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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叔叔……”梁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看著禿頭又拿起了枕頭,拼命往后躲。他知道自己的傷口裂開了,疼到頭皮發麻,有血腥味,可是顧不得那么多,恐懼讓他不斷掙扎,傷口滲出的血染濕了床單。窒息的刑訊逼供重復到了第三次,梁楨被松開之后開始干嘔,這是到了極限,禿頭也覺得他就算死也不會松口?!斑@可是你自己選的?!倍d頭把枕頭扔到一邊,從口袋里摸出一根針管,拔掉了針頭上的保護罩。梁楨一邊哭一邊大喊救命,就在禿頭將針管吸滿了空氣,要用力扎下來的時候,病房門被人用力推開了。禿頭用來抵住門的椅子撞到他的膝蓋窩,他左腿一彎重心前傾,不銹鋼的枕頭戳中了床沿彎曲折疊。“士淵哥,”推門的人是剛走不久的趙破曉,“剛才忘了說——你是?”他注意到了這個穿著隔離衣的光頭,而在他的印象里,外科沒有醫生是禿瓢。禿頭嗯啊了兩聲,他不能確定來人是誰拳腳功夫如何,又丟掉了武器,只能找個借口溜走。趙破曉看著倉皇逃竄的男人撓了撓腦袋,再去看梁楨,竟然是剛剛哭過,而且傷口的血肆意蔓延:“你剛才干什么了!別亂動我去叫你主治醫生來!千萬別亂動??!”段士淵回來看到這副情景出了一身冷汗,他暗暗發誓絕不會留三千獨自一人,就算他要走,也必須留下幾個信得過的人保護他。三千就是他心頭一塊rou,傷著一點兒都心疼。而三千明顯是受到驚嚇了,戰戰兢兢,段士淵安撫了好久才讓他放松下來?!八麄儾粫貋砹?,沒有人能傷害到你。叔叔保證,”段士淵俯身親了親他的太陽xue,“不管千難萬阻,護你千萬周全,此話一諾千金。還記得嗎?”他記得。雖然這是到了九歲,梁楨得到三千這個乳名時,段士淵跟他說的。三天前剛剛醒來,段士淵喚他三千,梁楨很不解,段士淵就將這個解釋說給他聽。彼時梁楨還是有些費解,但點點頭,耐不住段士淵天天這么稱呼他,最后算是接受了,心底里隱隱地還有些喜歡。處理好傷口之后,主治醫生咱三叮囑好好修養,段士淵最后還是決定早回家,畢竟醫院人多,魚龍混雜。第二日一早回到別墅,劉媽趕緊迎出來,扶著梁楨生怕他磕著碰著。梁楨還記得她,沒有拒絕,劉媽絮絮叨叨跟他們說自己去拜過佛,還拜過太上老君,要是小少爺再不好她就得去拜耶穌了?!斑@幾天家里都挺好的,送牛奶的我讓他們推遲幾天,修燈泡的把浴室的燈給您修好了,還有段小姐的信今早剛到,給您放桌上了……”段士淵一路點頭:“好,好……對了,如果市場有賣核桃的買上兩斤,給三千補補?!?/br>梁楨眉毛都要擠到一起:“我不喜歡核桃。澀,我想吃桂花糕?!?/br>“再買一盒桂花糕?!?/br>那天下午段士淵不得不回公司處理一些事情,特別是第一批給日軍糧就要出港了,他必須在場。梁楨不想讓他走,眼圈唰就紅了,還是安全感太低,尤其是在醫院那件事之后。段士淵好說歹說,又許給他兩盒點心,終于哄好了沒哭出來。段士淵走的時候特地吩咐劉媽不要給任何人開門,還留了三個保鏢在家里陪梁楨玩。于是三個將近一米九肌rou滿滿的北方大漢,和一個一米八的青年,在家里畫簡筆畫?!胺孔邮侨切蔚捻敿由弦粋€正方形,你畫錯了!”梁楨拽過其中一個人的紙,拿著油畫棒涂涂抹抹,臉上都帶了顏色,“小狗狗要是白色的!白色的小狗狗好看!我不要黃色的?!?/br>大漢有苦說不出:“可我家的狗就是黃的啊……”2.跟蹤段士淵要求梁楨跟他睡一個屋,次臥徹底不再屬于原主人。盧九和兩個保鏢暫時住在那兒,劉媽抱怨這仨人吃得太多,梁楨沒分到多少飯,又瘦了。段士淵有些哭笑不得,梁楨站在他身后嘟囔著想吃排骨,吃了排骨他就聽話。因為菜市場的豬rou搶手,沒能吃到排骨的梁楨還是要和叔叔睡一個屋。他沒有拒絕,一邊拍拍枕頭一邊感嘆:“怎么床那么小了?!?/br>“是你長高了,”段士淵關上大燈,“快躺下,你今天坐著的時間夠多了,再不躺下傷口又要崩開了啊?!绷簶E麻溜鉆進被窩,睜著眼睛看向他。他是單眼皮柳葉眼,平日里總覺得冷冰冰的,現在反倒生出幾分可愛氣質?!翱次腋墒裁?,閉上眼睛,”段士淵一副家長語氣,“明天睡到自然醒,和阿龍他們玩,別總是找我?!?/br>“那你要去哪啊……”“叔叔要上班,賺錢養你?!?/br>他確實需要賺錢,但是去公司之前還要去找火鐮,也恰巧到了約定接頭的日子,把昨天收集到的關于軍糧的情報傳送出去。他本想著一早出門,但是剛起床梁楨就醒了,像一只剛出生的小狗一樣粘過來,說這兒疼那兒疼。“那我們回醫院打針?!?/br>“不疼了,”梁楨含糊不清說道,“我不想讓你走?!?/br>段士淵揉揉他臉頰:“我今天早點兒回來,順便看看有沒有排骨,你昨天不是說要吃糖醋排骨?還是紅燒的?”梁楨手指在他胸口畫圈圈,還是悶悶不樂。他六歲的時候也沒那么粘人——也可能有吧,不過那個時候是段祥在照顧他,段士淵只是每天從學?;貋砼闼嬉粫?,然后父親就會以不能耽誤學習的理由把三千抱走。膩歪許久,段士淵終于出了家門,而對面樓上監視的軍統特務也立刻跟上。段士淵察覺到了,雖然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但是一對一的教學還是接受過幾次,火鐮告訴過他如何應對潛在的跟蹤者。他在距離照相館兩條街的一處中藥堂下車,這是趙子孝名下的產業。然后他和熟識的伙計要了一件不起眼的長衫換上,從后門走出去。跟蹤的特務也不是吃素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堵后門,可惜中藥堂的布局有些奇怪,他們耽誤了五分鐘才找到那扇小門在哪兒,而目標早就不見了蹤影?!澳銈儍蓚€往前,你守著他的司機,我去東邊?!?/br>領頭的特務朝東邊跑去,過了三四個路口才找到段士淵,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窩在墻邊觀察,這個人沒事兒換了件衣服是要干什么,肯定有鬼。他心里琢磨著即將到手的獨一份的獎金,心里樂開了花。段士淵去往的方向有一家花店,一家照相館,還有一個京劇園子和園子門口賣煙的小亭子。特務搓了搓手,瞧見段士淵回頭急忙裝作過路人,翻動身前報紙攤上擺放的雜志。他注意到段士淵腳步變慢而且在觀察四周,絕對有事兒。可就在段士淵準備轉身的時候,忽然從身邊跑過去一個人,直接撲到了段士淵身上。“三千?”段士淵抱住他,又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