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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他家樓下,抽得狠,已經抽了三支,蒼白修長的手指間繚繞著不散的青煙。而直到此時此刻,一直像困獸一樣不肯低頭的羅旸才承認幾天前見到周嶼的心情,像今晚越靠近越會發抖的手。一手掩住夜風點燃了含著的煙,羅旸看著燈光點點的居民樓,做了從沒有做過、愚蠢又低效的事,停在樓下。他可以因為莫若拙不陪他出國就直接把人打暈綁走,現在又在他家樓下大約站了兩個小時。潮熱的風之中,他看到莫若拙走到窗前的臉。莫若拙悄悄從樓梯下走出來,黑暗中小臉蒼白,目光怯怯,緊緊抓著雙手,好像在保持平衡不讓自己摔到。看到莫若拙的瞬間,羅旸扣緊扶手的手就松開,快步跨過剩余的臺階,抱住莫若拙柔軟的身體,失而復得般炙熱吻他。感應燈熄滅時,他緊抱著莫若拙,好似有一層勒得五臟生疼的束身衣,松開了第一顆扣子,他的骨骼在咯咯作響。莫若拙緊張問:“你不怪我嗎?”羅旸牽住他涼絲絲的手,貼著臉,“我知道你不想去香港,那去別的地方?!?/br>莫若拙摸他嘴角淡淡淤青,“你家里人為難你了嗎?”暴怒如雷的羅仁錫,態度不可捉摸的羅裕年,羅旸都不想去提。“沒有?!绷_旸親他蒼白的臉,生疏安慰他,“這樣更好,你只有我,我只有你?!?/br>莫若拙眼睛眨一眨,連帶著身體輕輕一抖。羅旸抱著莫若拙的肩膀,和骨骼小巧的莫若拙并行在一起,不緊不慢地走出門口那條不長的弄巷。短短一程,因為乖乖讓他牽著走的莫若拙讓羅旸在一瞬間想了很多,想,他們要去一個一直下雪的地方,太冷了,路上莫若拙和他緊緊相依,回家的腳印留在身后潔白的雪地上。他好像也原諒拋棄他的霍英娉。住在那種狹窄、氣溫難聞的,zuoai能被人聽見聲音的公屋,也不是回憶里痛苦的一部分。只是以后不能讓莫若拙吃苦。他可以學著賺錢存錢,做飯做活。羅旸渾渾噩噩、該死的人生,好像就是為了這一刻的決心,讓心臟發熱的熱情也是為了未來去干預命運任何一項不詳的安排朝他們走來。“莫莫,你開心嗎?”莫若拙猶豫著點頭。“莫莫,我們今晚就走,好唔好?”莫若拙挽著他的手,輕輕點頭,然后在上車前,回過頭去看身后的大門,悲傷像一層陰影飛快地掠過。羅旸大發慈悲,沒有因為莫若拙多余的感情感到不快,而是說:“給他留條訊息?!?/br>莫若拙拿過手機,刪刪打打,還是說自己還是錄一個視頻。他感覺到莫若拙的盡力彌補,當看他對著鏡頭露出笑容的可愛樣子,羅旸不合時宜地插話:“莫莫,你愛我嗎?”羅旸總是在問,莫若拙也總是習慣干脆,像站在自動販賣機前,投幣就會有“咣當”地清脆吐出自己點單的飲料。而這一次,羅旸投了幣,又沒等到他的小機器反應過來,猝不及防的勁風扇在羅旸臉上。“小莫!”這也是羅旸第二次讓周嶼打到,目光霎時狠了起來。被抓著瘦肩膀的莫若拙看周嶼,又看他,倉皇失措地讓他不要動手。“小莫!不要再騙自己了,他只是怕你把一切說出來。為了證明他沒有控制你,今天下午他就給了檢方一份視頻。你明白嗎?!”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弟弟被騙,被引誘,而莫若拙看著那個人渣的樣子,周嶼也感覺到自己的殘忍。莫若拙從臉頰到眼睛深處都凝固住,像將死之人最后定格的瞳孔。———他竭盡全力掩飾自己身上命運的軌跡,可是他被叫醒了。“莫莫……”這個名字帶來難以承受的折磨,莫若拙后退,又看到羅旸身后走出來的一群私保,好像一場應驗的詛咒,在他身體里發生的這場慘禍產生了幾乎要撕裂他的痛苦,骨骼都在皮rou下掙出,暴露出鮮血淋漓的傷口。周嶼無暇顧及其他,緊緊抱著他,“沒事了,沒事了,小莫,哥帶你回家,我們回家?!?/br>“Erick,那么多錢,難道…38、方程修很快,也是他第二次的來探望莫若拙。不過關于他關心的案情進展,莫若拙不知道。周嶼不想傷害他,哪怕沒有莫若拙的指認,給人定罪的可能性很少很少,他也不想讓莫若拙自剖傷口。方程修略顯失望,又問莫若拙能不能讓周嶼放棄。莫若拙問:“是他們讓你來的嗎?”“我是關心你,這樣下去對你的聲譽會有很大的影響,也不會有什么好處?!?/br>莫若拙聽了,慢吞吞的反應他話里的意思,“叔叔是擔心我把你說出來嗎?”方程修也等了一會,問他:“我沒想過會這樣,你又何必把事情鬧到現在這樣?小莫聽爸的話,早點把事情平息下去,對大家都好?!?/br>莫若拙輕聲問:“那我呢?”方程修一愣。莫若拙輕輕嘆了一口氣,也不介意被人忽視感受,只是難以自己磨滅,便說自己想要休息了。方程修不尷不尬地讓他好好休息,走出這個小房間,見到站在門外的周家兄弟,僵著臉頷首。周嶼看了眼房間里面,莫若拙背對著門口,好像又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正在看著窗外發呆。交代眼周了,周嶼跟上去送客人。他其實知道方程修對莫若拙是沒多少感情的。莫嬋說小莫若拙就是因為生病才被送回方家,而方家都是狠心的人。那么小的孩子,冬天就把他扔在沒有暖氣的房子,哭得都要斷氣了,那一家的大人都不好似不曾耳聞,就要他靜悄悄消失在那個冬天。莫嬋實在不忍心就把他抱回來了。后來莫若拙長大,盡管他的父親和父親的家庭都不歡迎他,但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會渴望家庭之愛的孩子。莫嬋從沒對他說過方程修的不好,也維持著莫若拙對父親對家庭的小小的幻想。可是就算誰都不說,被那個家庭嫌棄著的莫若拙真的會沒有感覺嗎?他對愛的期待期待,不過是來自莫嬋無微不至的愛護喂養出的信心和樂觀。這其中沒有方程修任何的關系。周嶼感覺到莫若拙的不想見方程修,便客氣告訴方程修下次不用過來了。沒有人打擾,莫若拙依然吃不好睡不好,從剛回來就迅速消瘦,周了給他準備了口味清淡的飲食,他吃得也很勉強,好像胃壞掉了,總是很想吐。在餐桌上他問有時間來幫他打掃衛生的周了,“你怎么不去上學?”“放暑假了,笨蛋?!?/br>莫若拙手指摸著水杯,問:“大學好玩嗎?”“就那樣,以后和我上一個學校,我就帶你到處去玩玩?!?/br>莫若拙低頭喝了口水,又往嘴里塞一筷子的菜,鼓起來臉頰也蹙起來,吃得特別慢。周了說:“吃不下就別吃了?!?/br>莫若拙放下筷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