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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不道相思在線閱讀 - 21-30

21-30

    ☆、不道相思二十一

當一臉y"/>郁的朱九郎扛著長槍出現在校練場時,所有禁衛軍心下都大喊不妙!

果不其然,就見振武將軍一柄長槍揮舞得是虎虎生風,眾人在教練場上東倒西歪、連打帶跑,就差沒大喊救命時突然想起小陳昨日學都城赫赫有名的路先生說書,回目就叫什麼朱振武暗夜奪糧……說他們朱將軍在戰場那叫一個威風凜凜、萬夫莫敵,昨夜大家聽得是鼓掌叫好,現在則是欲哭無淚,他們是齊軍,不屬吳軍也不屬陵軍啊……可誰也沒膽喊停,只得握著兵器往前沖,然後再被打回來。

「再來啊,這樣怎麼保護蕭令瑀?」

沒想過把他們都打殘了誰來保護端王爺的問題,朱九郎一人沖殺,手下毫不留情,長槍震地,教練場中頓時黃沙漫是打仗還差不多呢!快回g"/>。來人,送桶熱水,再派個人去請御醫?!勾┮幻娣愿?、一面推著他就要回寢g"/>,朱九郎卻突然站定腳步,少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原來是端王爺與姬家兩位公子正在樹下彈琴對奕?!改憧词颤N?」

「那是誰?」

「藍衣裳的是姬二公子姬仲卿,青衣的三公子你昨?!故捔瞵r甩開他的手,又偏過頭去。

「別這麼大力,會疼的?!?/br>
蕭令瑀像是鐵了心,任他如何好言哄騙皆不回頭,卻撫過他那把焦尾古琴,一時之間,琴聲若泉水叮咚而涌,朱九郎聽了半,只有在床上,自己才是他的。

齊g"/>尚嫌太小,更遑論只是寢g"/>的一張床,朱九郎不該被困在這里,他值得更好的!

一個家、一個更好的選擇,一生一世一雙人。

「本王──」

蕭令瑀方開口,身後又傳來待桐低低的聲音,他回身,手仍被朱九郎抓著?!竿鯛?,刑務主事吳大人正在御書房等候,欲稟刺客詳情,不知王爺是否接見?」

朱九郎看著男人靜默半晌,而後回身輕輕抽出被自己緊握的手,目光那麼小心地收斂著,避免所有與他交會的可能,然後蕭令瑀緩緩走出寢g"/>,朱九郎閉上眼睛,覺得過往所有努力都付諸了流水,他收緊拳,只覺掌心冷然如冰,他曾經這樣形容男人,還告訴自己敲打這塊冰就要緩慢小心,但怎麼會……怎麼會在愛著的同時覺得委屈,他明明將那塊冰捧得那麼緊,不斷呵氣就盼他融化一點點,可變冷的怎麼會是自己?



刑務主事吳肖江站在御書房,克盡職守地稟報關於刺客的情報,原來這六名刺客是西部礦山暴亂的馀孽,因遭強制鎮壓遂心生不滿……

蕭令瑀聽了前半段,其馀的他再沒留神,彷佛連吳肖江的聲音也飄得極遠,他總是想起朱九郎方才的表情,橫著一道血痕的臉龐看起來仍是個孩子,那麼執拗的拉著自己的手,近乎話,只是看著地面的碎玉,待桐踩過一片,磨著地面發出刺耳聲響?!竿鯛?!」

「他要走,誰留得???」

「王爺留得??!王爺,您為什麼不說呢?」他一直站在外面,將朱九郎與王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看著朱九郎走出御書房後他連忙去追,可怎麼也追不上,他著急的叫喚比不上王爺的一句話,可是王爺什麼也不說?!复┮恢痹谕鯛斏磉?,一定看得比誰都清楚,王爺您、您……」

其實他不該說,這本不是他能c"/>嘴的事,連說出口都是大不敬,可是他沒有辦法像王爺那樣沉默?!赣兄炀爬稍?,王爺才會開心?!?/br>
蕭令瑀看向待桐,沒有計較他說了些什麼,朱九郎早將待桐慣壞,他亦從不追究?!竿讼??!?/br>
「王爺!」待桐跪了下來,不理地面碎玉扎疼了腿?!竿鯛?,待桐求您了……」

待桐沒有聽清楚,書案那頭的蕭令瑀是否一聲長嘆,他跪了很久,直到已不再哽咽,但端王爺依舊沒有喚他起身,他知道自己逾越太多界線,連求饒都不可能,但他真的不能就這樣看著他家王爺又回到從前的樣子。

夜太靜,又或者是這齊g"/>再次回到朱九郎來前的樣子,但正因如此待桐才能聽見蕭令瑀的低語。

「他值得更好的?!?/br>
待桐忍著沒有哭,其實端王爺心底太多彎彎繞繞他g"/>本不懂,可是這句話就像膝下的玉片,扎得不深、不會見血,可就是疼。

「起來?!?/br>
少年沒有站起身,只是跪著開始收拾一地的碎玉,蕭令瑀仍坐在那兒,待桐不知道他是看著自己的動作還是看著外頭,但當他收拾好滿地狼籍,端著一碟碎玉時,蕭令瑀朝他招手,他走近書案,蕭令瑀拈起一只仍完好的玉片,又松手任其落下,可再也敲不出那聲聲清脆。

「王爺,這些玉……」

「隨你處置?!箍戳擞衿钺嵋谎?,他移開目光,窗外已是大亮?!副就踉撛绯??!?/br>


朱九郎叼著g"/>乾稻草,翹著腳坐在高墻上,朝下面笑道:「怎麼就你們幾個人?」

正練武的幾個少年聞聲抬頭,見是朱九郎後又笑又跳?!复髱熜?、是大師兄!」

朱九郎輕松一躍,落地後轉眼就讓幾個小蘿卜頭團團圍住,他一邊發糖一邊/>頭,逗得幾個小師弟是咯咯地笑個不停,忙牽著他就往里頭走。

「大師兄回來了!林主、林主,大師兄回來了!」

聽見外頭亂聲叫嚷,葉深雨放下手中剪子,走出房門就看見讓幾個小鬼頭拉著的朱九郎,青年的目光左閃右躲,硬是不看向他?!冈觞N?瞧你這喪家之犬的模樣,難不成讓端王爺給放生了?」

「我回來看看不行???」

「哼,要回來早回來了?!?/br>
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一旁的綠衣女子忙上前調解?!噶种骶褪沁@樣,明明心底高興,嘴上硬是不饒人,前幾道:「你還回來做什麼,我早把你賣給端王爺了?!?/br>
「???」

「你不知道?」這回倒換葉深雨錯愕了?!干匣囟送鯛斉扇四昧四愕男艁?,那時我們就說定了?!?/br>
「你就這樣把我賣掉?」

「有利可圖當然要賣,你知道端王爺花了多少銀兩?一百萬兩啊,照你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得賺多久才有?你自己算算?!?/br>
「你個死jian商!那也不能就這樣把我賣啦?!挂?,一百萬兩是多少他都沒個想法,那蕭令瑀是齊國太有錢了是不是!好歹也得殺個價……不對,他還想這些做什麼!朱九郎搔搔頭,拚命將蕭令瑀趕出腦海?!肝也还?,把錢還給他?!?/br>
「別想!」

兩人差點大打出手之際,律宜領眾人端著菜來了,一盤一盤地擺滿了大圓桌,待眾人落坐,朱九郎和葉深雨還瞪著彼此不肯罷休。

「大師兄,知道你在齊g"/>是錦衣玉食,meimei的手藝你且將就一下吧?!?/br>
「你說這甚麼話?你的菜我可愛吃了?!怪炀爬赡闷鹂曜泳蛼读艘淮罂谏侥?,咬下去又想起這是蕭令瑀愛吃的菜,自己還曾為了摘那些山菜劃傷手,這下子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勉強吃下去後就是一陣嗆咳。

「大師兄、大師兄,你沒事吧?急什麼?」律宜忙端了一杯水給他,朱九郎喝了以後終於好一些,可卻端著水杯直發呆?!复髱熜??」

「這水有個味──」朱九郎抬起頭,發現眾人的眼睛都盯著他後忙改口:「沒事,大家吃飯?!?/br>
☆、不道相思二十六

幾個小蘿卜頭拿起筷子開始扒飯,一邊吃一邊問大師兄在齊g"/>的狀況,問齊g"/>是不是富麗堂皇豪光萬丈、那端王是不是留著胡子挺著大肚腩就像戲臺上的皇帝?有沒有很厲害的刺客、g"/>里的人有沒有虐待大師兄?朱九郎一邊幫眾人挾菜一邊苦笑著回答,說齊g"/>確實富麗堂皇但也不到豪光萬丈、再厲害的刺客都比不上你家大師兄懂不懂?眾人哄堂大笑之馀還點頭應是。圓桌上氣氛熱鬧、有說有笑,誰也沒發現朱九langxin底直犯酸,整個就是哭笑不得。

律宜看朱九郎碗里只有白飯,便幫著他挾菜,只有葉深雨看了他一眼,似乎發現他避開所有端王爺的問題,可也沒有說話,只自顧自的用膳。

「對了對了,大師兄,端王爺送給我們好多禮物喔?!?/br>
「禮物?」

律宜笑著說:「是啊,從藥材、布料到首飾一應俱全,而且還是一人一份呢,定是大師兄把暗林里有多少人都說了?!?/br>
知律宜取笑自己說話沒個遮攔,連暗林里有多少人什麼歲數這種重要情報都給泄漏,朱九郎也只是乾笑,眼角瞟向葉深雨,後者卻沒什麼動靜,只補了一句:「還有封端王的親筆信?!?/br>
親筆信有什麼了不起,他每封信都是端王幫忙寫的呢……朱九郎沒敢說出口,只佯裝無意地問:「信里說了什麼?」

「沒寫什麼,只說受你諸多照顧,又因你常駐齊g"/>,想給暗林些補貼?!?/br>
知道蕭令瑀絕不可能寫得那麼簡單,定是拉拉雜雜牽扯一堆,可朱九郎還是忍不住嘟噥?!父闶颤N?他就沒告訴我……一百萬兩哪兒算什麼補貼?」

「我也說這實是太大手筆,可那來的人也勸不聽,說什麼端王爺的命令不能違背,我就回了封信說這一百萬兩就當是將你賣斷給端王就是了?!谷~深雨放下筷子,又朝著律宜說:「好了,吃飽的就下去吧,把這兒收一收,律宜,你帶他們下山走走,我和你大師兄說話?!?/br>
「是?!孤梢祟I著眾人將廳堂里收拾乾凈并送上幾壺熱酒,這才領著興高采烈的小蘿卜頭們下山玩去了。

轉眼間,暗林里便是悄然無聲,只有屋外冷風刮過枯枝的細響,朱九郎端起仍冒輕煙的溫酒,仰頭就是一杯,這酒是葉深雨自己釀的,入口又嗆又辣,下腹後又像有道烈火直竄喉頭,暗林里沒多少人賞臉,就朱九郎什麼也不挑,偶爾能和葉深雨喝上幾杯,可今日見他竟是一杯杯地拿酒當白水直灌,葉深雨不禁蹙起眉,伸手就奪了他手上酒杯。

「我這酒是這樣讓你浪費的?」

「橫豎也沒人要喝?!?/br>
葉深雨隨手一拋,酒杯準確敲上朱九郎額頭,敲得極響,力道卻控制得宜,就是浮了一道紅,說疼也不是很疼,朱九郎撫著額,沒好氣地瞪了葉深雨一眼,終究還是乖乖拿著杯子慢慢喝。

「你和端王爺怎麼了?」

「沒怎麼樣啊……」

「沒怎麼樣你會回來?我當你樂不思蜀了呢?!谷~深雨又為兩人各斟一杯?!刚f吧,林主不笑你就是了?!?/br>
「只是覺得他不……不需要我?!褂采鷮⒉粣鄹某刹恍枰?,朱九郎說得悲催,仰頭又喝下滿滿一杯,耳旁卻聽見葉深雨噗哧一聲笑了開來,他又氣又窘,酒杯在桌上碰出極大聲響?!高€說不笑!」

「朱翎,你怎麼還在走回頭路?」

「說過別那樣叫我!」

葉深雨沒理會他,只緩緩地轉著手上的酒杯,這套酒器還是端王爺送的,白玉芙蓉鑲金葉,瞧著貴氣卻又脫俗,且暗嵌了自己的真名,顯見端王爺早將暗林納入掌握,只是表面無聲無息,怕是朱九郎那點子過往也早被掀了出來,既是如此,蕭令瑀又怎會不懂朱九郎真心所求……撫過鏤空金枝,他又看向仍鼓著臉頰生悶氣的青年,不免一嘆,畢竟是好友身後所留唯一弟子,自己與他雖是鎮日吵嘴,心底亦是關懷備至,更別提朱九郎與端王之間的關系他自是了然於心,卻不知該如何開導青年,那皇室中人的彎繞曲折,又豈是他們這些無拘無束的武林人士所能理解?

「還記得第一次見你時,我就想那老頭怎會收這樣蠢的人當徒弟?」沒等朱九郎又來張牙舞爪,葉深雨又說:「還記得你問過我,你在這江湖中能排上第幾?」

朱九郎沒好氣地反問:「第幾?」

「一百?!?/br>
「這麼低?」他還以為照自己的能耐起碼能排上前五十。

「你貪心,樣樣通、樣樣松,哪比他人十年一劍、刻苦專練?還能排上前一百,已經我放不下……可我還能怎麼著?」

沒人回答他,他仍在自言自語。

「他如果喜歡我,為什麼不留下我?」

「老頭,難怪你不談感情,感情這玩意兒真是麻煩透頂!」

朱九郎自己說、自己喝,將這些年來的事都說給老頭聽,許是買了烈酒,端王爺三字不斷從他嘴里隨著酒氣溜出來,他也不避諱,對著山谷扯起嗓子大罵:「那就是個悶葫蘆!誰會蠢到喜歡他?才沒有……沒有人會喜歡他!」

最末三字蕩成模模糊糊的回音,他聽著邊笑邊拍手,酒興更高,幾罈子全下去之後人已是醉茫茫,甭說下山,就連站起來走路都有困難,朱九郎索x"/>就睡在墳前,直到到齊國皇g"/>,他豎起耳朵,卻聽見什麼齊g"/>大火,他忙起身抓了那人就要細問,那商旅讓他嚇得夠嗆,還沒開口,茶棚外已傳來異樣聲響!

「朱九郎你給我出來!」

青年轉頭一看,原來是那批馬賊招來人手尋仇,他嘖了一聲,將手中的商人往茶棧內一丟,惡狠狠說道:「大爺有事問你,要命就別亂跑?!?/br>
話語方落,他跳過桌椅,抽出長劍雷霆一劈,一名馬賊立斃劍下!他心下氣惱,又擔心那場大火不知有沒有燒到蕭令瑀,要知道端王爺就是花拳繡腿,怕連跑都來不及,偏又遇到這群兔崽子來鬧場,更是氣急攻心,一柄長劍當大刀耍來,招招猛而重,馬賊見他劍勢銳不可擋,踹得桌椅亂翻、暗器紛飛,就是不敢近他三步,朱九郎讓他們拖得心煩,手下更不留情,抓過賊人就是一劍刺心,乾凈俐落。幾個武功較高的馬賊將他團團圍住,刀劍交擊、火光迸s"/>,他腳下一拐,削去一人半個頭顱之際,又聞身後劍勢破空,朱九郎轉身迎敵,不想卻是一招虛晃,後方另一人朝他灑出大把紅色粉末,他摒住氣息,不想那粉卻沾著皮膚,又刺又燙,他退後幾步,s"/>出長劍,使毒之人被釘在墻上,尋仇馬賊見狀只得作鳥獸散。

「小二,水!」

就見那小二幾步并作一步,拿了水來給他洗臉,可怎麼也洗不掉熱痛之感,他沒留意,塞了銀子給小二和老板後又來抓那名商人?!改銊倓傉f齊g"/>大火?」

商人點頭如擣蒜?!笇?,昨不出的冷,如果他身披毳衣依舊掌心冰涼,那麼孤身在外的青年又該如何?

「穆影?!?/br>
黑衣男子無聲無息地出現,仍跪在他腳旁?!竿鯛斢泻畏愿??」

「帶本王去找他?!?/br>
穆影抬起頭,又隨即低下?!甘??!?/br>


「娘,你看,好漂亮的彈珠!」

婦人往女兒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朝坐著的那人抱歉似的笑笑,隨即拉著女童走開?!改锝踢^你的,別用手指著人家?!?/br>
面上纏著布條的朱九郎坐在街角,幾顆晶瑩剔透的彈珠在他手下滾來滾去,玩了半日他也不嫌無趣,得空不忘拿起抱在懷中的酒壺直灌,酒y"/>浸濕嘴邊布條,潰爛的傷口一濕便讓人覺得癢,他抓了兩下,指甲里又是紅血又是黑痂,他看了更覺煩躁。

就不知那群馬賊究竟弄了什麼毒藥,治也治不好、死也死不了,就是一張臉爛得能夠嚇死人,雖說他不靠臉吃飯,隨便拿了布條纏起來別見光就是,可這癢實在難以忍受,偏他身上的錢也都花了個j"/>光,就是想回頭干老營生,憑這張臉也攬不到客人,慶幸的是他之前在這小城救了個溺水的飯館老板,吃喝尚不成問題,可這毒實在是麻煩!

又是一聲嘆息,他將彈珠收回布袋,半袋的珠子碰來撞去輕聲作響,他剛想著今日難得沒下雪,還出了點日頭,那東家的小鬼頭會拿著彈珠來找他玩,不想午時都過了人還不見蹤影,看來今日是沒有收獲了。朱九郎將布袋收回懷中,正想著要再到飯館蹭點飯吃,眼角馀光卻瞄到幾個債主看似兇神惡煞的走來,他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那飯館老板就出來又是鞠躬又是呵腰,只差沒下跪,里頭他渾家直接就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泣訴這店生意不好、良人又愛賭,這日子怎生能過?朱九郎翻了個白眼,抓住某個債主就要落下的拳頭,隨手將人一甩,賭場討債的高壯漢子就直直地落向街角樹下,砰的一聲,所有街坊鄰居全探頭出來看熱鬧,誰都知道那利生飯館近日住了個生病的大俠,功夫好得很,就這些筑城里來的債主不知道,只是這大俠傻傻地讓飯館老板當槍使,也是可憐。

解決了幾個債主,朱九郎搖搖頭?!咐辖?,你不是說不再賭了嗎?」

「我本來是贏的……後來想翻本,才、才又輸的,哎呀,大俠你怎麼會懂,要不是這祖傳的飯館沒生意,我又怎麼會……」老江說到後來,也是臉紅心虛得很,忙要他渾家收拾收拾,拿出飯菜來給朱九郎吃。

「還是戒賭了吧,我可不能護你一輩子?!蛊鋵嵗辖氖炙嚥徊?,就是碗乾拌面也煮得有滋有味,可惜這小城的市集沒落,生意清淡,偏又染上愛賭的毛病,遂心下明知自己讓他更是肆無忌憚,朱九郎卻不能隨意離開,就真怕老江的手或腳讓債主一刀給砍了。

「不賭了不賭了,大俠吃飯?!?/br>
餐桌上卻是一條清湯鮮魚,朱九郎久久不能下筷,老江和渾家看了他老半完也不等他,逕自走出飯館,朱九郎搔搔頭還是跟了上去,兩人和往常一樣,用過膳後就在外頭亂走消食,和從前不同的只是朱九郎沒再去牽端王爺的手,僅維持一前一後約莫半步的距離,蕭令瑀走得匆忙,待桐又不在身邊,也沒披件大毛衣裳就走出來,他似乎也不覺得冷,只往前頭走,朱九郎看著他的背影,就不知道蕭令瑀究竟走個什麼勁?這兒就是座普通小城,入夜後家家戶戶各自閉門,只從窗里透出點昏黃燭光,朱九郎隨意看著,心下隱隱一動,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腦海里像是又響起林主的話,甩甩頭,他不愿再想,前方的蕭令瑀不知何時停下腳步,就站在一步外看著他。

「你看什麼?」

「你在這里停留很久?!?/br>
「老江欠了人不少錢,我怕我一走他就要斷手斷腳了?!怪炀爬刹簧踉诤醯卣f著,末了又看向蕭令瑀?!赶氩坏侥泯R國還有能一路跟著我的高手,我倒真沒察覺?!?/br>
「他們離得很遠?!顾运麃淼猛砹?。

朱九郎哼了一聲?!改愣送鯛旊x開齊g"/>就沒人說話?」

「本王在哪里都能處理國政?!?/br>
想起打仗時那一路快馬送來的奏摺,朱九郎聳聳肩,又問?!改悄闩扇烁易鍪颤N?」

蕭令瑀卻不回答,只往飯館的方向走了回去,朱九郎忿忿地往空中揮了揮拳,他早知蕭令瑀就是個悶葫蘆,但人都千里迢迢來了,說句好聽話哄哄自己又會怎麼樣!朱九郎沒好氣的跟在蕭令瑀身後一同回飯館,也不知是誰的吩咐,整條大街上就利生飯館點滿了燈,可也沒人看顧著,蕭令瑀自顧自拾級而上,朱九郎正想著端王爺今晚要睡在哪兒?就見男人靜靜站在自己泡藥浴的那間房中點香,他跟著走了進去,卻打死都不肯承認自己心底有那麼一點期待。

「好好睡吧?!?/br>
語落,蕭令瑀又走了出去,連門都不忘帶上,朱九郎站在房里瞠目結舌,說不清心下是失落還是……總之五味雜陳難說得很,最想的卻是把蕭令瑀抓來狠狠打一頓,可這種話他連說都說不出口!

朱九郎抱著氣憤入睡,夢里卻總是蕭令瑀坐在自己身邊的樣子,他醒來時天已大亮,端王爺就坐在桌前批他的奏摺,朱九郎還恍恍惚惚以為自己正在作夢,直到待桐上前服侍他更衣梳洗,咬了一口菜r"/>包子後他才想起蕭令瑀做什麼跑來這兒批奏???

「你怕我跑?」

蕭令瑀正喝粥,聞言只看了他一眼?!覆慌??!?/br>
「嘖!」朱九郎端過熱湯一飲而盡,顯是有些不滿,待桐在他身後收拾房內香爐,很小心地閉著氣,沒敢吸太多,這香里早讓御醫下了藥,包管朱九郎一覺到天明。

飯後又是一連串的藥浴、針灸,朱九郎覺得自己泡得渾身皮膚都要發皺,御醫還在那兒往水里倒些古里古怪的藥材,弄得整個房里都是嗆鼻藥味,蕭令瑀居然還坐在窗邊批折子,只時不時地朝他這兒望一眼,可又不說話,弄得他煩躁不已,說什麼不怕自己跑,等等就跑給他看算了!

不想蕭令瑀竟成日都跟在他身邊,大約怕他在意臉上傷勢不肯出門,鎮日里連一樓大堂都沒下去過,吃喝全在二樓由待桐侍候,不吃飯時男人就批折子,他看著都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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