使勁蹦。年輕男子被小土狗踩得歪歪扭扭,倘或明天伺候的寺人一進來,看到年輕男子這個模樣,恐怕會以為是“詐尸”了呢。小土狗踩了七八腳,“咳!”一瞬間,躺在榻上的年輕男子竟然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咳嗽聲,與此同時,小土狗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要變回去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