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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莊景玉雖然在表面上總是寡言沈默,但在本質上,卻始終不失為一個老實巴交的單純家夥。而如今眼前的事實也非常應景地證明了,莊景玉的確沒有裝深沈的不給答案,就連半點對周遭的反應,也都沒有。一副半死不活,生不如死的樣子。黎唯哲忽然就感到了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悶。房間里明明算是冷,然而他卻仿佛熱極了似地,一抬手就扯掉了位於a"/>口正中間的第三顆紐扣。他將它捏在掌心隨意翻滾摩挲了幾下,而後指尖微微向下一斜,它便悠悠然滑出了整只手掌,滾落到早已被陽光洗浴成一片暖色的柚木地板上。霎時間空氣里驟然響起一陣清脆但卻不尖銳的墜落聲,旋轉跳動的余音緩慢地走向平穩低沈,最後已然輕得,猶如一聲失神的贊美。在那一連串的動作里,黎唯哲的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了一種粗"/>暴的優雅,痞氣的高貴。就好像中世紀歐洲的王子和騎士。那分明是兩種迥然不同的靈魂,卻因為同時附著在了黎唯哲的身上,所以第一次友好地握手言和,最終凝聚成為專屬於他的,獨一無二的氣質。即便此刻的房間里沒有哪怕一個觀眾,卻也絲毫不妨礙這一種矛盾的完美,有多麼的x"/>感和迷人。如果現在倒在他面前的,不是眼前這個壓g"/>兒就看不出有半分活人氣的莊景玉的話,那麼現在迎接他的,應該會是萬分癡迷的目光,低聲下氣的諂媚,柔情似水的擁抱,以及,或濃烈熾熱,或隱忍含蓄的x"/>愛邀請。無論哪一種,但總歸絕不會是像現在這樣,猶如死亡般的寂靜。黎唯哲一邊這樣想,一邊快速低頭掃視了對方幾眼,眸底和唇角,忽然同時浮現出了一抹燃燒的冷笑。色澤柔潤,紋路繁復的燒藍扣,安靜地仰躺在黎唯哲腳邊不遠處,某一片寧謐柔和的淡r"/>色光輝里。斜陽淺照,纖細的暖金色線條將它圓潤飽滿的弧度,隱約勾勒出一抹令人沈醉的溫暖味道。淡淡的陽光清香,溫柔地氤氳飄蕩。應該說是非常美好的氣氛。是生怕呼吸再用力一點,就會破壞了這一份和諧完滿的美好氣氛。然而黎唯哲卻仍然只覺得悶。他目不轉睛地低頭凝望著始終意識游離,神色恍惚的莊景玉,絲毫沒感覺到任何的美好或是安寧。對於他來說,陽光破窗而入暈染出的溫暖色調,讓這整個房間都充斥著一股厚積薄發,難以忍受的炎炎熱氣。黎唯哲滿臉不耐地搖了搖頭,又動手將本已大大敞開的衣領,再往兩邊扯得更遠了些。他看起來似乎是真的很熱,雖然這種事情對於十一月份的d城來說,聽著簡直就是個黑色幽默。黎唯哲現在已經不記得,這究竟是他今他得到的明明是自己意料之中的肯定答案,可是單就這個語氣來說,他似乎并沒有很開心。手指在濃密柔軟的發叢里來回滑過幾道,黎唯哲頓了頓,忽然想到什麼,低低一笑,沈聲問了句:“你是c"/>人的那個,還是被c"/>的那個?”…………莊景玉感到腳趾頭都燒了起來。就用這g"/>燃燒的腳趾頭他都能肯定,黎唯哲這家夥絕對是故意選用這種粗"/>俗下流的問法的!“啊對了對了,我怎麼又忘了,”黎唯哲貌似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我是讓你做判斷題,不是讓你選擇題。嗯,那麼等我想想,我再換個問法啊……”黎唯哲故作紳士的體貼語氣,讓莊景玉感到身子一陣緊繃。他直覺沒什麼好後果。黎唯哲假裝苦惱地思索了很久,緊皺的眉宇里充滿了一股絞盡腦汁,左右為難的虛假味道。良久他忽然大大一笑,用力揉了揉莊景玉的腦袋,用一種相當肯定的陳述語氣,義正言辭地說道:“你是c"/>人的那個,對吧?!?/br>果然。莊景玉一聽完這個改良版的判斷題,立馬就苦澀地閉上了眼睛,再也不愿像條蠢狗一樣,傻乎乎地沖著黎唯哲點頭搖頭,給出答案。說句老實話,他是真的真的非常佩服黎唯哲。因為對方深知這種事情,搖頭比點頭所要付出的代價,實在是要巨大得多。點頭畢竟讓人覺得,就算你做的事情是錯的,可你至少還有一股敢於承擔的勇氣;然而搖頭,卻只能讓人生出一種,被否決出局的羞恥。莊景玉猛地拽緊了壓在身側的被子。從黎唯哲斜後上方的角度看來,現在的莊景玉,很有一種脆弱的頑強。當他合上了那一雙柔軟清澈的眼睛,擋在它們之外的,那兩簾猶如蝶翼般黑亮撲閃,纖細濃密的長睫毛,便吸引走了黎唯哲全部的關注和目光。黑與白界限分明地隔開,濕潤的水汽卻毫無罅隙地融化在干澀的睫梢,似乎人體中一切矛盾的不可思議都交匯在他的眼睛里和眼睛外,讓高處不勝寒的黎唯哲,體會到一種驚心動魄的憐憫與溫暖。這時候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是真的非常無聊。關於莊景玉究竟是上是下,是c"/>人還是被c"/>──這種隱秘私下的問題,單是問出來就有夠失禮,更別說還故意挑個明顯錯誤的答案去戲弄對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在自我反省和檢討??傊栉ㄕ芊浅0察o地沈默了一會兒,再沒有用強力去扳開莊景玉的眼睛,或者說出什麼故意刺激的話語。只是他實在很好奇,許久過後,又忍不住輕聲問了句:“做那種事情,你覺得……舒服嗎?”意料之中莊景玉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打算。腦袋僵硬得就像黏在了枕頭里。這一次黎唯哲沒有再強迫他。想到以前為數不多注意到過的,和林煙zuoai時對方的表情,他想不管自己有怎麼舒爽到,可是作為被c"/>的那一個,就算再怎麼有快感,那快感也應該是和痛苦緊緊相連的吧。黎唯哲再一次突兀地陷入了短暫的沈默。他從莊景玉的發叢深處緩緩滑出手掌,然後落在對方a"/>口心臟的位置,輕輕點了兩下,平靜地說:“你喜歡他?!?/br>這一次是真正的陳述句,沒有偽裝和故意。莊景玉仍然沒有點頭??墒撬镁従弿堥_的眼睛,以及其間那一片飽含深情的汪洋大海,給出了極為厚重,也是極為簡單的肯定答案。黎唯哲凝眸看了一會兒,微微一笑:“你不會告訴我那是誰的,對嗎?!?/br>前否後肯的巧妙問法,讓從小學起語文就一直不好的莊景玉先是錯愕了好一陣兒,深入骨髓的學習狂x"/>格讓他在瞬間便進入了難題思考模式──然後猛地靈光一閃,忽然意識到自己不是已經打定主意,絕不會再沖黎唯哲點頭搖頭,回答問題了的嗎……差點兒又被他的小把戲給耍了……莊景玉表面淡定,卻在內心深處劫後余生般地重重喘了好幾口粗"/>氣。隨後兩人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都沒有再進行對話。準確應該說,是黎唯哲沒有再問莊景玉任何問題。直到一陣沈悶的手機震動聲,從莊景玉的褲口袋里惴惴響起。第十三章震動聲持續了大概有將近半分鍾的樣子,隨後在流動的空氣里戛然而止。兩人互看著對方各自沈默了一陣,最後還是由黎唯哲率先打破了寂靜。形狀優美的唇線緩緩綻放出略顯薄弱的笑意,黎唯哲聳了聳肩,故作夸張地戲謔了句:“嗯?沒想到你還有手機?”話音剛落,他便疾如閃電般展開了寬大的掌心,伸手滑進了位於莊景玉身體右側的褲口袋里。此時那個原本平沈緊貼的口袋界面,正好被剛剛劇烈的震動頂出了一個相當曖昧的弧度,一看就是街邊攤貨的廉價布料,不自然地向上拱起。黎唯哲久久注視著那兒,不經意間發出了一聲低沈的悶笑。十一月份的d城已經該穿兩條褲子了??删退愀糁粭l不算薄的外褲和一條棉質秋褲,莊景玉也能清晰感覺到黎唯哲干燥溫暖的手指,極富力度,卻也萬分靈巧地在那樣黑暗狹窄的空間里,來去自如,游走穿梭。偶爾的觸碰,竟仿佛沒有隔閡那般,直接緊貼在自己裸露顫抖的皮膚之上,從指間傳遞而來的guntang的熱度,竟燒得他忍不住想要驚跳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會有這種感覺,究竟是不是黎唯哲故意的。但是他總覺得黎唯哲手指的動作,和他現在悶悶的笑聲一樣,似乎是在暗示著什麼。用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夾出莊景玉外殼磨損,不甚美觀的過時手機,黎唯哲指尖熟練地一勾一轉,便將它穩穩當當接在了手掌里。那動作一氣呵成漂亮帥氣,讓人有一種不自覺想要大聲尖叫的喝彩欲望,和一份情難自制地怦然心動。“……魏嘉?”黎唯哲動動大麼指點亮屏幕,隨意瞄了一眼念出名字,又默默在心里記了記,好奇道,“你大學同學?”莊景玉還沒從手機被黎唯哲奪走這一事實里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就點了點頭。唇角蜿蜒的曲線微妙地再次向上翹起了一點。很顯然,莊景玉沖自己乖乖點頭的聽話模樣取悅了黎唯哲。莊景玉支起一只手肘撐住床板,一只手向上長伸過來,神情間染上了些許的焦急,想要奪回手機的意味,再明顯不過。可黎唯哲直接一只手指就戳倒了他。然後故意抬起臂膀,將手機高高舉在半空。“這人可真夠關心你的啊,從你來這兒到現在,他一共給你發了三十一條短信,”黎唯哲撇撇嘴,大麼指動得飛快,一條一條往下瀏覽過去,“有問你怎麼了,問你遇到什麼事兒了,問你還回去跟他們吃飯嗎,問你怎麼不回短信,問你是不是已經吃過飯了,問你現在是不是不方便看手機,問你現在……恩?哈!”黎唯哲念著念著,忽然像是看到什麼特別搞怪的事情似地,臉上大大一笑,舉起手機大喇喇在莊景玉的眼前一晃而過,絲毫不擔心莊景玉能搶將它搶回去──骨子里的傲慢自負,展露無遺。他挑起余光瞥了一眼屏幕,抿唇含笑道:“喂我說,你這位同學的想象力也未免太豐富了一點吧,居然還問你現在是不是被綁架劫持了?你有見過開著勞斯萊斯去綁人的嗎?”頓了頓,又忽然恍然大悟似地道:“哦……我忘了你大概不知道勞斯萊斯是什麼?!?/br>莊景玉頓時氣得漲紅了臉。黎唯哲心情大好……他發現自己好像就是喜歡看莊景玉這種,落在自己手上,吃癟無語的樣子。伸手揉揉對方的腦袋,黎唯哲站起身將手機輕輕扔在莊景玉的肚子上,慵懶的語氣里,難得鮮有戲弄譏諷,反而是一種參透世事的淡然:“得了,在這個世界你還想要什麼隱私?就算我不看你的短信,也總有人會看你的短信,別犯傻了?!?/br>莊景玉有點驚訝黎唯哲難得一見的認真和……可以說是“悲觀”?兩人又默默耗了一陣,也不知過了多久,莊景玉想自己應該可以走了。今,鄉巴佬,你給我站住站住?!?/br>這道大門是自動感應式的。就在兩邊緩緩往後退開,莊景玉剛準備抬腳邁出去的時候,從左旁傳來的,一道充滿了嫌棄鄙夷的刻薄聲音,立馬阻斷了他的下一步動作。莊景玉下意識地收回腳,詫異地扭頭往左一看。“誒誒,對對對,我說的就是你,你趕快給我停下?!?/br>那是一個身材干瘦,模樣古板的中年男人??此砩洗┲?,寫明有“恒遠”字樣的淺灰色制服,莊景玉猜到他應該是這棟大樓的……嗯,應該算是保安警衛之類的把。可是……莊景玉低頭掃視了一遍自己的全身,心里很納悶兒:他現在,難道有什麼問題嗎?中年男人快步走過來,滿臉看不起地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語氣懷疑而嚴厲:“老實交代你是怎麼混進來的?我可不相信別的幾個門的保安,會放像你這種形象的人進恒遠?!?/br>他的話莊景玉一聽完就徹底愣住了?!盎臁?,“放”,還有“這種……形象”?這幾個字深深刺痛了莊景玉。他驟然瞪大眼睛,其中布滿了受到侮辱和傷害的斑斑痕跡。然而中年男人可不像黎唯哲那樣對這雙眼睛和這種眼神滿懷興趣,畢竟在他所處的階層里,這樣的情景,他已經見過太多太多次,早已經看到麻木了。男人不耐煩地朝莊景玉揮揮手,神情間卻顯得愈加輕視和慎重:“喂,說話??!你說我也是在這兒討口飯吃的,對工作,那總得認真是吧。你說你這樣子,嘖嘖……讓我怎麼相信你能正正經經進我們恒遠來??!”他咂咂嘴,似乎是想到什麼,“……讓我看說啊,你簡直連住在五十七樓的那位任太太的貴賓犬都還不如啊。至少人家每服對方同意他邁出跨越的艱難界限,如今卻只是因為黎唯哲的區區一句話,甚至就只是因為黎唯哲區區一個輕描淡寫的露面,就竟然變得如此輕松和容易了。這麼想的話,這個世界,其實也復雜得非常簡單。莊景玉慢慢走到副駕駛座邊的車門前。黎唯哲按下車窗,轉頭沖他一笑。“上車?!?/br>他眼睛里的篤定與自負,讓莊景玉感到無處可逃。第十四章黎唯哲果然沒有開剛剛將莊景玉送來的那一輛超級豪車?,F在停在莊景玉面前的,只是一輛跑在一輛d城大街隨處可見,只能勉強算作普通尋常的,銀灰色轎車。本來莊景玉對車子幾乎可以說是毫無了解的,只是四個圓環橫向相連并排一起──這樣的圖案標志,他經常在在馬路上和z大里看到,於是時間久了,也就多多少少留下了點兒印象罷了。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上次魏嘉他mama來學校接魏嘉時所開的那一輛豔紅色轎車,好像,也正是這一種。并未再做過多的猶豫,莊景玉很快便打開車門,直接坐進了和黎唯哲比鄰而接的副駕駛座里。一陣略顯小心翼翼的輕微關門聲,在狹小禁閉的二人空間里沈悶響起,黎唯哲笑瞇瞇地看了他幾眼,忽然伸出手去揉了揉對方頭頂那一窩碎碎亂亂的黑發,意味深長地久久沈吟了一聲。此刻從莊景玉的角度看過去,黎唯哲的眉目和唇角都被窗外稀釋融化的金色陽光,給鍍上了一層濃烈飛揚的暖意,很明顯他現在的心情,又回復到了是非常非常不錯的狀態。“這次你倒是學乖了啊,看你跑得這麼急這麼累,原來你也沒那麼笨嘛,”黎唯哲從不吝嗇自己的表揚和贊許,一邊點頭,一邊輕彈了下莊景玉薄汗層層的腦門兒,滿意地笑道,“了出來。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表情了。今些什麼,但猶豫半上個無數遍;而至於最後嘛,毫無疑問地,他會被黎唯哲一字打斷,盡管又羞又怒,但是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接受對方的戲謔和難堪。然而這一次沒有了。這一次,他沒有再被黎唯哲技術高超的故意挑撥所激將成功;他不僅沒有惱羞成怒,試圖去辯解一切,他甚至連眼神都未曾從黎唯哲的身上離開過半分;他甚至連臉頰,都未曾沾染上星星點點的恥辱與暈紅。這一次,莊景玉沒有退縮,反而鼓起勇氣久久凝望著黎唯哲,久到,足以將他目光里原有的驚愕與傷痛,緩慢沈淀成一汪深邃平靜的暗流漩渦。“……我、我并不需要你為了我,去懲罰那個人……”雖然仍有些結巴,但相較於過去的莊景玉來說,這一次,他無論吐詞還是語速,都已經好了太多太多,“……因為那只會讓我聯想到,當初你為了懲罰我……想、想要把我扔進監獄里去的時候,大概也就是這麼,隨隨便便地打……打了一個電話,吩咐了一下命令……然後就、就行了的吧……”莊景玉說到這里驟然停下,茫然地眨眨眼睛,眉目間略帶些詫異──似乎是不敢相信,剛剛那麼長的一大段話,竟然都是從他笨拙干澀的喉嚨里,一個字一個句,涌現出來的那樣。他已經有太久太久,未曾如此暢快淋漓地說出過,這麼長的一大段話了。黎唯哲總是有辦法,讓他變得不再像他。濃密的長睫在他的眼下投出一片青墨色的蝶狀y"/>影,莊景玉終於不再看向黎唯哲,而是微微垂下腦袋,別過了臉去。他的話是越說越流暢,然而聲音,卻是越來越輕。“你們這些人……真的是……太可怕了?!?/br>第十五章莊景玉的這一句話,聽似卑微軟弱,然而字字句句,都隱透出一股凄厲的控訴與無聲的譴責。他是真的被黎唯哲剛才,那一個不管是出自有意還是出自無心,但總歸是顯得非常輕松隨意的舉動,所深深地刺激到了??粗栉ㄕ苣贸鍪謾C,打電話,下命令,表情輕松得仿佛只是在談論今日的那個交易,恐怕也只是編來騙自己玩玩兒的吧?想到這里莊景玉忽然忍不住伸手抓了抓頭發,感到從自己的內心深處,隱隱升起了一股異樣的煩躁與莫名的苦悶。就在莊景玉正萬分苦澀地揣度著黎唯哲的心思打算,以及掰算著自己成功打聽到蕭嵐消息的微小可能x"/>時,耳邊忽然傳來黎唯哲的冷笑。“哦……剛剛那番話,你倒是講得挺流利通暢的嘛。怎麼,一說到恨我怕我,你就不結巴了?”眼線眉梢的笑紋如同觸角般一點點地伸展綻開,然而在黎唯哲的目光深處,卻絲毫瞧不出半分的和煦溫暖。“你現在倒是把話講得很清高也好聽啊。怎麼,畏懼權勢?討厭權力?嗯……是因為我曾經利用它們把你丟進了監獄里的緣故嗎?”黎唯哲十分惡劣地故意高高揚起尾音,眼里猛地劃過一道厲光,放輕聲音低低譏笑了一句,“哈,莊大好人,我現在到底是該罵你虛偽,還是應該夸你話方式,“我……我和蕭嵐之間,其、其實……”【其實真的,g"/>本,完全,什麼,都沒有!】──他只是想說這麼一句。“閉嘴?!?/br>──然而黎唯哲卻并沒有好心耐心到,足夠施舍給莊景玉,扔下這麼一句擲地有聲的解釋的大好機會。莊景玉更覺無語地眨了幾下眼睛,微微上翹的柔軟睫毛在溫暖的空調風里輕輕顫動著,讓原本其貌不揚的他看起來,竟莫名多出了幾分惹人憐愛的心動味道。可惜黎唯哲心動憐愛的表現,卻也只不過是在那一句暴躁的“閉嘴”以後,稍稍停頓了頓而已。“……哼,別白費力氣了,”他狠狠冷笑一聲,聲音凜冽,語氣y"/>沈,“你和蕭嵐之間的事情,我g"/>本沒興趣知道?!?/br>車子緩緩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