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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那些花盆里的花在風雨中搖曳,搖搖欲墜。顧令見紀漸還要去拿回花,頓了下,身體比大腦先一步進行思考。抬手一把拉住他輪椅椅背。兩個人四目相對,顧令抿了抿唇,語氣堅決說:“你愛護一下自己的腿吧!還有十幾盆,我幫你搬!你先別出去了!我年輕人身體總歸比你好?!?/br>淋一點雨不算什么。就算看起來年輕,但紀先生都人到中年了,別還沒幫自己,就嗝屁了。話音落下,顧令大步跨出去,大雨中睜不開眼睛。遠處閃電和雷聲那轟隆作響。顧令一手拎起一盆,沖進來放下,不多會兒功夫就將余下的花盆給拿進來了。渾身淋成了落湯雞,頭發柔軟地搭在頭頂,白襯衫和西裝褲被打濕,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原原本本的身材。黏在衣服上的布料,隨著肌rou的走勢,透露出底下肌膚的色澤。顧令抹了把臉,蹭掉了眼角的雨水,但還是很難受。半瞇著一只眼,眼角發紅,低著頭抬手弄著。紀漸盯了顧令通紅的雙眼片刻,而后慢慢下滑,敞開的襯衫領口隱約透露出纖細的鎖骨。再往下移,胸前淡淡的粉暈和過敏時的紅痕透過被打濕的布料,被紀漸看得一清二楚。紀漸眼神暗沉下來,目光轉移看向外面,聲音低沉說:“暴雨?!?/br>夾雜著電閃雷鳴,異常駭人!顧令收回了想要出去的心,有些沮喪地等著。此刻,黑壓壓的烏云密布,天空如同黑夜。他看了看手機,進水又關機了。“紀先生,那個……時間幾點了?我八點要去參加宴會?!?/br>紀漸只回答了四個字,就叫人心灰意冷:“沒帶手機?!?/br>聯系不上紀管家。兩個人被困在這里了。紀漸還有椅子坐,顧令直接坐在地上,滴落的水珠將地面打濕。顧令打了個噴嚏,語氣堅決,說:“這次的宴會我必須參加,要不然其他人就覺得顧家,我沒一點話語權,宴會都不能去?!?/br>很重要的宴會。顧令訕笑著問:“紀先生有興趣參加嗎?”紀漸目光冰涼,飛快地掃過他,不多看。意思,顧令倒是懂了。就四個字。——沒有興趣。顧令自討沒趣,在一邊靠坐著柱子休息。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顧令察覺有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大雨依舊不見停住。“阿切——”全身上下被打濕了,還沒有換洗衣服,擦拭用的毛巾,他感覺自己又累又冷,眼皮子打架。呼吸慢慢粗重起來,不暢,眼皮子像是有千斤重,抬不起來。加上昨晚發癢就沒睡好,以及距離宴會開始,他的身體瘋狂發出睡覺指令。睡之前,顧令強行撐著眼皮,低聲說:“紀先生,雨停了,喊我一句,我想睡覺,我還要去參加宴會?!?/br>紀漸聞言,蹙眉,聽著顧令虛弱的聲音,眼角余光從瞥了一眼,愣住。“喂……”第16章他用力吞咽口水,感覺被粗糙的沙礫劃過一般,表情有些艱難。外面的瓢潑大雨還在不停下著,黑沉沉的天空看不到一點光亮。轟??!一陣光亮如同寒光一閃,劃破天際,隨之而來的聲音震耳欲聾。顧令身子彈跳了一下,臉色瞬間慘白起來。雷聲太過于響亮,仿佛就炸在自己耳邊。顧令臉色又白了一分。紀漸看著他,瞇起眸子,詢問:“你怎么了?”紀漸原本想讓顧令滾遠點,別挨著自己,但看人……怕打雷?紀漸欲言還休,最后冷著臉,一言不發。隨著時間的流逝,莊園已經亮起的路燈隨著夜幕的降臨,依次亮起,在云霧中蒙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輝。顧令呼吸加重,炙熱的空氣從喉嚨中吐出來,鼻息也粗重起來,又干又燥。他身上又濕又熱,像是浸泡在溫水里。雷聲好像停了……顧令耳邊隱約還有雷聲,但又分不清楚是幻想還是真實存在的。他身子顫抖,蜷縮靠在柱子邊上。外頭吹過來的風,夾雜著冰涼的雨絲,都讓他感覺到不適,忍不住往柱子后躲藏。最好是找個地洞鉆進去,之前被打濕的頭發,此刻被體溫烘干,耷拉在頭頂上,只有幾縷不聽話的發絲翹著。紀漸推著輪椅過去,顧令聽到聲音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但那雙眸中雖然倒映著自己的模樣,目光卻潰散,沒有焦距。“你……”紀漸緊抿著唇瓣,很明顯這個人身體不適。是剛才幫自己搬運花盆的時候淋了雨又沒有及時處理,導致的急性發熱。顧令此刻只想安靜的躺著,但聽到有人和自己說話,心中多了一份安心。他今天沒穿外套,薄薄的襯衫打濕后一直粘在肌膚上,帶走原來的體溫。顧令費力地伸出手,手指輕輕揪住了紀漸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說:“紀先生,我有點冷?!?/br>紀漸被他拉住衣角,旋即就要將人的手扯開,可手指觸碰到那冰涼細膩的肌膚時,又猛然頓住。沒有溫度,他像是在觸碰一塊寒冰。但顧令面上又泛著淡淡的粉紅,眼角抹出了一抹殷紅,嘴唇因為發熱而泛著紅腫。雙唇輕啟,想要借助這個動作呼吸到更多空氣。紀漸看過去,隱約能從貝齒中間,看到一點舌尖的嫩紅。他的臉好看,從臉部的輪廓線條,下頜線,嘴唇,鼻尖,眸子,都透露著一股精致。沒有攻擊性的模樣。都說他和他的母親相似,但比顧母少了狐媚氣息,也許是因為他是男的。一雙眼睛此刻腫的睜不開了,平時好看的雙眸,此刻腫得像兩個核桃。紀漸忽然覺得這人可憐兮兮的。此刻像是被淋濕的小犬,畏畏縮縮地躲在角落里。顧令精神黯淡,也許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說的是什么,只是如同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有氣無力地問:“紀先生,管家什么時候過來接我們?”手機沒電了。有電估計也懸。因為自己的手機折騰了幾次,進水之后,基本在退休邊緣反復試探。紀漸沉默了片刻。管家不會來接自己。他以前會在花廳里過夜。這話,從原本可以和顧令明明白白說出來,但話到嘴邊停住了。顧令裹緊了襯衫,一言不發。紀漸見人不再說話,心中的不安越發明顯,開口詢問:“喂……”無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