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止道：“一天?！?/br>
李玄度：“！”

一天？？？

陽止難得地解釋道：“我3歲學字?！?/br>
已經很牛逼了好嗎？

李玄度仔細回憶著自己三歲在干什么，應該是穿開襠褲和孤兒院里的小朋友和泥巴玩兒呢。

李玄度挑起大拇指：“夫子，你是神童吧?！?/br>
陽止道：“不是?！?/br>
“怎么不是了，誰家4歲的小孩一天就把千字文學會了？”李玄度對陽止的崇拜之心有如海水一樣滔滔不絕。

陽止道：“只是記憶比較好而已?！?/br>
李玄度雙眼冒著金光：“夫子，你是不是過目不忘??？”

陽止道：“嗯?！?/br>
李玄度把兩只大拇指都挑起來，又在腦海里搜羅了一圈自己貧瘠的詞匯，最后只說出：“厲害，太厲害了！”

陽止的脖子上爬上一絲薄紅，聲音仍是清清冷冷的：“開始吧?！?/br>
李玄度連忙在他身邊坐下：“夫子，咱們打個商量，一天一百個字有點兒多?！?/br>
陽止道：“那便48個字?！?/br>
李玄度考慮了一下，48個字好像也還可以，于是便答應下來。

陽止將寫好的字放在李玄度面前：“你認得多少？”

李玄度看著紙上的字喃喃念著：“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遇見不會念的便指著問陽止，陽止一一作答。

念完之后，陽止開始給他解釋每句話的意思是什么。李玄度聽得挺認真，畢竟是第一堂課。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楊槐序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殿下，是我?！?/br>
李玄度高喊一聲：“進?！?/br>
楊槐序手里拿著一根托盤，推門而入：“我來給殿下送些水果吃?！?/br>
“都有什么呀？”李玄度歪著身子過去看，從果盤里挑出一個最大最紅的蘋果拿出來，“夫子，給你吃?！?/br>
陽止接過：“多謝?！?/br>
楊槐序眸光微閃，將所有情緒全都藏下。

“槐序你來得真是太及時了，正好學累了想吃些東西呢?！崩钚纫材闷鹨粋€蘋果咬了一口，嘎嘣脆。

“真甜，槐序你也嘗嘗?！崩钚扔蛛S手拿一個給楊槐序，楊槐序放在手里并沒有吃。

“都學什么了？”楊槐序看向桌子。

“學，”李玄度拿給他看，“夫子剛把這些意思講完，午膳時間是不是快到了？我都餓了?！?/br>
正說著，多福忽然來了：“殿下，首領公公找您來了?！?/br>
李玄度看向陽止：“夫子，我能出去看看嗎？”

陽止道：“可以?！?/br>
李玄度將咬了一口的蘋果放在桌上，隨多福出去了。沒多大功夫又回來了，手里還捧著一個小箱子，眼睛亮得好像能發出光來。

他將箱子放在桌上，迫不及待地將箱子蓋打開：“當當當當——你們看！”

箱子里面整齊擺滿了黃金，沒等倆人問，李玄度便解釋道：“那個老閹人給我的?！?/br>
陽止的臉色當即冷了下來，李玄度忙道：“他是想收買我，但我怎能讓他收買了？我雖然一直都挺窮的，還是頭一次見過這么多的金子，但我窮得有骨氣，怎么可能會讓他給收買了？”

陽止的臉色暫緩，楊槐序問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送上門的東西不要白不要，”李玄度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想要肅清后宮，用到銀子的地方應當會不少，可咱們現在手頭沒銀子，這上趕著有人送銀子還不要，那不是傻嗎？還有，后宮里的下人們已經好幾年沒發月錢了。指著朝廷也不知道什么能發，與其靠別人不如靠自己。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多少，但多少為他們做一些吧，若是我有了銀子，我便先將他們的月錢都發了。他們也挺可憐的，很多人都是因為家里貧困沒辦法，入了宮討生活，家里人就指著他們這點兒月錢過日子呢?！?/br>
陽止神情微動：“沒想到你是這樣想的?！?/br>
楊槐序喟然長嘆：“殿下當真是大仁大義?！?/br>
李玄度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如今是這后宮之主，當主子的為下人們著想是應該的。我一會兒去鶯時的房間，叫他幫我把這些金子都記上賬，一共一百兩，能頂不少事呢。我想著這不會是第一份送禮的，有了這個開頭，其余的二十幾個肯定都會來，到時我就照單全收?！?/br>
楊槐序有些擔心：“若是被陛下知曉？”

“沒事的，陛下不會過問后宮的事?！崩钚扔羞@個自信，“況且我收銀子又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整個后宮。我相信陛下定會明察秋毫，不會責怪于我?！?/br>
楊槐序點點頭：“如此我便放心了?！?/br>
陽止道：“繼續學字吧?！?/br>
李玄度笑了幾聲：“槐序，要不你幫我把銀子給鶯時送去吧，我想再多學一會兒?！?/br>
楊槐序答應著，將那箱子蓋蓋好，拿起朝著外面走去。

李玄度得了一小箱金子，心情挺好。他隱約覺得，自從他從外面回來后，陽止對他的態度似乎好了一些。

陽止先教他寫字，先寫一個天字，寫完后又示意李玄度去寫。

李玄度怎么說也是個大學生，字是會寫的，何況“天”字簡體繁體是一樣的，就更加好寫了。只不過他用慣了硬筆尖的筆，乍一用毛筆有些用不習慣。

“手要穩，不要抖?！标栔钩鲅蕴嵝?。

李玄度照著他說的去做，還行，一個天字躍然于紙上。

寫得是沒有陽止的好看，但也不錯。

陽止有一絲驚喜：“初次寫字竟寫得如此之好，孺子可教也?！?/br>
“夫子，你這次和我說話的字數是最多的?！蓖Ｖ挥幸粌蓚€字而已。

陽止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李玄度嘿嘿笑了兩聲，又抬筆寫了一個天字。

這個字好寫，筆畫又少。

李玄度寫完了一篇，自己覺得很滿意，得意洋洋地拿給陽止看，陽止道：“不錯?！?/br>
“不錯吧，我也覺得?！崩钚鹊酶吲d。

陽止見他進步挺快，便將整句寫出來，讓他學著寫。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br>
八個大字躍然于紙上，陽止將筆給了李玄度，李玄度接過后慢慢寫著。

陽止在一旁道：“寫字要心平氣和，心無旁騖。你初學寫字不要著急，切忌急躁?！?/br>
“我知道了，夫子?！?/br>
李玄度下筆很慢，寧心靜氣地寫著。方才“天”字筆畫少，好寫。到了地字，筆畫多了就沒那么好寫了。李玄度第一次用毛筆寫字，總覺得別扭，字寫得特別大。

陽止看著他寫的那字，臉上古井無波：“再來?！?/br>
李玄度又拿起一張紙再寫，還不是很滿意。

不等陽止去說，他自己把紙翻過去用背面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