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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拍了拍江問麒的肩,像是慰問一般?!溉藢α?,它才有用?!?/br>「所以說,我就是不對的人了?」江問麒更沮喪了。寧清淺淡一笑,將目光放回比武臺上。臺子上一對身影,已經纏斗得不可開交,連雙方的面貌都看不清楚了,然而,寧清卻像是仔仔細細端詳著什麼熟人一樣,牢牢盯住那兩個都以輕靈取勝的身法。許久,他才輕聲一嘆,彷佛下了什麼決定一樣,轉過身下樓,問清楚剛才下山的少女被置放何處,便悄然走向少歲傾房里。反觀比武臺上,才不過二十多招,較纖細的那個身影已被逼到臺邊,鄭思霏邊挽劍花邊竄逃,忽聞「嗤啦」一聲,少棱窮追不舍的劍勢,示威似地劃開她的小半幅袖子,露出半截小臂。臺子外的驚叫聲讓一直不敢下猛招的鄭思霏頓時回神,額上冷汗直冒。要是在這里就敗了,她還有何顏面回去見南宮鈺!只要她能專心致志,要打敗少棱絕非難事,然而,她只要一動手,腦中卻浮現出少歲傾的笑顏,還有軟語。少棱堅持要贏,不正是為了她嗎?少棱一招得手,卻是頓了一頓劍勢,面露薄慍:「你既狠不了心動手,就自行認輸吧!我說過,我是為了歲傾,你也有半顆心向著歲傾,還需要打嗎?」鄭思霏一咬牙,深深幾個喘息,重新挽開劍花,目光銳起:「前輩,我也有非贏不可的理由!我發誓,一定盡力替歲傾找最好的大夫──」鄭思霏不知道,她無心的幾句話竟引動少棱深藏內心的絕望與憤怒,「你倒說得容易!如果有哪里的大夫可以治好那雙眼,我情愿用自己命去換她再活過來!」少棱遽怒之下,身經百戰的熟練招式益發迅速而不留情面,劍劍挑在鄭思霏周身要害。活過來?難道歲傾死了嗎?!鄭思霏大詫,為少棱所說的話而方寸大亂,開口還想問,卻被少棱驟如雷電的招式逼得幾乎走岔了氣,一瞬間,眼前精光一閃,那把怒極的劍尖竟然橫著破開了她的上襟,鄭思霏畢竟不是男子,頓時煞白了臉,左手立即護住胸口,勝負之勢此時全然分明!南宮鈺和王云生同時一凜。南宮鈺自然是憂怒交加,連掌上的傷都忘了,把桌上的茶杯握得死緊;王云生卻是在瞥見鄭思霏襟下肌膚的瞬間,眸色深渾,幾如發現獵物的鷹隼。是神光!那一道急現急逝的淺色神光,就在她的胸前!他不會看錯,鄭思霏身上果然有神器,而且,就牢牢附在她胸口!臺下眾人不知鄭思霏是因為心頭猶豫不決,無法下重手,都還在紛紛感嘆果然姜是老的辣、那個來自南武林朱雀神殿的年輕人身手雖不差,但畢竟實戰經驗不足,三兩下便被人取得先機……「實在是個年輕人!怎麼會去護那個無關緊要的上衣!」「那個無名氏贏定了,贏了朱雀神殿派出來的人,這下面子上可光彩了!」「嘖,我本還料想這個雙飛若能取勝,要當眾與他較量較量的……」南武林朱雀神殿的名頭一出,果然已有不少人把雙飛當成頭號假想敵,如今見她輕輕松松就敗在一個無名無派的無名氏手上,倒有不少人難免抱怨。然而,眾人的議論顯然下得太早,鄭思霏只用了單手,卻奮然又支撐了數十招,情勢愈惡劣,她竟愈頑強抵抗!棚子內已經沒有人談論了,都在緊緊追隨著臺子上一對翻翩如浪的身形,沒有人發現,本來近午的明晃天色緩緩灰了下來,場外不知從哪里傳來兩聲極似雷鳴的驚人戾嘯,在場,只有兩個人各自認出其中一個聲音!少棱臉色驟變。其中之一,就是十八年前在初明宮現世的那頭赤色神龍的嘯聲!另一聲虎狺,卻熟悉得讓王云生猝然變了臉色。比武臺上變故陡生,少棱硬生生煞住,急向那道高亢龍嘯之處望去,灰暗天空中,果然像九凰死而復生那日一般,浮現出一道隱約的赤色長影,一瞬間又消失了!那條紅影子落下的方向,正是少歲傾停留暫歇的房間!他心臟猛然一縮,那頭龍,本是九凰臨終之時改封進了歲傾眼里,如今怎能現形?莫非是歲傾出了事?他心頭大亂,收劍旋身,再也顧不了爭勝,也管不得有道冰涼一下子劃在自己背上,即刻便向少歲傾房里奔去?!笟q傾!」眾目睽睽之下,少棱自己躍下臺子,自是棄權無疑!眾聲登時譁然。鄭思霏收回自己長劍,心口仍突突跳動,她難以置信地愣在原地輕喘,左手還護著胸口,右手所持的劍尖猶帶一絲血紅,她本來已經絕望了,以為自己就要在此落敗,為什麼?怎麼贏的?恍惚之間,江府的弟子宣布少棱棄權,朱雀神殿雙飛獲勝……然而,她一點也感覺不到自己心里有絲毫勝利的喜悅!或者說,本來無論是少棱打贏了,還是自己打贏了,她都不會開心;然而,結果卻是自己用這麼怪異的方式得勝了,她更是覺得難堪!鄭思霏白著一張臉,朦朧中被人引下臺去,走回南宮鈺所在的棚子,她只感覺臺下一片譁然之後的安靜,彷佛都是對她的無聲輕蔑……她咬著下唇,揪緊上衣,幾乎想一頭扎進土里,把狼狽至極的自己給埋起來算了!此刻,她是走回棚子的,朦朧的眼光中卻有個人是走向臺子、走近她身邊,把手中的長衣輕輕給她蓋住了。她抬起頭,看見的是手持一根竹制短鞭的代沙朝她溫柔而寬容地微笑。「小思,別掛在心上,不是你的錯,你太重情了;不過,如果再打下去,你也未必會敗?!顾p輕摟了一下鄭思霏的肩頭,趁勢在她耳邊低語,溫暖得讓鄭思霏想哭?!笇α?,衣裳是代容的,你換了衣服之後還給他便是?!?/br>「嗯,好?!灌嵥荐嗔巳嘤行┌l酸的鼻頭,感激地朝代容投去一眼,向他點點頭,少了一件外衣的青年朝她赧然一笑,五官明凈的臉上微微發紅。長宮嘆(3)鄭思霏換好了衣裳,平復情緒後才再度踏出門走向前頭觀戰,遠遠只見臺上溎陽的身手果然不像個中年女子,手中的拂塵看起來柔軟無比,使在她手里卻活像一條長蛇;再看苗人服飾的代沙,一手短鞭使得鬣鬣有聲,像是逗引著溎陽一般,沒有任何一下是打在溎陽身上的,卻又時時出乎意料之外地湊近溎陽身邊。只有鄭思霏看得出來,他根本無心戀戰,代沙在每一個空檔時的眼神,全都投向了醉華陰的棚子里。溎陽很快就被代沙無心於戰的無禮給惹惱了,拂塵的攻勢轉趨凌厲,這時的